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五人不由自主被方后来拿了过去,手臂如同提起起了千斤重担,举也举不起,放又放不下。
那五人愣住了,后悔不迭,大意了,刚刚要是一起出手便好了。
原本的五人阵形,还没施展呢,已经成了空架子。
他们勉强集聚的那一点点真力,根本无法运转,只苦苦支撑着,口中无法言语,生怕那胳膊平白被折断了。
方后来伸一只手,速速一掸几人胸口衣物,陆伙夫五人便觉上身一凉,那上半身的吴国旧衣,年份久了,本就衣料薄脆,这时已被撕裂扯了下来,丢到一边。
方后来又朝着人群一笑:“还有谁?不妨一起来。”
众人一惊,当知不妙。
偏有那不服气的,想上来一试,拉好架势,便伸手探来,手一靠近,仿佛被那磁石吸住一般,抽都抽不回去。
刷刷几声,便光了上身,与陆伙夫等人贴在一处。
一番折腾下来,方后来身边的衣服堆成了小山,二十来个光身大汉,侧身站着,你贴着我,我贴着你,将方后来围得水泄不通。
其他人便不敢再上前,皆是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妖法?
“不好意思,”方后来坏坏一笑:“各位吴国的英雄,裤子我也要收走了。”
陆伙夫等人魂飞天外,哭丧着脸,硬是挣脱一只手,来篡住了裤腰带,咬牙道:
“袁兄弟,手下留情,我们再也不敢放肆了。我们就这一身破衣,裤子这里面还没个亵衣,你再使手段,我们都得光着相见了。”
方后来笑着,将手上真力略收了一收,陆伙夫等人才得以大口喘息。
又有人道:“你这使得什么妖法,我们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你放开我们,再来过。”
其他人面色一红,不好意思搭话。只他一人在那大叫。
“这许多年过去,一点长进没有。”方后来冷笑一声,“七年前便说是中了燕国诡计。前些日子又说中了七连城诡计。”
他斥责道:“既然当自己是吴国的军士,这战场上虚虚实实的伎俩,你们难道一点防备没有?”
他大喝道:“你们还敢自称吴国的守军?我这就将你们的军裤也给收了。”
“点到为止啊,袁兄弟。”其余人急了,七嘴八舌叫起来:“我们知道错了,你放了我们吧。”
“放了你们不是不行,”方后来看了看牢门外面,又回头来道,
“你们给我使劲地大喊十声‘脱裤子’,我便放了你们。”
陆伙夫等人一呆,这什么意思。
方后来手上用力,陆伙夫一群人手臂吃痛,大家忙不迭地大喊起来:“脱裤子,脱......”
声音在洞内反复回响,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很有些气势,但也更猥琐。
洞口的几名守卫打着瞌睡,忽然听到了这么大声响,吓了一跳,
抓着刀,骂骂咧咧走了过来:“他娘的,又闹幺蛾子。”
待走到跟前,借着火光一看,二十来个光着上身的精壮大汉,将方后来压在了木栅栏口,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在那,手拽自己的裤带,口中还一齐喊着:“脱裤子”。
守卫恶寒顿起,有些不忍直视。
方后来紧紧抵着众人的手,侧着身子往栅栏缝里钻,有气无力干嚎着:“快来人,救命啊。”
守卫隔着栅栏,挥着铁枪向这群人砸了过去。
方后来将手一松,众人觉得手上一轻,一股无形之力,将他们齐齐向后弹了出去。
一名守卫抽刀在手,打开栅栏门,将衣衫不整的方后来赶紧拖了出来,又马上将门锁仔细关上。
方后来一出来,便吵闹着不停,硬往洞外跑,要去见孙将军。
郑老狗无法,只好便带人将他押了过去。
陆伙夫等人呆在当场,又看向柳寨主,嘴巴咧着,几乎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柳寨主哼了一声:“知道厉害了?人家好歹没让你们当场光着腚。这修为,我全盛时期也比不过。”
有人还是嘴硬:“方才是不小心中计了,若是现在再来,保准......”
柳寨主将脸色一板:“输了便是输了,中计了便是中计了。若是他手中带着刀,你们现在一个个人头已经落地。”
众人这才闭了口。
“袁兄弟说的对。”柳寨主轻轻一叹息,
“战场上本就瞬息万变,虚虚实实。才被七连城的匪徒捉了一回,如今对着燕国人,还自以为是,我们还是当年舍身忘死的吴国兵吗?”
陆伙夫几人只低头拽着裤子,讪笑着:“我等看走眼了,袁兄弟回来,我们给他赔个不是吧。”
他伸手去拿,那被方后来扒了的,扔在一边的吴国旧军衣。
谁料,衣服一提起来,陆伙夫肉眼可见,衣服无风寸断,如已经腐朽了百年的枯叶,微微一碰,便化为了齑粉。
柳寨主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伸手捧了一堆衣服,微微用力一搓,那军衣便失了形状,如细沙一般,从手中流了出去,全部落为一地碎屑。
众人这次真的惊了。
那大珂寨正厅中,孙将军、邹娘子与几名心腹还在议事。
但听门外吵吵嚷嚷,孙将军刚要发话让人去问。
便有守卫进来通报,说郑老狗带着袁郎中等人求见,那被关在洞里的寨民发生了骚乱。
孙将军一头恼火,这几日诸事不爽。
先一个月前黑蛇重骑从这里经过,附近的大小山匪望风而逃,实在难以招募到更多的人手,然后是下山劫车吃了瘪,抓的肉票也不见人来赎,李校尉当众反叛,揭了自己的老底,这一件件一桩桩,让他恨的牙痒痒。
又想到后日,平川城便有人送来粮草,且还需小心应付着。
他心中着实烦怒,随便朝着门口打发道:“告诉郑老狗,拣两个闹事的,砍了便是。”
方后来徘徊在门口,手上直搓。
此时耳里听的真切,立时大呼小叫起来:
“孙将军,砍两个可没用,得砍二十个。不然,待会还得闹起来,我可命保不住了哇。”
邹娘子听见了方后来的声音,眼睛发出光来,招呼守卫:“带进来问话。”
郑老狗带着方后来进了大厅,方后来上衣破损成了几块,隐约露出年轻但并不宽厚的肌肤。
那胸襟用一条烂布条系着,勉强算穿着衣服,一截衣袖已经不见了,胳膊带着青紫的几道明显划痕。
邹娘子看着他这副光景,惊呼一声,便飞身下堂,眼睛上下将方后来打量个遍:
“小郎中,你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一手掐到方后来腰上:“真叫奴家心疼。”
方后来正在躲躲闪闪,郑老狗便给回话了:
“禀告邹将军,刚刚洞里那寨民,二十来人脱了衣服,将袁郎中压在牢门上,强行龙阳之事。幸亏我们听到动静......”
方后来一听,哎,不对吧,这事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赶忙打断了郑老狗的话:“不是那样。他们那是......要......打我。”
“我还从没有见过这种打法。”郑老狗一梗脖子:“袁郎中,这二十多人都拽住你,要开始脱裤子了,你还说不是?”
接着,又安慰道:“龙阳之事,我在军中并不少见,不必不好意思。不过,同时二十人追着你一人,这倒是真少见。”
方后来哭笑不得,这货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呢?坚决死命摇头否认:“真不是那回事。”
厅上几人哈哈大笑,那邹娘子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直颤:
“我的小郎中,奴家真没想到,你面皮当真薄的紧。怕是打死你,都不会承认让人占了便宜去。”
她又将方后来拽了过来,上下其手,便要扯开方后来的裤子:“莫害怕,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伤到要害呐?”
方后来吓了一大跳,这可是议事大厅,眼下这么多男人在这看着。
心道,她当真比翠楼的姐姐还豪放。
方后来赶紧按住邹娘子的手:“谢谢将军姐姐关心,我真没事。”
邹娘子听他叫的亲热,心花怒放,轻轻将身子在方后来胳膊上擦来擦去,眼带秋波:
“我的小郎中,这有甚么不好意思的。”
孙将军心道,这袁郎中倒是个会惹事的,这边才害了李校尉,回头便折腾起来那帮寨民,等会怕是把邹娘子也要招惹去了。
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方后来解释道:“我幸得孙将军照顾,这在洞里有吃有喝,他们那帮贼人,眼馋的紧,便上来强抢,我自是不允。”
“他们急了眼,张嘴就要咬人,我看那架势,怕是饿狠了,想要生吞了我。”
邹娘子心疼脚直跺,抱着方后来的胳膊,白了孙将军一眼:
“你这个狠心的人,几天才给人吃一碗粥,那群天杀的,见了我家这么白净的小郎中,不得像饿狼见了肉骨头,拼了命,都要咬上几口。”
又将高耸的胸脯往前顶了顶,轻拍拍着胸口:
“就前几日,我去洞里巡视,那群野汉子,都饿得走不动路了,结果看着我来了,还不是都蹿起来了。那眼里冒的绿光,差点没吓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