杜家寨众人围成一圈,个个目光冷峻,仿若冬日里的寒刀,不善地紧盯着玄墨。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质问道:“墨统领,那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墨神色镇定,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仰头,目光坦荡地望向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开口解释道:“诸位莫急,那药是假的,真药早已安排妥当,由可靠之人带回,大家尽可放心。”
一旁的张彪,本就心怀鬼胎,听到玄墨这番话,眼珠子滴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又开始施展他那挑拨离间的伎俩。
他故意提高音量,尖着嗓子嚷道:“你们可真是傻啊!拼死拼活地卖命,结果护着的竟是假药。
人家墨统领早就偷偷命人,将真药送回宫里了,你们的生死,在人家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何必还傻乎乎地为杜家寨抛头颅、洒热血呢?”
张彪话音刚落,杜家寨的一名大汉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若能将张彪瞬间点燃。
他大吼一声,猛地挥出一拳,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打在了张彪的脸上。
张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肿的拳印。
那大汉伸手指着张彪,又指向巨蜥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你这无耻小人,若是姑爷不在乎我们的性命,又怎会有这次救援?
当初加入杜家寨的时候,咱们可都发过誓,一生都要效忠。
你自己经不住诱惑,背信弃义,就别想拉着我们跟你同流合污,你这副嘴脸,实在是让人瞧不起!”
这边吵吵嚷嚷,玄墨却仿若未闻,他满心焦急,眉头紧锁,脚步匆匆地径直来到杜冥风面前。
杜冥风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玄墨蹲下身子,查看伤口,同时抬头望向巨犀等人,急切地问道:“你们可有带百毒丸来?屠龙帮的人箭上都含了毒。”
巨犀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头,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迅速从腰间拿出常寿制作的百毒丸。
巨犀接过药瓶,亲自将药完,一一分发给受过伤的暗卫,嘴里还念叨着,“大家快服下,别耽误了。”
轮到杜冥风时,巨犀走上前,将药瓶轻轻放到玄墨手上。
玄墨看也没看,自己先服下一颗,而后又迅速拿出一颗,轻轻托起杜冥风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塞到他嘴里,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玄墨又亲自给杜冥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一切处理妥当,玄墨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大声下令,“留下几个人,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其他人集合,准备回京。”
众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除了受伤较重、无法骑马的杜冥风以外,其他人纷纷翻身上马。
玄墨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后,又俯身将杜冥风轻轻抱到身前,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一路上,玄墨搂着杜冥风的手越收越紧,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生命力紧紧锁住。
他心中暗自呢喃,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期盼,“你一定不能有事,你说过的,这次我们活下来,你还会告诉我一个秘密,我还想知道是什么呢……”
马蹄声声,踏碎了山间的寂静,一行人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养心殿
偏殿之中,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仿若将这静谧的空间渲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常寿与杜芷蘅并肩而立,他们身前的大案之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精巧繁复的药具:
质地细腻的药臼,在岁月的打磨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似在静静诉说着往昔制药的故事;
锋利无比的药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只需轻轻一挥,便能将世间万物精准剖析;
大小各异的陶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有的敞着口,散发出淡淡的草药清香,有的则被密封得严严实实,仿若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还有那小巧玲珑的铜炉,炉中炭火正旺,袅袅青烟悠悠升腾而起,使得整个空间仿若仙境与尘世交织的奇异境地。
他们二人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常寿目光如炬,那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手中刚刚研磨好的药粉,色泽微微泛绿。
桌子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药材,它们或散发着馥郁的清香,或呈现出奇异的色泽。
而在这众多药材之中,有两味显得尤为特殊,它们静静躺在特制的锦盒之内,仿若两颗遗世独立的明珠。
这两味药材,乃是从杜家寨带回来的。
它们的药效神秘莫测,极为特殊,据说能在生死边缘力挽狂澜,逆转乾坤,这般神奇效用,世间罕有其匹。
不仅如此,其保存方法更是离奇罕见,需要满足诸多严苛条件,温度、湿度乃至放置的方位都有着精细的讲究,稍有差池,便可能导致药效尽失。
好在杜芷蘅身为杜家寨的人,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两味药材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了解。
此刻,常寿在一旁忙碌地整理着其他药材,他手法娴熟,将各类药材分门别类,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行家。
目光转向杜芷蘅,只见她缓缓伸出双手,轻轻打开锦盒,一股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
杜芷蘅目光凝重,小心翼翼地用一种特殊的手法,那手法如同古老的技艺传承,复杂而精妙。
只见她手指灵动地翻转、拿捏,仿若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将这两味药材缓缓取出。
周围的空气仿若都在这一刻凝固,这两味药材,是解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幽梦噬魂散的关键所在。
杜芷蘅捧着药材,开始处理,良久后,她微微眯起眼睛,口中不时低声呢喃,“火候还是稍欠了些。
莫急,且再添一把火,这一步可是重中之重,关乎生死,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说罢,她轻轻将陶罐置于铜炉之上那跳跃的火苗正中央。
又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旁的蒲扇,缓缓地、有节奏地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