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平君赵佾闻言,赞叹不已:
“大王真乃英明之主也!”
丞相郭开沉吟道:“如此看来,我们是否应提醒魏王,并趁机对燕国动手?”
赵王迁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
“不错,魏国若被秦国拿下,秦国接下来必定对我赵国下手,而我们的破局之法就是燕。
燕国始终是寡人心头之患。
先王在世时,便一心欲除之而后快,只可惜被秦国所牵制,才让燕国得以苟延残喘。
一旦燕国覆灭,我赵国便无需再畏惧秦国。
只是,这领军人选与兵力配置。
寡人需细细考量。”
见丞相郭开沉默不语,赵王迁不禁问道:
“丞相,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郭开恭敬地回道:“大王,能否容臣思量一晚,明日再向大王禀报?
毕竟,攻伐燕国非同小可,需谨慎行事。”
赵王迁点头应允:
“好,寡人明日静候丞相佳音。”
赵王迁对郭开深信不疑,毕竟郭开是先王极为倚重的重臣,就连自己的母后也对郭开赞誉有加,称其为赵国之名相。
大朝散去后,望着离去的赵王迁。
春平君赵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对赵王迁的不屑与嘲讽。
在邯郸城繁华的大街上,顿弱悠然地坐在丞相郭开那装饰奢华的马车上。
郭开带着几分玩味,笑道:
“秦使,您与春平君似乎颇为投缘啊?”
顿弱嘴角微扬,反问道:“哦?投缘?
非也,他不过是与钱财投缘罢了。
试问这普天之下。
哪位豪杰能抵挡住黄金白银的诱惑呢?”
郭开闻言,放声大笑:“说得好!
这世间万物,或许皆非你所有,唯有那沉甸甸的钱财,才是你实实在在的依靠。”
顿弱轻轻掀开窗帘,目光掠过车窗外的街景,眉头微蹙:“我观赵国百姓面容。
皆带苦涩,这是何故?”
郭开神色凝重,叹息道:“赵国如今粮食匮乏,即便是邯郸城内,余粮亦所剩无几。”
顿弱若有所思:“这与前年的地震有关吧?”
郭开点头确认:“正是。
代地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夺走了数万百姓的生命,更有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马车继续前行,顿弱忽见前方一座阁楼。
不禁好奇:“那座楼阁是何所在?”
郭开顺着顿弱的目光望去,轻描淡写道:
“哦,那是妃雪阁,里面皆是绝色佳人。
秦使可有兴趣进去耍一耍?”
顿弱似忽有所悟,提议道:
“我对此阁颇有好奇,不如驻足一下?”
郭开闻言,即刻高呼:“停车——”
二人下车,步至妃雪阁前。
郭开笑容满面:“未曾想。
你还有此雅兴。
来,随我一同进去看看。”
顿弱颔首,随郭开步入阁内。
这妃雪阁,真乃繁华之地。
赵国连年征战,加之地震频发。
百姓食不果腹,而此地却依旧人声鼎沸。
丝毫无损其热闹景象。
步入阁中,只见一群纨绔子弟正肆意欢笑。
一名侍女款步上前,施礼道:
“丞相大人,需要安排女子么?”
郭开笑道:“今日,本相携一位贵宾至此。
速请阁主如雪出来一见。”
侍女迟疑道:
“丞相大人,我们阁主从不轻易……”
郭开打断道:“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此乃秦国使者,速速通报阁主。”
侍女闻言,点头应允,随即匆匆上楼通报。
顿弱轻声道:“赵相,我见您对这一位舞女,似乎抱有敬意,这背后有何深意?”
郭开微微一笑,缓缓道来:“这妃雪阁,非同小可,在赵国享有盛名,往来者皆是王公贵族。
谁若在此滋事,便是与整个贵族阶层为敌。
再者……”
顿弱接口道:
“还有,当今赵王的母亲,娼后,也是舞女,出身妃雪阁,故而此地无人敢轻易冒犯。”
郭开颔首:
“阁下对赵国之事,了解得颇为透彻。”
顿弱朗声笑道:
“这是我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此时,侍女去而复返,恭敬禀报:
“丞相大人,阁主有请。”
郭开一脸讶异,未料今日阁主竟真的卖秦使一个面子,允许他们入内。
他连忙回应:“前方引路。”
一行人来到阁楼二层。
那最为宽敞雅致的房间之外。
“贵客临门,请!”
屋内传来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宛如天籁。
步入屋内,只见一位妙龄女子,约莫二十芳华,端坐于主位之上,气质高雅。
顿弱好奇地问道:
“这位冰雪如霜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郭开微笑解答:
“此乃妃雪阁的女主人,姬如雪姑娘。”
姬如雪轻轻一笑,目光流转,望向顿弱:
“丞相大人今日怎得闲暇,莅临寒舍?”
郭开回应道:
“今日秦使来访赵国,我特地带他回府。
途经妃雪阁,秦使心生好奇。
我便顺水推舟,带他前来一观。”
姬如雪闻言,举起一杯香茗,浅笑道:“如雪便以茶代酒,敬秦使大人一杯,聊表心意。”
顿弱连忙回礼:
“阁主太客气了。”
郭开环顾四周,这房间他从未踏足,不禁心生感慨:“阁主,你怎地不敬我一杯茶呢?”
姬如雪轻笑一声,风情万种:
“丞相大人乃是妃雪阁的常客,如雪自当以熟人相待,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郭开摆手笑道:
“姬姑娘言重了,我并无他意。”
姬如雪轻声吩咐道:
“阿雪,为两位大人献上香茗。”
她身旁,一位妙龄少女亭亭玉立,约莫十五岁光景,却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一头如雪白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分外引人注目。
顿弱好奇地问道:
“这位姑娘,何以满头银丝?”
姬如雪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我亦不得而知。”
顿弱追问道:“难道她不是您的家人?”
姬如雪缓缓回答:“我父母不过是邯郸城外一户普通的农家,我并无兄弟姐妹。
此女乃是我数年前归家省亲时,于路边所救,她过往之事,似乎全然忘却,我见她孤苦无依,便心生怜悯,收她为徒。”
顿弱凝视着雪女,喃喃自语:
“一头白发……难道,她就是……”
思绪飘回至上个月。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行进在繁华的大街之上,“车内之人,可是顿弱?”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仆人匆匆来报:
“老爷,前方有人拦路。”
顿弱眉头微皱,问道:
“是何人?”
仆人回道:“那人沉默不语,坚持要您下车,声称要亲自与您言说,是否需要将其赶走?”
顿弱轻轻摇头,心中暗想:
咸阳乃法制之地,何人敢在此地滋事?
此人敢于当街拦我,必有倚仗或急事相告。
于是,他急忙走下车来,只见一名女子英姿飒爽地骑着一匹马立于前方。
他上前问道:“请问阁下何人?
为何阻拦我的去路?”
女子不语,只是将一封密信轻轻一掷,落在顿弱手中,说道:“此乃长公子对您的交代。”
言罢,女子便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顿弱满心疑惑地打开密信,细细阅读,心中愈发不解:堂堂大秦长公子。
为何会对一名女孩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