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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杀!

此二字仿若一道惊雷,劈入裴明绪耳中。刹那间,他眼中疯狂之色骤然一滞。

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

赤杀之毒,狠辣无比,见血封喉。

但景仲华能解此毒,且解毒药材亦是常见,府里都有备。

曾程还特意提起赤杀……

见裴明绪神色有所松动,曾程赶忙趁热打铁,劝道:“殿下,御医已带着药材赶赴燕王府,娘娘定能安然无恙。”

“此刻您切不可冲动,莫要让娘娘为您忧心啊!”

裴明绪身形猛地一顿,就在他心神松懈的一瞬,一直伺机而动的侍卫统领眼疾手快,手中长枪猛地一挑。

“铛——”的一声脆响。

裴明绪手中长刀应声落地。

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蜂拥而上的侍卫们死死按倒在地。

冰冷的刀锋抵在他的脖颈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侍卫将他五花大绑。

曾程与裴明延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忙欲上前查看裴明绪伤势,却被如墙般的侍卫们阻拦在外,不得靠近半步。

......

立政殿中,景熙帝端坐御案后,目光冰冷,紧盯着跪在殿中的裴明绪。

他脸色铁青,怒意几乎要从眉梢迸射而出。

“逆子!你眼里还有朕这个君父吗?”

景熙帝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案上茶盏嗡嗡作响。

“居然敢在朕的立政殿动刀,还妄图强行闯出,你可知方才伤了朕多少侍卫?”

裴明绪俯伏于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声音低沉沙哑,“儿臣知错。”

景熙帝看着他这副认罚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怒火更盛。他“噌”地站起身来,在上首来回踱步。

“那宋氏,也不必再治了!”

景熙帝语气冰冷,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此迷惑于你,这次就让她这样去了!”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立她为王妃吗?”

他突然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直直盯着裴明绪。

“待她死后,朕便追封她为燕王妃!”

裴明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猛地抬起头,语气急切,恳求道:“父皇,这一切皆是儿臣的错,与宋氏无关!”

此时他心中满是后怕,自己如今不在王府,若父皇真下此旨,月儿危矣。

必须设法转移父皇的注意力,让他以为月儿于自己并非如此重要。

怎么与她无关?”景熙帝怒不可遏,怒吼声在殿内不断回荡,“朕看你就是被她迷了心智,鬼迷心窍!”

裴明绪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儿臣只是心灰意冷,只想速速回府……”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悲凉,“即便死,也愿能与玄璋和宋氏死在一处,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玄璋这次是宋氏替他挡了劫难,躲过去了。可下次呢?儿臣尚未被定罪,就已经有人对玄璋动手了。”

“儿臣已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还连累了玄璋。”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景熙帝,眼中悲戚之色浓郁得化不。

“父皇,儿臣都清楚……这两日,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让您认定谋害赵王和安王的凶手是儿臣……”

景熙帝脚步猛地一滞,脸色愈发阴沉,“你在胡说些什么!朕何时说过这般话?”

裴明绪眼中的热泪滚落,在冰冷的金砖上晕开一圈水渍。

“父皇,儿臣早已不是懵懂孩童……这两日,门外增添的侍卫与巡逻,还有父皇迟迟不肯召见儿臣,儿臣便已猜到……”

一时间,殿内陷入死寂,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景熙帝才缓缓开口,“如今查到的证据,于你极为不利。但朕……并未打算惩处你……”

裴明绪抬起头,目光坚定,高声道:“父皇,儿臣在此立誓!”

“若安王和赵王遇刺之事真是儿臣所为……”

“儿臣不得善终,玄璋前途尽毁!”

景熙帝一听,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御案。

“你发誓便罢了,为何要拿玄璋起誓!”

“混账东西!”

裴明绪惨然一笑,“父皇,儿臣已被污蔑成残害手足的罪人了。有儿臣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父亲,玄璋又有何前途可言?”

他声音哽咽,带着一丝自嘲,“都怪儿臣不好,让他托生在皇家。小小年纪,便前途尽毁。”

裴明绪缓缓抬手,将头上金冠取下,轻轻放置一旁。

金冠落地,发出一声清脆“当啷”,在这寂静立政殿内,显得格外突兀、清晰。

他恭敬叩首,额头触地,沉声道:“父皇,儿臣自请与玄璋一同贬为庶民。儿臣愿带玄璋返回燕北,自此终身不踏入京城半步,为父皇戍守边疆。”

眼下局势对他不利,置之死地而后生,示弱君父,以退为进。

没了燕王之位,还有燕北军。

燕北军他执掌多年,可不是谁凭借一个王爵、一枚虎符都能从他手上夺走。

顿时怒发冲冠,暴喝一声:“真是个混账东西!”

若自己真想罚他,何须这般纠结两日!

这般想着,景熙帝心中怒火更盛,随手抄起手边一本奏折,便狠狠砸向裴明绪。

奏折尖锐一角刺穿裴明绪头皮,刹那间,鲜血汩汩涌出,顺着额头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裴明绪却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景熙帝怒不可遏,伸手指着裴明绪,破口大骂:“朕看你是失心疯了!你在这立政殿里喊打喊杀,朕还未治你罪,你倒先委屈上了!”

“还敢自请贬为庶民!”

裴明绪缓缓抬首,望着景熙帝,眼里满是黯然失意。

额头的鲜血混着眼泪,顺着苍白脸颊滑落,在脸上划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父皇,这两日,儿臣反复思量……逐一排除了赵王、安王遇刺一案可能的幕后真凶。”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无力。

“正如那夜与父皇所言,凶手既非匈奴,也不是前朝余孽……”

他直直盯着景熙帝,一字一顿道,“而是儿臣的兄弟。”

景熙帝闻言,神色一怔,一时沉默不语,脸上阴晴不定。

他也曾暗自猜测,或许是其他儿子在背后栽赃明绪,可随着调查深入,种种证据却愈发确凿地指向明绪,让他难以轻易否决。

裴明绪瞧着景熙帝这般愣神模样,心中便已明晰,父皇也曾考虑过这个可能。

只是眼下青衣卫查到的证据,应是指向自己。

这局是太子所布?还是秦王?或者是魏王?

“儿臣实在不知究竟做错何事,竟惹得兄长如此恨儿臣……”裴明绪语气悲凉带着深深的不解与绝望,“竟不惜以四哥、七弟的性命设下此等毒局,只为陷害儿臣。”

他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带着几分恐惧和无奈,“父皇,儿臣怕了,儿臣不愿再面临此等兄弟相残……”

裴明绪重重叩首,声音哽咽。

“求父皇给儿臣和玄璋一条生路。”

“眼下灭匈奴之计已开展,匈奴如今内战不断……”

他抬起头,语气坚定,“父皇,不出五年,儿臣必定荡平匈奴,还我大晟一个太平的北境。”

“在此之后,儿臣将上交兵权,带着玄璋、宋氏隐居,做个庶民,永远不会威胁任何一位皇兄、皇弟……”

“还望父皇成全。”

他再次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文治武功,有灭匈奴的武功吊着,他笃定父皇不舍得舍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