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这座繁华的古都,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比冬夜寒风更为刺骨的不安。
五望七族的家主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黄巢,那个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名字,如同秋霜般悄然降临在他们的心头。
在一处幽暗的宅邸内,家主们秘密集会,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忧虑与决绝。
赵郡李氏低沉地说道:“黄巢虽未举旗,其野心如燎原之火,光幕所示,黄巢之乱将至,吾等家族,恐难独善其身。”
“未雨绸缪,乃智者之举。”博陵崔氏双拳紧握,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吾等不能坐以待毙,当谋定而后动。”
“黄巢之事,吾等所知甚少,”范阳卢氏皱眉,“其人何在?其力如何?吾等一无所知,如何防备?”
“防备?”赵郡李氏缓缓开口,“黄巢若真如光幕所言,今日必有异动。吾等当先发制人,先于黄巢行动。”
“然黄巢若隐于市井,茫茫人海,吾等从何寻觅?”太原王氏提出疑问。
“昔日黄巢应试,崔沆主考。”博陵崔氏提议,“或许清河崔氏知晓一二?”
清河崔氏沉吟:“学子如云,吾未及细察。”
“可派遣侍卫精英,四处探查,”赵郡李氏建议,“同时暗中搜寻与黄巢有关之线索。或黄巢正暗中聚集力量,或隐匿待时。”
“然时间紧迫,”太原王氏担忧道,“吾等是否有足够之时?”
“时间,”赵郡李氏深吸一口气,“吾等所缺也。然坐以待毙,非明智之举。即使黄巢未起,吾等亦当未雨绸缪。”
“黄巢之真实身份,”博陵崔氏追问,“清河崔氏可有印象?黄巢有何特征?”
清河崔氏沉吟片刻,无奈摇头:“并无任何记忆。”
“光幕也并未详述,”荥阳郑氏解释道,“可遣朝中官员,探寻黄巢户籍。同时,观察天下大势,寻找异动。”
“若黄巢真隐于民间,”博陵崔氏质疑,“吾等又如何能发现?”
“黄巢若乱世枭雄,必不甘平淡。吾等需耐心等待,智慧寻找,方能捕捉那一线之机。”赵郡李氏目光坚定。
“吾等需一举将其歼灭,莫要节外生枝。”荥阳郑氏沉声问道,眉头紧锁。
“或许,”博陵崔氏缓缓开口,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吾等可设下圈套,引蛇出洞。黄巢若野心勃勃,定会为某些诱饵所动。吾等可制造一些看似有利可图,实则陷阱重重的假情报,看黄巢及其党羽是否会上钩。”
“然此举风险极大,”清河崔氏提醒道,“若被黄巢识破,吾等的计划可能适得其反,甚至暴露吾等的意图。”
“诚如所言,”赵郡李氏点头承认,“然风险与机遇并存。黄巢若真如光幕所言,其智谋与胆略非同小可,但同时,他的贪婪与野心也可能成为吾等的突破口。”
博陵崔氏沉稳地说道,“吾等需精心设计每一步,确保情报的真实与虚假恰到好处,同时,要确保吾等的行动不留下明显的痕迹,以免多生枝节。”
在幽暗的宅邸内,家主们的讨论继续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决绝。
——
御花园的凉亭里,唐僖宗李儇显得格外憔悴,他的眼中满是忧虑。
宦官田令孜,这位在朝中手握重权的人物,正站在皇帝的身旁,面带阴沉,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李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的台面,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和恐惧。
他的声音略显颤抖,低声道:“大父,黄巢若举事,我大唐江山何以为继?”
田令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故作镇定地答道:“陛下勿忧,田某自有良策。黄巢虽有声势,然终究乃乌合之众也,不足为虑。”
李儇紧握着田令孜的手,声音中带着恳求:“大父,朕知汝智谋过人,然黄巢势大,若有变,大唐江山,望您有万全之策。”
田令孜眼中的狡黠更甚,他轻轻拍了拍李儇的手背,低声道:
“陛下放心,田某心中已有安排。
黄巢虽声势浩大,然其内部必有裂痕。
田某只需暗中联络忠勇之士,以待时机即可。
只要陛下信任田某,大唐江山定能稳固。”
李儇听罢,心中的忧虑似乎减轻了许多,他轻拍田令孜的手背:“大父,朕相信汝,愿天佑大唐,共渡难关。”
李儇对田令孜的宠信,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对田令孜的话深信不疑。
田令孜眼中闪过满意之色,他感受到了李儇无条件的信任:“陛下,田某定不负所托,定会竭尽全力,保我大唐江山稳固,黎民安宁。”
“陛下,翰林学士卢携求见。”内侍上前禀报。
李儇没有多想:“宣他入见。”
卢携:“陛下,黄巢之乱,非一日之寒。
如今黎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今年旱灾严重,五谷不收,民食不果腹,生计维艰。
臣恳请陛下,体察民情,减免赋税,开仓放粮,以解燃眉之急。
此举亦可挽回民心。”
李儇下意识看向田令孜。
卢携见到这一幕,不由心生悲凉。
皇帝已将朝政悉数交予田令孜,田令孜专政,宰相沦为执行官。
这大唐,还有救吗?
田令孜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轻声对李儇说:
“圣上明鉴,卢学士之意虽善,然国帑今已空竭,减税恐致朝纲不振。
至于放粮之举,亦需审时度势,慎之又慎。
田某自当细思量,以免国事更陷危局。”
卢携闻言,心中一沉,他知道田令孜的话中有话,实际上是在拒绝他的建议。
他上前一步,恳切地说:“吾皇圣明,黎庶之苦,若不速救,恐酿民变。
黄巢之乱,迫于眉睫,如再漠视民生,恐民从逆,黄巢势将如燎原之火。
田大人,民为邦本,安民方能安国。”
田令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转向李儇,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圣上,田某已有筹谋。卢学士之心,田某领矣。然今时不同往日,需稳中求进,切忌操之过急。”
李儇听罢卢携的谏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百姓疾苦,也明白卢携所言之理。
他抬头望向卢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卢学士,汝言甚是。朕即刻诏告天下,减赋税,开仓赈粮,以解黎民之困。”
卢携闻言,心中一振,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他深鞠一躬:“陛下英明。”
然而,田令孜眼中闪过一抹阴霾,他深知这诏令若真施行,将大大削弱他的权势。
他不动声色地对李儇低语:“圣上,田某定妥善处置,保圣上旨意得以畅行。”
李儇听后,点了点头轻声道:“一切就拜托大父了。”
然而,诏令下达后,田令孜暗中阻挠,使得减免赋税和开仓放粮的命令成了空谈。
地方官员见田令孜态度,纷纷观望,诏令在他们手中如同废纸,百姓的困境并未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