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解释道:“这招儿是我们反复合计过的,应该没啥问题。”
他指着被绑的两人:“他俩一人一条船,何天宝押到芦苇荡,用龙五的佩刀干掉,然后连刀带这张檄文,一并扔在船上,制造追杀后弃刀逃跑的假象。”
“至于龙五,押到临近水源镇的地方扔掉,他这一身的肮脏就算跳进江里都洗不清,绝对不敢再回来了。”
“这事成了因为个人恩怨引发的仇杀,就连累不到大家,而龙五负罪逃跑,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告密了。”
柳先生帮腔道:“这么做也能震慑龙家的其他人,让他们切身感受到人民群众的智慧与力量,日后就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周卫国皱着眉头,显得很有些犹豫。
海姥姥做义愤填膺状:“周首领,从于家的大儿子当村长开始,他们便跟龙五鱼肉乡里、欺压百姓,老大死后,于家和龙五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是变本加厉……”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她指着牛高马大的吕家四兄弟,“瞧瞧吕家这哥儿四个都瘦成啥样了?”
王大夫正色道:“周首领!要换作平日,我们忍也就忍了,但事到如今要不惩治了他们,所有人都得遭殃啊!”
“砰!”
周卫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扫视了边上几个游击队员一眼,义愤填膺道。
“把龙五和何天宝押来这里严加看管,明天一早,为民锄奸!”
于是,第二天一早,在村衙门的大堂上,胖子等几个游击队员拎起龙五和何天宝便向门外拖去。
何天宝挣扎着身子,恐惧地大叫:“冤枉啊!我是被冤枉的!冤枉……”。
龙五也是一脸恐惧,然而被拖出门后,他看到臂缠红绸的王大夫等人气势汹汹地站在路间,顿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蛮军的扫荡把龙虎村闹得不得安宁,也让耶律图海夜不能寐。
他把金先生召到书房,向其下了最后通牒。
“金先生,镇北军在防线上的部署毫无变化,但防线后头呢?”
“我什么都看不见!”
“金先生,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怎么可能不焦虑!”
“耶律将军……”金先生还想说什么,耶律图海自顾自道。
“双方就隔了一条江,镇北军若是做了秘密部署,六个时辰内就能兵临城下!而我们分散出去扫荡的部队,即便没有受到阻击,紧急回援也需要两天时间,你告诉我,我还要跟你赌下去吗?”
金先生还是一脸的平静:“镇北军主动发起战事,就等于在向天蛮宣告全面反攻,您也一样在怀疑龙国是否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对不对?”
耶律一时语噎,憋得脸青一阵紫一阵。
“这次扫荡,会让所辖范围内的反蛮武装遭受致命打击,您同样也在猜测,有人虚晃一枪便让我们终止了扫荡,这个买卖可就太划算了。”
耶律图海不由咆哮:“那你就给我依据!我不缺判断,缺的是依据!依据!”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
一个蛮兵推开门,将王朝、程潜、金莲、赵正、李海棠让了进来。
金先生看到他们,从怀里掏出白手绢,轻轻地擦了擦嘴角。
耶律图海看着李海棠:“李先生,为什么到现在了还没让我看到半点儿进展?”
李海棠不温不火地回答:“进展是有的,但事关重大,我们出具的结果必须没有丝毫误差,这还需要一定时间的量化比对来进行验证。”
“那你最好把时间都用在这个上面,少跟你的搭档卿卿我我……”耶律图海说完,看王朝。
“我要在三天时间看到结论,否则我会认为你们在耍我,这是死命令!”
接着,他看向金先生:“对你,亦然!”
金先生面临耶律图海带来的压力,亲临赵正、李海棠的工作室。
他看了看满墙的纸片,走到李海棠对面:“工作量很大哦。”
李海棠头都没抬:“对不起金先生,时间紧迫,我们恐怕没法跟您有太多交流。”
金先生笑了笑,撑着桌面逼视李海棠:“其实答案是早就约定了的,对吗?”
“您……什么意思?”李海棠镇定地看着金先生。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从我的角度来说,迷人的仅仅是你们和我之间的战争!”
“三天时间,有人在等待,也有人可能就撑不过去了。”说完,金先生直起身来,幽幽地向门外走去。
李海棠目送着金先生消失在门外,对着过来身边的赵正心悸地舒了口气。
“这个人让我如芒在背。”
赵正沉声道:“花寡妇说苗人凤还没彻底放弃,我相信会有转机出现的。”
............
花寡妇一直在努力。
这天,她挽着陶将军的胳膊,跟副官一起出了酒楼大门。
路边,车夫看到他们,赶紧绕过驱使马车上前 ,掀开门帘让陶将军和花寡妇坐进去,副官则是骑马跟随。
只是马车刚走出不到百米,车厢内就响起花寡妇的尖叫。
“啊!”
副官一惊,抽出腰间宝刀,急声询问:“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让副官心惊的是,车厢内并没有传出陶大为的回答,他急切的掀开帘子。
看到陶将军没事,悬着的心立刻放下一半,可当他看到自家将军手中抱着的盒子,不禁一惊。
“怎么会有头.......”
话音未落,陶将军喝断:“闭嘴!”
副官赶紧闭嘴。
时间倒流回半分钟前
陶将军和花寡妇坐进马车没多久就发现了车厢角落的盒子。
出于好奇,陶将军打开盒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来。
盒子中装的赫然是一颗人头!
久经沙场的他对此毫无波澜,却将花寡妇吓的惊叫出声。
陶将军脸色阴沉的将盒子盖上,看着面如土色的马夫:“你是不是离开过马车?”
马夫紧张到结巴:“将军,我一直尽忠职守,从未离开过马车!”
这马夫以前也是陶将军帐下兵卒,只是后来作战受伤,才退下来给他做马夫,忠诚这快没什么可以疑虑的。
陶将军闻言,神色更冷,对方能悄无声息的将一颗人头放在自己的马车内,这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良久,他命令道:“此事不可声张,走吧。”
马夫没回过味来,呆呆地未动,陶将军咆哮:“我叫你驾车走……”
街角,一男子目送着马车开远,转身拐进岔道,在小吃摊边会见上一个戴围帽的男子,竟是便装的苗人凤!
苗人凤将一包袱塞给男子,转身离去……
回到将军府,花寡妇捧着一碗甜羹到书房。
见陶将军正坐在书桌边发呆,她将甜羹放到陶将军面前:“我给您做了冰糖燕窝,消消火吧。”
“唉……真是如芒在背啊。”陶将军恍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