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家丁都看得出,祝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纷纷看向祝夫人看她又要说什么。
姜正礼见小妹被包奎扭走,跳着脚,挥手让家丁上去把人拉回来。
那些个家丁是见识过包奎得厉害得,抬着手做样子,苦着脸不愿上前。
姜正礼看见竟有两个下人完全站着不动。
冲那二人踢了一脚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知道端着的是谁的饭碗么?给我上去把人给抢回来。”
包奎一手拿着梢棍,一手扭着姜云澜。
声如狮吼:“我看谁敢上前,再上前者,可就不是晕倒那么简单了。”
众人皆惧怕他,更不敢上前去。
只将包奎和姜云澜围在其中不让他们走罢了。
姜云澜得一只手被包奎利用巧劲扭在背后,她怎么挣扎和拍打都够不到包奎,一动就痛,忍不住连声咒骂。
姜正礼见包奎一身虎胆,心里胆怯。
只冲祝夫人吼道:“姜云熙你要干吗?”
祝夫人悠哉道:“兄长不必担心,带大嫂二嫂先回去即可。
这羡锦华不是咱祝家庄的人我将他赶出去才好。”
姜云澜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对着姜正礼吼道:“姜正礼,我被她拿住,姜家还有两件军衣你就拿不到了。
我被她带走,我儿子也不会放过你。”
一声接着一声,叫的姜正礼抓耳挠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见小妹臂膀被扣一边疼一边叫骂,作为兄长内心实在不忍,作为庄主他也要冬衣。
着急道:“把我小妹放开,你个粗人别伤了我小妹。”
若不说这话,祝夫人还好好和姜正礼说话。
可听这话,实在刺耳,姜云澜是小妹,那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
睁着杏眼发怒道:“她姓羡,我才姓姜。姜正立,你姓什么,她姓什么?我是你什么人,她是你什么人,她是你小妹,我又是谁?”
声声连问,气得声音颤抖。
王氏听姜正礼这话,也替祝夫人委屈。
抱着双臂,对着姜正礼摇头道:“平日里求小姑办事时,小妹长小妹短的。
如今来个人能家里帮忙了,又叫人家小妹
真是世风日下,有好处就是小妹。”
王氏本想说姜正礼‘有奶就是娘’想这句话说出来连自己婆婆也一起骂了,所以说了一半换了一个说法。
姜云澜听祝夫人生气,忍得疼痛反而得意起来。
‘哈哈哈,哎哟呦’地疼着大笑起来。
像祝夫人炫耀道:“我是和他一奶同胞,你是哪个?你是那妾室所生,你在我面前充什么大个。
我父母和弟弟心里的女儿和妹子只我一人。
没有我时拿你寻个乐子,有我了,怎么还会看得上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那待嫁的女儿,穿上黄袍也不像太子。你还想代替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他看祝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自己反而越说越来劲。
句句如尖刀专往祝夫人的心口里扎。说得祝夫人举起手来上手就要打她。
赵阿娘见状,上前抱着祝夫人的手道:“夫人不要动气,气大伤身。”
凑近祝夫人低声道:“夫人当着人动起手来,其他人也会跟着动手,他们人多咱们人少, 真动起手来,咱们吃亏。”
何况他儿子现在是乐同县的县令,姐妹之间吵架也无所谓,可真打了人,咱们不说不过去。”
包奎见赵阿娘按住祝夫人的手,对着手里的姜云澜摇来摇去。
姜云澜疼得哇哇大叫,对着姜正礼吼道:“姜正礼,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两车军衣你是别想要了。
哎哟呦天煞的包奎,你敢对我无礼,哎哟呦~ ”
姜正礼拉包奎也拉不动,转头对祝夫人道:“妹子,都是自家人,先把人放下来,咱们好商量。”
祝夫人见一群人跃跃欲试,压下火来。
问道:“姜正礼你还真兄妹情深,能软能硬,你不是要我走吗?我这就带她走,她走了,羽家庄就消停了。”
说罢就拉上包奎和姜云澜往人群外冲。
余氏和王氏就在一旁看,也不阻拦也不劝说。
反正就是姜家的事, 肉烂在自家锅里。
王氏是纯粹看戏,余氏被今日之事闹得心寒,此刻冷眼看着坐山观虎斗。
忽听一苍老的声音从庙后传出来:“你们在庄子里闹,成何体统,都给我停下来。”
就听有竹轿的吱呀声,由远及近透声传来。
众人听见是姜老太爷的声音,都垂手而立不敢抬眼去看。
就见姜老太爷乘着一架四人抬包棉被的竹轿缓缓而至。
姜正礼见父亲迎寒而来,上前躬身站立道:“这么冷的天,父亲怎么来了?”
就见姜老太爷身着万福图案黑色缎面的过膝棉袄,脚上踩着一双棕色翻口的短皮靴,头上戴着一顶四方的黑纱冠子。
说话底气十足,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
祝夫人见姜老太爷过来,心道:“又来个和稀泥的。”
有些后悔在这里和姜云澜拌嘴,耽误了时间,没让包奎带着姜云澜先走。
可怜自家人手太少无法和这么多人对峙。
有包奎一人,可他也不是八面金刚,带着几个女流,保证几人不受伤就已经算是万幸了。突出重围也是难办。
此时再来姜家人,祝夫人想带走姜云澜只能更困难。
竹子软轿停在众人面前,姜老太爷居高临下,微微起身。
看了一眼包奎笑道:“包副将,麻烦先姜小女放下来,她是我姜家人,她真有不妥,您找我理论。”
包奎在这院子里住上这几日,从未和姜老太爷见过一面。
可这姜老太爷见自己脱口就说出自己名字,可见他拿病遮掩,对姜家的里面往来了如指掌。
包奎看了祝夫人一眼,祝夫人微微点头,包奎手臂一沉,让姜云澜双脚着地。
老虎钳的手掌仍扭着姜云澜不松开。
姜老太爷呵呵一笑,坐在竹轿上面对着祝夫人道:“ 云熙,包副将看来是听你的话,你先把你长姐放了,我们有事好商商量。”
祝夫人见父亲语言和缓,也不敢失礼。
缓声道:“父亲,我这几日在姜家,兄长和母亲对我冷嘲热讽,你看在眼里,可曾管过。
您此时口口声声她是我长姐,当初是您亲自将她逐了出去,家谱中除名,她就不再是姜家人。为何要说他是我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