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爷听祝夫人说罢仍慈眉善目,语气温和。
“云熙,将你长姐云澜逐出家谱,是因为他做错了事情。
如今姜家有难,云澜听说后,立马想尽办法帮姜家脱困。
她也算是姜家的半个救命恩人,咱们家不能把救命恩人往外推吧。就算她是一个邻里也不该这么无礼对她。”
姜老太爷为人精明,知道祝夫人不愿姜云澜再入族谱。
大女儿偏执,任性。此次回来又多了几分的狠辣。
二女儿心善,为人孝顺,也识大体,要从她心软孝顺的软肋下手。
所以不去理姜云澜,拿软刀子先劝起祝夫人。
祝夫人知道父亲有意包庇,心有不甘。
父亲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她还想用法礼去辩理。
问父亲:“父亲说她对姜家有功,难道女儿对姜家无功吗?她既然被逐就不应该再出现在我们庄里。
谢她可以有给她钱财,为何要让她回庄子里。她当初私奔我为她代嫁又算什么。”
姜家家丁都是些身强力壮二十出头得小伙子,都没见过私奔了大小姐。
今日听祝夫人一说,都瞠目结舌看着姜云澜。
看她今日沧桑,难以想象她十五六岁那惊天的美貌。
姜老太爷听这里,长叹一口气道:“熙儿,爹知道你委屈。可你现在已经是祝家庄夫人了,你再看你长姐的沧桑,难道这还不够吗?
她只是暂时在羽家庄住着,和父母团圆一下,爹希望你容纳她。”
祝夫人气道:“父亲为何要来说我,当初若不是她,我就不用代嫁。
你们三年对我不管不问,可知女儿在那里受的是什么苦吗?”
姜云澜想走,被包奎困住,听祝夫人满身的华服,还有不满,嫉妒之心顷刻转化为强烈的恨意。
口中骂道:“就你的身份,你以为你能嫁什么人家?要是我没被逐出家门,现在我就是祝夫人。
你在我面前炫耀时,怎么没嫌弃过你嫁到祝家!”
不等他说完,姜老太爷呵斥道:“云澜,你住口。要不是你妹妹,姜家就是悔婚。
要不是你妹妹,祝家也不会饶恕我们。整个县的相邻也容不下我们。”
祝夫人出来这么久,终于听见一句公道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将脸一偏,暗自擦泪。
姜老太爷只说几句软话就将祝夫人说哭。
祝夫人一腔的委屈如江水而泄,眼泪竟止不住。
赵阿娘知道夫人又心软了,低声道:“ 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我们把姜云澜擒住,可不能放手。
今日她就是领着大爷来捉您的奸的。人现在在我们手里,咱们怎么说都行,万万不能把她放了。”
包奎在旁也道:“夫人事情已经做到眼前的地步,因为我们把人捉住,你爹才来说项。您的护卫他们还攥着呢,您万万不可心软。”
祝夫人把姜云澜捉住,想着将她扣住,只有两个目的。
一不能让她重回家谱,二不能再出现在姜家。从来没想要她性命。
眼前最好是能找个地方困住她,让她不再来。
可姜家人若是有意留她,她也防不胜防。此刻姜云澜成了烫手的山芋,很是棘手。
那边姜老太爷见祝夫人犹豫不决。
心里又想出一计,立马道:“熙儿不愿放人也行,咱们先回姜家,咱们在这土地庙门前受冻谁也受不了。
咱们回去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我保证不让熙儿再受委屈。”
祝夫人眼看只有这一个办法,点头道:“回后院可以,但是要我的人看着姜云澜,姜正礼还我四名护卫。”
姜老太爷假装不知道,登时变脸:“护卫?什么护卫? 你的护卫哪里去了?”
祝夫人见姜老太爷一脸茫然,以为是姜正礼拉大旗扯虎皮,冒用父亲的名义把自己的护卫关起来。
姜正礼立马回头道:“父亲,是温县令说县里的人手不够,用咱们几个人。
我见妹子人身手了得,所以我就派他们四人去了,过几日就回来。”
祝夫人道:“你胡说,我的人禀告过,就没见那四个人出庄子,你把我的人藏哪了?”
姜老太爷拍着竹轿大怒道:“你太过分了,快去给你妹子的人手找回来。
那是祝家的人,是客人。你这么对待妹夫家的人实在不像话。”
姜正礼躬身,眼神一撇道:“ 儿子绝不敢将祝家的侍卫藏起来,真是温县令来找人手,儿子把人派出去。
妹子若是要,我拿咱们家的人,去给那四个人换回来就是。”
姜老太爷在竹轿上拈着胡须道:“你即刻就去,别让你妹妹等着急了。领回院子给你妹子赔不是。”
头一歪对着祝夫人又换了个面孔。
笑着道:“熙儿,爹让他你大哥去把你的人手找回来,咱们先回庄子里等吧。”
祝夫人见姜正礼真带几个人先走了,心里信了几分。
又对姜老太爷道:“姜云澜必须自己看着,不能交给姜正礼。”
姜老太爷道:“你想让你大姐去你的院子,我没有意见。你们是姐妹,熙儿向来良善,你和你大姐住在一起我放心。
熙儿可还有别的请求吗?”
祝夫人看父亲将自己的要求都答应了,心软下来。
只要自己的护卫回来,姜云澜在自己手里,自己就没什么要求了。
点头示意先回后院再说。
包奎见祝夫人心思转圜,着急道:“祝夫人万万不可,这两军阵前最忌讳被软言所动。要不是你这长姐在我手里,怕是我们的性命不保。
依我之见,咱们拉上这人去外面的客栈去住。等姜老太爷七十大寿时,我们押着人再回来。
到时所有人都在场,夫人到时再向众人说明,您没有伤害你长姐之意,是要各位长辈做个见证,岂不是更好。”
包奎说此话声音不大,却句句都让在场人听得清楚。
赵阿娘和蔡阿娘听这话同时点头道:“夫人,包副将说得在理,咱们先拿车子出了庄子才是。”
余氏听包奎的计策,暗暗比大拇指道:“若是我,我定用包副将之法,拿着人先离开这里才是。
公爹是个嘴硬心软的笑面虎,万万不可听他。
可惜今日小姑也得罪我了,若是她提前说个明白,怎么知道我不会帮她。她若还信姜家的话,那真是鬼神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