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亦晟这么一打岔,叶舒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对三小只的离别情绪就被搅和的所剩无几了。
霍亦晟直接把她送到了火车上,他早两天就找人买到了一张卧铺票,又和老段联系好了,让他到火车站接人。
他倒是想亲自送媳妇儿去京城呢,甚至想陪着她一道在京城待着,最好和媳妇儿形影不离呢!
可不能啊!
一来如今时局微妙,二来他得争取赵兴扬的那个绝密项目,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出差错,更加不能被人抓住可以将他比下去的把柄!
可这也是他第一次放她出远门,此时看着她朝着火车车厢走去,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成年后和她的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她是坐火车来的大丰,下火车后错过了上海岛的轮渡,又摔倒在了雪地里。
现在就和那时候一样,天气寒冷,冰天雪地。
霍亦晟忽然就不舍了,刚刚说不舍,那是闹,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太过因为三小只而伤心。
现在不舍,才是真的舍不得。
他不放心,自己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说好了一辈子不放手的,他突然就不敢放她一个人去京城了。
于是一把拉住了叶舒的手腕,然后手上微微用力一扯,就把她给扯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舒舒……”
叶舒听出了他情绪的不对,安抚道:“放心吧,我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了,不会有事的,而且你不是给我买的卧铺嘛,我上车就睡觉,除了上厕所哪儿也不去。”
这年头出门都是自带干粮的,虽然火车到站了也可以下去买点吃的喝的,但是叶舒保证:“我一定不会随便乱走的,到了京城再下车。”
眼看火车要开了,霍亦晟也不能真的不让她去,于是只能忍下心中的各种情绪,然后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一定小心再小心,出门在外不能听信任何人的话,也不要和任何人走。
完全就把她当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在叮嘱。
叶舒不反驳他刺激他,他说啥就是啥,主打一个听话。
等上了车,火车开远,再也看不到站台上送行的人以后,她才吐了口气。
哎,累啊!
也不知道以后乖乖长大了,他这个女儿奴是不是要比现在更夸张?!
这年头坐火车,能坐卧铺的很少,能买到软卧票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叶舒上车后,发现车厢内就她一个人。
不,确切的说,从大丰出发时,这节软卧的车厢内,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随身携带的行李归置好,然后就铺好床铺准备睡了。
她的行李包看着挺大一个,其实都是塞得很占位子的棉袄毛衣之类的,就为了给旁人看,其他书啊吃的啊等等份量重的东西,都被她收在了空间袋里。
车厢内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到了饭点她拿东西出来吃也不用太过顾及,毕竟这个年代车厢内还不存在监控一说。
不过她也没吃的太夸张,中午就拿了个白面馒头就着一杯麦乳精喝完了,晚上就简单吃了一个水煮鸡蛋和一点点牛肉干。
这个牛肉干还是之前在京城的百货商场买的。
她一边吃着,一边计划,这次去了京城,得再找时间去趟百货商城,多买些东西备着。
万一他们后面真的去了偏僻的山沟沟,起码手上有吃的用的喝的备着,日子就不会难过。
晚上,叶舒睡的迷迷瞪瞪的时候,火车停靠到站了。
这也不是第一站停靠了,叶舒也不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没觉得有啥稀奇的。
她窝在被窝里,动都没动,眼皮都没睁一下,就继续睡。
还希望火车赶紧开起来,摇摇晃晃地才能睡的更香呢!
大概五分钟后,火车再次开动。
很快,叶舒就听到了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这节车厢本来很安静的,所以这阵脚步声就显得很突兀。
叶舒想听不见都难。
而且这脚步声很有节奏,还很快速地在靠近,像是进了隔壁的包厢。
叶舒听着这脚步声,睡意就渐渐消退了。
她睁开眼睛,没一会儿,软卧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时间,四目相对。
叶舒包厢里没开灯,她这边黑着,那人站在门口,背对着走廊里本就昏暗的灯光,所以一时间,叶舒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那人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迈步走了进来,在她对面的床上坐下。
这时候,借助走廊上微弱的灯光,叶舒看清了,对面是个很瘦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就坐在床边上不动。
她能感觉到,男人似乎也在看她。
而且从他身上,她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的气场,和霍亦晟的强大正气不同,这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妙。
叶舒收回了视线,索性就不睡了,拥着被子坐到床边上,还把鞋子穿上了。
现在天冷,卧铺车厢人少就很冷,所以她刚刚睡的时候,都没有脱衣服。
倒是方便了现在。
叶舒也不管对面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想的,作势从行李带里拿了草纸出来,像是要去上厕所,站起来就往包厢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一道劲风朝着她袭击而来。
她吓得一边朝外奔,一边尖叫:“救命!”
因为知道自己要单独去京城,为了以防万一,她在之前的一个星期内,每天早上都会下海游泳一个小时,有时候中午也会去。
为的就是让自己的身体各项能力都处于最佳状态,就比如此时,她的眼力耳力感官能力和反应力都很强。
对面的人大概也没料到,她一个女人,居然身手如此敏捷。
他的手眼看着就要抓到她了,她却一个闪身就往旁边避开,好像她身后长了眼睛一般。
他心中诧异了一下,但反应也很快地追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隔壁的门忽然就被人打开了。
叶舒眼角余光看见一个身穿绿军装的人,瞬间就选择向其求救。
一边喊着救命的同时,一边朝着包厢里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