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为她修改文件的方程，她问：
“你怎么不认真做点事情呢？”
他举了举手中文件，“我现在就很认真啊。有没有觉得认真的我很帅？”
邱卓玉眼睛瞟向天花板，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方程总是这样说话不正经，容易让人忽视他其实长得不错，属于很阳光的那种男生。
“家里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小职员。再说，打游戏不算正事，那职业玩家算什么？”他振振有词，她也不想唠叨他，就准备回学校了。临走前让他把计划书从头再过一遍，帮她找找还有什么纰漏。之后，她就要交给冉惠瑾审批了。一想到要面对冉会长的考评，她不免紧张起来。
方程见她如此紧张，就跟着她出了门，提议去放松放松。时间较短，他就说去游乐场吧。邱卓玉没有玩乐的心思，还说他幼稚。
方程让她提意见，她却只想快点把计划书完善好。
“行吧，吃了饭我就回去给你加班。”
他喜欢热闹，便掏出手机，准备找人一块吃饭，边翻手机边嘀咕：“周末，大家应该都有空。”
“找谁啊？”
“几个禽兽咯。楚冉回来了，正好喊他出来聚聚。”
邱卓玉急忙把他的手机夺走。
“怎么了这么紧张？”他狐疑地瞅着她。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不然我妈迟早会知道的，那我就完了。”
“你妈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双手插兜径自走了，显然不太高兴。邱卓玉快步追上他，“给我一点时间嘛。等我把计划书做好，并且通过了，我妈一高兴，就不会反对我找男朋友了。”
“男朋友？”他憋着笑意看她。刚刚冒起的火气也没了踪影。
“是啊。”
她勾住他亲了下，又叮嘱了一遍计划书的事。
方程把这事记住了。他把文档打印出来，方便查看和修改。公寓里的餐桌被当作书桌使用，上面全是各个章节的内容。他自问对自己家的项目都没有那么认真过，为了获得“男朋友”的身份，这回也是拼了。
周五午间的时候，他姐到公寓给他送东西。
方程跟谭琮一样，是家里的老三，上有姐姐哥哥，下有妹妹。不同的是，他属于方家二房。谭琮还要充当谭琅的备份，谭家对他总会有所要求，而方程的压力则要小很多，可以安心当个纨绔子弟。
所以，当方程的大姐进了公寓，看到一桌子的文件时，属实吃了一惊。她甚至以为一贯懒散的二弟定是遭受了什么打击，才会转变性子。等她看过文件，对上面的计划甚为欣赏，见计划书已经写得差不多，就把它们收拢好，准备拿回家给爸妈看，跟他们分享二弟的新变化。多少年了，终于盼到二弟开窍了。
方程下班回到公寓，面对空空如也的桌子，还以为遭贼了。原本放文件的餐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妈做了红酒羊肉，知道你不回去，就让我送过来，放在冰箱的冷冻层。你的计划书很不错，我带回去给老爸看。姐。”
方程抱头痛呼：“难道上面没有署名吗？！”
他跑去看电子文档，有署名，只是他没有打印出来。纸质文件上的修改他还未曾录入电脑，重新做太花时间，他还不一定记得全部修改内容，时间上也来不及。这都快放长假了，邱卓玉是期望赶在放假前提交的。
他只好给他姐打电话，手机却先响了起来，是他爸来电。方宏晔先是表扬了他几句，过后说文件已经交给评议会了，他接下来最好有所准备，等着评议会的面试通知。他爸就是方家的评议会主管，这效率快得让方程惶恐。
方程忙说：“那份计划书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上面怎么都是你做的批注？”
“我帮朋友改的。”
方宏晔听了，停顿两秒，说：“评议会已经收了，你要想拿回去，再拿一份来换。”
“爸，评议会不都你说了算嘛。”
“瞎说。评议会不是我的一言堂。”
方程直翻白眼。“现在是周五晚上，你还能让其他人加班看我的计划书不成？肯定还在你手上对不对？”
“有道理。”
“那我马上回家拿。”
“就这么说定了，再拿一份过来换。”方宏晔容不得再商量，就把电话挂了。
方程瞪着手机，怒道：“既然有道理，还要我拿一份来换，还挂我电话？”他觉得自己是被老爸抓到了尾巴，被玩弄在鼓掌之间。他气愤地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最后在靠近落地窗的沙发躺下，思索着该怎么办。
晚一点的时候，邱卓玉来了，还给他带了切好的水果。
她到厨房用玻璃碗装好，给他端过去，见他不愿动手，就叉起来送到他嘴边。他木讷地吃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就问他是不是有事。他接连吃了好几块水果，才说：“你的计划书被我家拿走，送到评议会了。”
邱卓玉陡然站起来，方程不敢看她。她把水果碗扔到他怀里，说：“这就是你帮我的代价吗？也是哈，大部分都是你做的，你拿走也说得过去。”
“小玉，我怎么会呢？”
“不然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喜欢你啊。”
她笑得凄然，“你知道那份计划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她戳戳自己心口，“我在邱家，是个附庸。我妈希望我嫁进楚家，继续做个附庸。那份计划书，是我独立为人的第一步。”
她往门口走去，顺手在玄关拿过提包，方程追到门口。
“别跟着我！”她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这件事，不是你嬉皮笑脸就能揭过去的。”
那天晚上，方程在游戏里的表现十分差劲，被谭琮他们骂到关了游戏。
第二天周六，方程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大早就回家找他爸。到家才知道他爸约了朋友打网球，早他一步出了门，他只得转道俱乐部。
去到俱乐部的更衣室，方宏晔看到他，喊他换了衣服来打几盘，就先出去了。方程只好去找来衣服换上。
他想了一晚上，已经明白他爸是在故意敲打他。之前家里对他不作要求，是知道他总有办法推脱，这次是逮着机会了，肯定要收拾他。
网球场边，方宏晔跟朋友正在热身，说说笑笑间看到方程过来，方爸的朋友就说这孩子不错，周末不去玩，来陪父亲打球。方程只能陪笑。
他把自己当作陪练，轮流陪两人打了几盘，让两位大人打得尽兴。打完回到俱乐部换过衣服，又来了两位父亲的牌友，他们接着打牌。方程全程作陪，输了不少赌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