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方丈于怀中取出两本泛黄的书。萧旭双手接过。
“人族功法?”
方丈抿入一口凉茶。
“你…修武道,力量自是蛮横,但速度便会相对略逊一筹,这《化雷电术法》,便作为辅助功法来修炼,在极速之间,强横的摧枯拉朽之力…便到!”
“这…《幻影真身诀》,便是救你命的。在危难时刻,瞬间将你的真身隐没,化出无数幻形。这幻形…自然也是有攻击能力的,你便可遁于无形。至于…你能幻化出多少虚形,便取决于你修炼、领悟的能力了。”
“师父…你…专为我而来!”
萧旭捧了这两本书,小心揣入怀中。
“哎…师父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倒是你,切莫只顾一时欢愉,耽误了修炼。”
萧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弟子不会只想着哥哥的,会好好修炼。”
方丈盯着萧旭,眼神忽得变得凌冽。
“嗯,你是能堪大任之人,万不可心中狭隘,只放一人,当放千万万百姓,做救世之人。”
今日的方丈,看起来甚是心绪不宁,不免话多了一些。
“还有,你那哥哥,盯紧些吧。”
萧旭一头雾水:“盯紧哥哥?”
“他那血是不是已经异常厉害了?”
“正是,依弟子看,这样下去,哥哥许是,还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这不是重点。现如今,妖王现世,那滴血定也是能感应到的,它会愈发强大!”
“强大了不好吗?这意味着,它能更好的保护哥哥。”
“是能保护他,但别忘了,他的那滴血是魔族之血!”
这话让萧旭愣怔了一下。
方丈接道:“此人心性善良,再加了血的作用,才会由内而外焕发仙人神姿。但若,随着这滴血不断修行,逐渐侵染了他整个人呢?包括灵魂!”
萧旭紧张起来:“师父,这是何意?”
“依老衲猜测,这血定是无法脱离其身,必须与之共存,但它是有着原主的记忆传承的,若是不断修炼下去,完全魔化他,也不是不可能。届时,他将是比你更厉害,比刘禹锡更恐怖的存在!”
萧旭喃喃着“魔化”二字。方丈却是起了身,前行了几步,负手而立,望向窗外。
“你那哥哥无意修行,还一直用血救人,这血供着这具躯体都是自顾不暇,后面又要滋养着黑龙,才没有进化得太过迅猛。现如今,这血如此强大,怕是你那哥哥,魔魅之气会日渐浓烈。”
萧旭是不愿这样想的,依然反驳道:“它为什么在哥哥掉下来后修行,依哥哥说,在那魔域待了一千年,它为什么不修行?”
“呵呵…傻徒儿,那时,这血只是一滴血,不具神识,受主人控制,算是,听命行事。何况,那时,人家的主子有没有事啊?”
萧旭忽然有些害怕,后面师父说了什么,萧旭也是没有听进去的。
萧旭思忖着,如果真如自己师父所言,哥哥完全魔化,是不是会忘记自己?彻底变成了第二个修容。然后这滴血控制着哥哥离开,去那修真界救自己的主子去,然后哥哥和修容……
萧旭不敢往下想,脸都煞白了,自己是不能再失去哥哥的。
萧旭急得拉住方丈的衣袖。
“那怎么办?师父。”
“想阻止这血自我修行是不可能的,只能延缓影响…”
方丈转身望向萧旭。
萧旭忽得有些顿悟:“修炼就同习武一样,需神与意合,意与形合,它难以与哥哥那抗拒的脑子统一,也指挥不了那懒散的身体!”
“所以,哥哥一直抗拒的话,它是很难短时间内侵蚀哥哥的思想的。”
方丈轻笑:“正是,还有就是,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最好不要让他接触有关魔族的东西,否则会激发他潜在的意识。”
萧旭又想到了,郑旦偶尔那满是杀伐冷冽的眼神,那明明就是,魔的眼神!
萧旭不敢大意,叹道:“我得和哥哥商讨一下这个事情。”
方丈欲开门。
“现在只能这样,以后,我们或可取出这滴心头血,彻底消除后患。”
萧旭急问:“取血?那哥哥,会不会死?”
“呵呵,傻徒儿,他不是修真界的她,只要方法得当,自然不会。”
方丈开了门往外走,忽而轻快道:“老衲回去了。”
萧旭正要挽留,方丈却是回了身,又于怀中掏出两个福袋,交于萧旭。
“把这个交给你的哥哥,就说…滴了血,带在身上即可。待岁末,老衲再亲来。”
萧旭看着福袋,不明所以。
“师父,这是?”
“交给他,就知道了。”
方丈执意要回崇福寺,萧旭便没再多留,亲送方丈出了将军府。
本想直接去皇宫找郑旦,但是听说郑旦去了后宫,而绿缇又刚来,便想,先带着绿缇熟悉一下将军府。
…………
此时,回府的刘禹锡又与貂蝉怎样了呢?
貂蝉戴着白色幂篱,身披黑色斗篷,战战兢兢坐于大厅,等着刘禹锡。
望着一袭白袍的刘禹锡,转进门厅,与身边的十二杀手交代着什么。
耀眼的阳光随着走动,折射在刘禹锡开开合合的薄唇上。
貂蝉心生一刻的悸动,硬是痴痴挪不开眼。
无论这个人怎么对自己,怎么丧心病狂。貂蝉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那些委屈、心酸、担惊受怕都被爱慕代替了。
通通,烟消云散!
还是这个人,做事算无遗漏,自信天成,却带着一缕淡淡的忧伤。
只是这份自信,如今更甚了。
…………
刘禹锡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迈进大堂,坐于高座,没看貂蝉,摩挲着手中的扇子,淡淡吐了三个字。
“孩子呢?”
貂蝉忍着剧痛,双手颤抖得扶着光滑的黄花梨客椅,抖抖瑟瑟跪下身来。
“大人,啊不~主上,孩子…孩子在康裕宫大火的时候…就没了。”
“你一直在康裕宫躲着?”
貂蝉的声音,虚弱中,断断续续。
“是,我不想离大人你太远,就躲在废弃的康裕宫。谁知…大人你烧了康裕宫,我…被燃烧的床幔挂倒,孩子没了,容貌也毁了…”
刘禹锡停住了摩挲扇子的动作,只是微抬了手,貂蝉的幂篱便被轻轻掀起……
貂蝉的整张右脸都被毁了,粘粘腻腻的血肉带着油脂,胡乱得堆在右脸上。甚是恐怖!
貂蝉慌张捂住了自己的脸,手指间立马便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肉。
纵使刘禹锡这样的人,看到这张右脸都忍不住微蹙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