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样一个美人,有这样一张恶心、恐怖的脸,着实违和。
刘禹锡冷冷道:“这么久了,怎么伤是这个样子?”
总不能说是昨晚才狠心烫得吧?貂蝉强压着慌张。
怯懦道:“没有什么药物可用,我也不敢出康裕宫,便一直反反复复,现在怕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我这个样子,怎么找大人?直到昨晚,我感受到了妖族王冠的出现,我便知道,定是大人您。”
貂蝉说得有些激动,也或许,实在腹部疼痛难忍,整个身体都跟着抖动。
“我忍不住想要见到我妖族的妖王了,便从康裕宫出来,却遇到歹人,想要凌辱我,不想…当他们看到我的容貌,立时翻脸,辱骂我是丑八怪,还捅了我几刀。”
貂蝉说着,往刘禹锡的方向爬了几步,却因腹痛难忍,瘫倒在地,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殷红的血液渐渐在貂蝉身下晕开。
刘禹锡是怀疑貂蝉的话的。比如:康裕宫火后重修,她怎么躲开那些工匠;昨夜在宫里,又是什么人袭击了她。
但观貂蝉的状态,怕是命不久矣,刚才也感觉到,孩子确实没了。
此时的刘禹锡也不关心貂蝉说得是真是假,毕竟也答应过郑旦,放过貂蝉。
更重要的是,刘禹锡感觉到了其他,可没空再盘问貂蝉了……
便见,刘禹锡爱惜得收起折扇,转了几下大拇指上的黑色戒圈,喊了药手。
“治好她,别让她死了。”
听了这话,貂蝉望着走出府门的刘禹锡,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强撑着的身体也到了极限,晕了过去……
…………
出得宰相府,刘禹锡使了轻功,转过几个街角,便看到一抹灰色僧衣。
刘禹锡瞬停于这道背影后,十几步远的距离,负手而立。
“方丈大师,肯出那崇福寺,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方丈呵呵一笑,回转了身。
“这大事,便是要恭喜刘楼主成为妖族之王啊。”
“没想到,大师竟是通晓天地之人。”
“刘大人过誉了。刘大人追了这么远,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两人说话间,似已交手十多招。
“烦请,方丈大师莫要多管闲事!”
刘禹锡忽得眼眸里闪过一丝凶狠,同时,负在背后的左掌中,已然形成了一个黑金色的漩涡气团。
方丈又是呵呵一笑:“刘大人莫急,压制你那妖花,实属为了刘大人着想。你当时修为尚浅,妖花步步紧逼,若被那魔血反噬,刘大人与皇上命系一线,该当如何呢?”
刘禹锡可不信这方丈会有如此好心,况且一切皆为猜测,刘禹锡掌中之力已蓄势待发。
“刘大人,即使你不在乎自己,也在乎当今皇帝的性命吧?你那妖气若真侵染了那滴血,取代了那滴血,万一…皇上他活着就是靠那滴血呢?到时,铸成大错,你又当如何?”
这话让刘禹锡神色微顿,同时也放弃了攻击,仿佛同意了这种说辞。
没办法,郑旦是他的软肋啊!
方丈那浑厚的笑声又响起。
“刘大人,莫要觉得老衲是你的敌人。佛门中人,慈悲为怀,人、魔、妖,对老衲来说,皆是众生…”
方丈手捏佛珠,拂袖离开,刘禹锡望着这道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刘禹锡自语:“且看你要耍什么花招!”
跟着,身形一闪而没,去了东宫……
毕竟,郑旦已经知道纪管家没了,这假的难道还在这里扎郑旦的眼嘛?
…………
东宫里,挂件儿正闹脾气,吵吵着,要见绍玉。
可是绍玉在休息,郑旦的命令是,不准别人去扰,尤其挂件。这可真是怕,挂件跟着回大雍,搅动绍玉的江山。
见着刘禹锡来,挂件气呼呼甩开拉着的宫人。
“师父,我要见父亲,自父亲来,爹爹都不让我和父亲接触,这什么意思?”
刘禹锡没理挂件,交代旁边的“纪管家”回半月楼,便往郑旦居住时间最长的中殿行去。
挂件急急跟在身后。
“师父,为什么让他回去?我都习惯他伺候了。”
“还不是你?拉出那狗,暴露了他,皇上因为这个,还差点让我死。他再不走,等着皇上亲来砍他的头吗?”
挂件不服气得哼哧着,亦步亦趋跟着刘禹锡。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就是真正的太子了?”
“你现在就是,只差一个册封大典。”
刘禹锡迈进高高的门槛,先是看了眼,郑旦的那张摇椅,便走向那一大排黄金便便。
挂架急得拉住刘禹锡的衣袖。
“师父,让我见见父亲吧,我想跟父亲回大雍。我肯做这区区太子,已经是给这小小朔国面子了。”
刘禹锡于一排金便便中,拿起那个秃顶的纪管家放进衣袖,喊了句“来人!”
几个宫人垂首细步而来,等着听令。
刘禹锡指着陈列架上的金便便,道:“把这些送去皇上的寝宫。”
又指着郑旦的摇椅,命令道:“把这个搬到我府里。”
宫人们领了命,去干活。挂件则急得团团转。
“师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刘禹锡淡淡道:“若是皇上以后是这三国的皇上,你还觉得这个太子是区区太子吗?”
挂件吃了一惊:“你要辅爹爹成为这天下共主?”
刘禹锡没答话,只是环顾一圈,这曾与郑旦一起度过最多时光的地方。
幽幽道:“太子殿下,以后便可在这里处理政务了。”
挂件还处在刚才的对话中,依然不敢置信。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要做天下共主,也是本皇子啊,怎么可能是爹爹?难不成,师父你要举兵大雍,举兵陈国?你要杀父亲,杀陈国的皇帝?”
“爹爹不会这么做,只会让三国和睦,所以,只有爹爹老去,父亲老去,再由本皇子一统三国。师父你,只能辅佐本太子!”
挂件说得激动,这“本太子”直喊得声嘶力竭,最后忍不住咳了几声。
刘禹锡甩了白色宽袖,举步往外走,甚是淡然道:“皇上早晚会离开这里,这天下共主迟早都是你,你直接接手不好吗?你现在只需学习……怎么做好一个君王。还有……努力活着!”
挂件呆立在原地,实不知刘禹锡这“皇上早晚离开这里”和“努力活着”的意思,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已经走远的刘禹锡喊了句“还不跟上?同我去半月楼。看看你的飞针练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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