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布置妥当后,萧穆尧率领众皇子、百官等进行守灵。
此次守灵共计九九八十一天。
他们日夜轮流值守在灵堂前,香烛不断,烟雾缭绕。
皇子公主们披麻戴孝,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
百官们身着素服,神情肃穆,每到特定的时辰,便在礼官的主持下进行祭拜仪式。
他们依照礼仪,行三跪九叩之礼,口中念念有词,为大行皇帝祈福超度。
与此同时,朝廷向全国发布讣告,各地官员接讯后,纷纷组织百姓进行哀悼。
地方上的寺庙道观也敲响了钟声,诵经声此起彼伏,为景昭帝的灵魂祈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丧礼的各项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在出殡之日,更是庄严肃穆。
长长的送葬队伍从皇宫出发。
最前面是高举着招魂幡的仪仗队,幡旗随风飘扬。
仿佛在指引着大行皇帝的灵魂去往另一个世界。
其后是由皇家御林军组成的护卫队。
他们身着白色的铠甲,手持武器,步伐整齐而沉重,护卫着灵车缓缓前行。
灵车由八匹白色的骏马牵引,马身上披着白色的绸缎,装饰着银色的铃铛。
走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似在为大行皇帝送行。
灵车之后,便是萧穆尧率领的皇室成员和百官队伍。
萧穆尧身着素白孝服,头戴孝冠,步行在队伍之中,面容冷峻而坚毅。
凌烟行在他身侧,同样素白镐素打扮,面容无悲无喜。
在他们身后是太后以及景昭帝的嫔妃们。
她们乘坐着素色的马车,哭声从车窗中传出,令人动容。
再后面是众皇子公主们,他们有的神情哀伤,有的目光空洞。
在这巨大的变故面前,都显得格外渺小。
百官们则跟在其后,按照官阶高低依次排列,队伍绵延数里之长。
送葬队伍沿着京城的主干道前行,道路两旁早已跪满了百姓。
他们低着头,默默哭泣,口中高呼着“大行皇帝千古”的口号。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悲痛的氛围之中。
最终,送葬队伍来到了大行皇帝的陵寝。
陵寝依山而建,气势恢宏。
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是一处安息的佳地。
众人将景昭帝的棺椁缓缓放入墓穴之中,萧穆尧亲自执铲,为景昭帝添上第一抔土。
随后,凌烟,众皇子、百官依次上前,为大行皇帝覆土。
填土完毕后,在墓穴之上筑起了高大的坟冢,立起了墓碑。
碑上刻着景昭帝的功绩与生平事迹,以供后人敬仰缅怀。
在陵寝的周围,还建有祭祀的宫殿和庙宇。
此后,每年的特定日子,皇室成员和百官都将前来祭祀,以表达对景昭帝的追思与怀念。
景昭帝一生在位期间,虽历经风雨,然始终心系社稷,勤政爱民,文治武功皆有建树。
其在位时,推行仁政,轻徭薄赋,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仓廪充实。
又广纳贤才,朝堂之上人才济济,政令畅通无阻。
对外则恩威并施,保边疆之安宁,扬国威于四方。
享年六十,驾鹤西去。
经众臣议定,上谥号“圣德皇帝”。
“圣德”彰显其品德高尚,恩泽万民,有超凡入圣之风范。
此谥号,足可概括景昭帝光辉荣耀的一生。
使其功绩永远铭刻于青史之上,为后世所敬仰传颂。
……………
萧穆尧的登基大典定在了两个月之后,封后大典也在同一天一起举行。
萧穆尧忙碌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得以放松。
所以他自景昭帝驾崩就一直撑着的那口气一散之后,便一下字晕倒了。
彼时刚下早朝,凌烟与萧穆尧去寿康宫看望皇后,如今已经是太后了。
自从景昭帝驾崩以后,丽贵妃也就是如今的丽贵太妃还有太后就双双病倒。
太后还好一点,没有那般严重。
但丽贵太妃却是非常严重,连床都下不了。
因为她对景昭帝用情至深,如今挚爱离去,她自然是非常心痛难当。
所以便一直心病难医。
即便每日汤药不断,丽贵太妃还是一直无法痊愈。
太后则要好上一些,因为她想得开一些。
也可能是因为她对景昭帝并没有丽贵太妃那么爱重吧。
再加上她一向将儿女视为第一位,所以如今病情已经快要痊愈。
但是没想到,她的儿子却居然猝不及防地晕了过去,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好在凌烟在一旁,立即把脉之后告诉她道:“母后莫慌,阿尧只是这段时日以来,为父皇的后事与朝政的过度操劳心力交瘁,兼之又逢国丧,情绪始终处于高度紧绷,未曾有片刻舒缓,如今诸多事宜已初步安排妥当,他这一直强撑着的精神一松懈,身体便有些吃不消,故而晕倒,待好生调养些时日,便会无恙。”
太后听闻,虽仍心有余悸,却也稍稍镇定。
随后待萧穆尧醒来,两人回到如今他们的寝殿,也就是乾宁殿之后。
凌烟轻轻挥了挥手,宫女太监们悄无声息地退下。
侍卫们也整齐转身离去,暗卫们也如鬼魅般隐没于暗处。
待众人散尽,她便款步走向萧穆尧。
目光中满是疼惜与关切道:“阿尧,我深知这段日子你心底悲恸万分,却强撑着不肯表露分毫,可我身为大夫,明白这般压抑,长此以往,你的身体定会被愁绪侵蚀,精力渐衰,元气大伤,所以我遣走了所有人,此刻,这里唯有你我,你无需再强忍,尽情释放内心的难过与悲痛,莫要再有丝毫顾虑。”
她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待宣泄过后,我希望你能不再深陷过往,而是迎接新生,毕竟你是这大昭的君主,有万里山河待你守护,有万千子民仰仗于你。”
萧穆尧静静地凝视着凌烟,眼中的坚冰似有了一丝松动。
他微微抬起手,握住凌烟的柔荑,轻轻摩挲着,仿佛在从她的温暖中汲取力量。
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疲惫:“烟儿,你总是如此通透,能看穿我层层伪装,这些日子,我于众人前强撑,实是不敢也不能有半分示弱,因我背负的不仅是父皇的遗志,更是这整个大昭的江山社稷。”
他的目光越过凌烟,望向远处,似陷入了回忆之中:“可每至夜深人静,父皇的音容笑貌便浮现眼前,那些往昔他言传身教的画面,如刀刻斧凿般印在心头,痛意难消,我亦知长久如此,身心皆会垮塌。”
说到此处,他握紧凌烟的手,眼神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多了几分坚定:“如今有你在侧,我心甚安,所以我可以将这份脆弱展示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