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临缓缓抬起头,松开了牵掣许清岁的手掌,翻身躺在了她的身旁,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他舍不得让她难过,舍不得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对她永远狠不下心来。
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苦楚藏在自己的心里,他是一个男人,纵使有脆弱的一面,也要有保护她的能力。
她不愿意听他的解释,也没有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对他的误会,又岂止这一件。
在霍西临离开的时候,许清岁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内心的委屈犹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任由眼泪在脸上肆虐。
她并不讨厌霍西临对她的接触,甚至每次他的靠近都会让她不由自已的想要迎合,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让她感到心安,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哪怕遇到天大的事情,她也不再害怕。
可是这一次,他对她强硬的态度让她莫名其妙的委屈,因为以往的霍西临,总是对她格外的温柔。
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更何况,刚才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在他的衣服上,问道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这个香味很熟悉,因为她曾在颜惜穗的身上闻到过,这是属于颜惜穗的味道。
到底怎样的接触,才会让她的香味停留在他的身上如此长的时间?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终究还是在意的。
霍西临听见许清岁的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虽然她极力压制,可还是被他听见了。
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的疼,他忍不住想要过去抱抱她,像从前一样安慰她,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她……应该很讨厌他吧。
他想起了刚才亲吻她的时候,她厌恶而又抗拒的眼神。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恶劣了呢?
他能感受出来许清岁对自己还是在意的,否则她不会反反复复的提起自己和颜惜穗见面的事情,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是在意的。
因为真正的不在意,连提都不会提。
可如果说她在乎自己,她却又那么的抗拒自己,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并且强硬的表示就是要和他离婚,他怎么做都没有用。
这些日子,霍西临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派出去调查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很快,他一定会把这一切都弄清楚的。
许清岁也不知,自己在被子里究竟哭了多久,只是后面累了,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霍西临的身影,窗外阳光明媚,或许是因为早晨哭过的原因,她的眼睛干涩得厉害,睁开的时候被阳光刺得有些疼。
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赶紧找到手机,在网上翻看着新闻,所有有关于她和秦放的新闻都已经被删除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之前发布的那些新闻,只是她做的一个梦,是一场错觉。
如果不是手机里有过搜索的痕迹,以及她清晰的记忆,她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顺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今天是周五,想必小家伙已经被王姨送去学校读书了吧。
也不知道现在霍西临在哪里,是不是回南方了……秦哥受了她的连累,那些新闻有没有被李悦雪看到?
无数的疑问涌进许清岁的大脑,此时,她的脑子里乱乱的,她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头柜,发现上面空空如也,记忆里每次她睡觉的时候,霍西临要去哪里总是会给她留下字条,他很少会手机留言。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当她习惯霍西临为她做的这些事情时,当有一天他不做了,她竟然会感到很失落。
许清岁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整理好自己,换上衣服,打算去博物馆看看。
她刚出差回来,事情还很多,她走的这些日子,把博物馆古画的修复工作都交给了唐城,也不知道他处理得怎么样了。
不管如何,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影响到工作更何况那幅古画还那么的重要,整个古董界和修复界都在关注,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损失。
整理好心情,许清岁拿上从南方拿回来的重要材料,然后打开了房门,却意外的发现,霍西临正在客厅里坐着处理文件。
他还没有离开?
许清岁倍感惊讶,下意识的脱口问道:“你还没走吗?”
许清岁的主动打招呼让霍西临喜出望外,他还以为她不会理自己了。
他受宠若惊的赶紧回答:“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公司,刚回来。”
许清岁点点头,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霍西临看见她手里提的公文袋,问道:“要出门?”
“嗯,我要去趟博物馆,刚出差回来,要把这些重要的东西拿回博物馆,顺带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许清岁对霍西临说道。
“正好我的事情也忙完了,我送你吧。”霍西临说完,便关上了电脑,然后起身朝许清岁走了过去。
许清岁赶紧拒绝:“不用了,我打个车过去就可以了,这里距离博物馆很近,你昨天晚上到现在应该还没有休息吧?”
她注意到他眼底的黑眼圈,非常的严重,并且他的胡茬也冒出来了,乌青乌青的在嘴角,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憔悴。
霍西临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他很少有如此不修边幅的一面,他今天就是顶着这副面容去公司的?
许清岁实在是很难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