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已来到一个三岔口,老车夫扭头冲他们喊:“我该往东边走了,你俩呢?”
“谢谢大爷,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
赵正、李海棠下了粮车,进入太平军的镇子,只见街道上行人交错,相熟的人笑吟吟地相互招呼,街边铺面货物琳琅满目,还有身着黄色制服的人与平民混杂在一起,愉快地交谈着,好一番安居乐业的景象。
李海棠看着周围的景象,小声询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赵正看着眼前景象,笑着道:“我说过,一觉醒来,万事大吉。”
李海棠皱眉:“你不会是想投靠太平军吧?”
赵正摇头:“几十号人等着我们呢,不至于。”
李海棠还要说什么,却被赵正抢话:“既来之则安之。”
李海棠审视赵正。
赵正轻松道:“很久没有看到过欢畅着的脸了,暂时沉浸一下无妨。”
正在这时,一些年轻人叽叽喳喳地从他们身边超过:“开改选会呢,快点儿!”
“哎,你等等我”
“瞧你这身衣服也不换换,听没听卫生宣传啊”……
赵正、李海棠跟着这些年轻人走到街尾广场。
街尾广场聚集了很多群众,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干部正在做宣传。
赵正、李海棠挤入,看见人群前十来米远处是个祠堂,挂着“普遍、自由、平等”字样的条幅标语。
外墙边排列着放有几个选举箱的桌子,内侧几个黄色制服的干部正跟桌外侧一些群众讲解什么,还有些群众在投票。
李海棠低声问:“我们有必要来听黄色宣传吗?”
“听听也无妨嘛.....”赵正说着,一把抓起李海棠的手,奔到了中年干部跟前,做出激动的样子.
“同志!您好,同志!我们赶了几十里路,就想来参加改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资格......”
中年干部笑道:“人人平等,你们当然可以参加改选。”
赵正做欣喜状,拽李海棠靠近中年干部:“这是我婆姨,也是来参加改选,增长些见识。”
中年干部见他们的衣着一个富贵一个破旧,有些惊讶:“你们……”
赵正遍瞎话道:“我家是地主,她是佃户,我们那啥……就逃出来了。”
中年干部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年轻人嘛,都明白,很高兴你们能接受太平军的感召,改变自己。”
就在赵正两人和中年干部热切聊天的时候,远处一男子,眯着眼审视了他们许久,嘴角还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走出改选大会,两人来到一偏僻角落,李海棠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正眼见李海棠急了,当即解释:“据我所知,这个地区就有一个锦衣卫据点,今天咱们的举动势必被他们看在眼中......”
李海棠听到着,立刻就明白了赵正的打算:“你又是在借太平军的势!”
........
赵正、李海棠出现在太平军的地盘,还与太平军干部热聊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到了京师。
京师锦衣卫驻地
冯宝宝怒拍桌子:“三百里车马兼程,我还以为能见到捷报呢。”
随即咬牙切齿道:“敢跟我赌!”
窗外是一片竹林,清晨的浓雾正在弥漫……
龙虎村也笼罩在这样雾气中。
江滩营地帐内,一大早就传来争执声。
“马占山,请你告诉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出围剿的决定。”
马占山脸色难看:“大将军扣在镇里,我们投鼠忌器啊!而且,逃出去两人,情势已经起了变数。”
聂小雨冷冷道:“他们逃得出封锁,也躲不过锦衣卫的追杀,没什么生还可能。”
“况且,这已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了。”
“我知道大家都在努力,可这两天轮番找他们谈判,谁又带回来过半点儿收获?僵持,就是死局啊。”
马占山苦着脸:“我们研究了各种突袭方案,结果都只有一个,大将军会给他们陪葬。”
“对不起,您把话说反了,是他们给大将军陪葬……”聂小雨叹了口气。
“大将军被注射了带有蛊毒的血液,已是无治,这话虽然很冷酷,但却只能如此。能够营救就营救,若营救不上,也不要让他成为对方掣肘我们的武器。”
“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危险到了极点,多存留一天,就会多一份谁也无法估量的意外……大将军说过,镇北军从不受人裹挟,那天他能要你动手,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决定。”
马占山低下脸,皱着眉头一脸的为难。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喊:“报告!”
马占山大声说:“进来。”
一士兵匆匆跑进来:“马将军,有几个人正朝着警戒线过来,都带着武器。”
聂小雨、马占山带着士兵匆匆赶到警戒线边,只见程潜、金莲、王朝手持武器,大咧咧站在警戒线外。
线内的一干士兵,紧张地握着刀枪对峙着。
程潜看到聂小雨等人,咬了咬腮帮子,大声喊话。
“都给我听着,我现在的话可视作最后通牒!你们的大将军已经病危,僵持下去的结果,只可能是鱼死网破!”
“龙虎村的所有人,都已经拿命在赌了,因为注定要死的话,拉一个垫背的就赚了!你们呢?”
聂小雨说道:“程潜……我们正在做最后的磋商,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给出结果。”
程潜大吼:“磋商个屁!你们没得选择!别掖着藏着了聂小姐,告诉他们你手里有解药……”
聂小雨怒喝:“程潜!”
“你手里有解药……”
“你不要蛊惑军心……”
程潜咆哮:“把解药拿出来,让我们活……也让大将军活下去……”
聂小雨一时语噎,而身边的马占山等人都是瞠目结舌。
程潜冷冷说道:“记住,这是最后通牒。”
片刻之后,聂小雨煞白着脸与马占山、两名军官回到帐内。
马占山逼问:“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聂小雨冷冷道:“我说过他是在蛊惑军心。”
马占山眯着眼道:“大将军随来的物资里有一小木箱,你说过它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已到桌边的聂小雨转身,激动道:“那只是阻隔剂,预防用的。”
“可我们多次面临直接接触感染者的危险,你却从来都没用过!”一名军官立刻质疑。
聂小雨盯着军官:“你想说什么?”
军官丝毫不怕聂小雨的身份,傲然回视:“你在隐瞒什么?”
聂小雨咬牙切齿道:“我要你们立刻集结兵力入镇清剿,这是命令!”
军官一脸的冷笑:“我们只听军令!”
聂小雨怒而拍桌:“你想造反?”
军官却抽出腰间长刀:“我看要造反的是你!”
眼前的情况让马占山顿时怔在当场。
聂小雨冷冷地盯着军官:“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
军官没有理会她,冷冷吩咐另一名军官:“搜查聂小姐的营帐,找出解药,换回大将军的命。”
话音未落,聂小雨忽然出手,素手极速探出,刹那间就点在了军官握刀的手腕处。
军官只觉手腕一麻,手中军刀不自觉松开。
不等军刀落地,聂小雨就将其抄在手中,刀锋直抵军官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