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四散飞射,公衡央也难以顾全,眼看就要伤及无辜时,周不劳用隙中驹,居然直接脱出了六重阵法,随后袖中飞出数道流光,都是中品的防御符箓。
众人只看到周不劳身形飘忽,直接出现在校场中心,符箓被炎火烧尽,剧烈的灵光瞬间笼罩观山校场。
层层禁忌将观山校场团团包围,周不劳翻身甩出墨剑,翻手掐出神工决,紫金雷法神通便化作一柄紫金巨剑,直直指向天上的龙首。
只这一剑,既将龙角斩断,断角处冒着滋滋的阴冷雷火。
烛阴龙首发出似人非人的怒吼,一口龙炎吐向紫金巨剑,哪成想紫金巨剑直接化作满天虚雷将龙炎轰散,烛阴龙身上的阴雷和赤火被虚雷烧得四处炸裂,迸射的雷元和火元烧的愈发猛烈,风一吹就将整个巨型龙首烤了起来。
吼呼!
呜呜!
龙首痛苦的闭上竖瞳,血盆大口中不断发出骇人的吼声,强烈的龙威让人不寒而栗。
公衡央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却没有浪费机会,趁着周不劳斩剑的间隙,即刻将手中的针盘扭转,旋即诸多术法由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诸多灵法轰击,只为在烛阴龙狂乱的龙炎中开出一条路。
但这可是烛阴龙残魂,不少城中阁弟子心存侥幸的想捡些便宜再走,毕竟这龙气可是独一无二的稀罕物。
哪成想,前方一堵赤阳垣直接被烛阴龙首一道龙炎打破,余下的阴雷直接将那城中阁的血遁修士劈了个正着,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躯体就变成了黑灰,只余下一缕血色残魂逃出生天。
剩下的龙炎余波,也将那些贪心之辈烧得不轻,被搀扶着才万分狼狈的逃出了观山校场。
周不劳手中握着墨剑,看了一眼天上狰狞可怖的龙首,沉声道:
“观山阁主貌似不太对劲,国师大人不该带着陛下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呢?”
周不劳不理解公衡央的权衡,但按理来说国主刘昭的安危才是首位。
但公衡央貌似并不如何看重刘昭,甚至可以说是一视同仁。
公衡央没有开口解释,神色淡漠的盯着天空的焦黑龙首。
他为师百余载,就算来祁山书院的初衷并非是为了教书育人,但书院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比起早已无法进益的权道,心中更为敬仰为师者的天职,师德二字也是他的毕生难忘。
周不劳自知是劝不动公衡央的,却没想到公衡央手中一翻,直接现出两道灵法四溢的符箓:
“这是九成上品南明离火符和十成上品的坎离阳雷符。”
坎离阳雷?
貌似是某种克制阴邪的雷法,不过这南明离火符可是好东西,周不劳将两道符箓一一收好:
“国师大人是要我用这两道符箓,将这孽畜收了?”
“使君有办法近身,便由你斩龙,方才那玄妙步法应当能够再度施展罢?”公衡央并没有命令的口气,倒让周不劳听得顺耳。
“……行。”
周不劳说完便转身而去,那烛阴龙首见周不劳再度前来,发了狂似的喷吐龙炎,丈宽的焰火裹着阴雷轰向他。
周不劳还出来时,这烛龙残魂只是胡乱袭击学院弟子,此时不管自身处境,拼着命仍然要伤道周不劳。
如此显而易见,周不劳当然也知道了烛阴龙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心念一动,魂力控着墨剑直接刺向阴雷火球,手中又掐出剑诀,毫无阻碍的碾碎了那火球。
正要两符合一,将这孽畜灭杀。
周不劳身前却毫无征兆的出现人形,袁景拦在了周不劳身前,伸手就欲将符箓把握在手中。
刘昭看得心急如焚,紧要关头周不劳居然被袁景拦住,气得不行,厉声斥责道:
“袁景!你拦着周使君做甚?!”
周不劳也以为袁景不明情况,解释道:“这烛阴龙可是要伤人的,此时不杀它,待大阵壮大,烛阴龙没了限制,出了观山校场必会殃及宣城无辜!”
袁景目光纠结万分,心中下定主意,手中法力运转凝结对着周不劳抬手便是一掌。
周不劳哪里料到袁景忽然出手,直接被气浪震退了几步,冷声道:
“袁景,你作甚?!”
还未等袁景开口,天上的烛阴龙已经摆脱了墨剑的纠缠,一口龙炎将墨剑狠狠压退,朝着刚欲动身的周不劳倒轰而去。
墨剑可没有剑灵护主,那灼灼的龙火将墨剑灼的炽热无比,通红如血。
周不劳目光一凝,右手泛起熔岩一般的裂痕,徒手接住天边疾驰而来的墨剑,随后左手雷芒如刺,五指握成拳,一击将墨剑身后的龙炎打散。
直接抗着龙炎周不劳也不好受,上衣被烧毁了大半,久经磨练的臂膀和伤痕累累的胸膛直接裸露而出,好在没有透出潮域之诡的迹象,周不劳冷声道:
“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这孽畜?”
有公衡央在,袁景对他没有威胁,周不劳决不能让这烛阴龙扰动黑潮之种。
袁景自知无法脱身,心中愈是担心周不劳便愈是破绽百出,情急之下怒声道:
“今日谁都伤不了它!”
袁景根本不管不顾,挪移幻形,趁着周不劳应付烛阴龙天雷时,眨眼间便跳入烛阴龙的口中。
嚯呜!
悲愤的龙吟如雷贯耳,烛阴龙首竟然不顾残存的虚雷睁开了两颗巨大的竖瞳,瞳孔被虚雷烧灼得中泊泊流出“鲜血”,“龙血”落到地上直接将页岩石校场腐蚀出一个大洞,冒出丝丝黑烟。
龙首那血盘大口一张一合,竟然是口吐人言,声音洪亮却雌雄莫辨,宛如折断的箫声般,沙哑得发麻:
“渊境……”
魔音贯耳,这声音能够扰乱心智!
周不劳回过神,那庞大的龙首竟开始向祁山飞去,凭那速度,根本来不及在它去到祁山前便将它斩杀。
周不劳立刻运法追去,没有察觉公衡央目光掠过他凹凸不平的脑后,神思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