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尖锐的哨声在监牢里回荡,搅醒了犯人的美梦。
刘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坐在床上不急不慢的穿好衣物。
他听到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打开门看去,犯人们或是洗漱,或是清理死尸,或是直奔食堂,忙忙碌碌的如同赶集。
刘承不紧不慢的来到魏朔昨日说的独立房间,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在里面洗漱完之后来到食堂。
今日的早点是松软的馒头和白米粥,和晚上不同,清晨的早点是先到先得。
刘承排着队,领到三个馒头和一碗白米粥,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吃着早点。
他吃了没几口,对面多了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
他的面容看上去并不老,但是黑发夹杂着不少白发。
他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在下刘长绪,听说吴贵生被你整的很惨。”
“所以呢,你是来替他报仇的?”
“并不是,吴贵生自作自受,他的所作所为早该下地狱了。”
刘承默默的吃着热馒头,一时搞不清刘长绪的来意。他自认不认识任何人,如果有人过来,那大概率是仇人,毕竟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问长问短呢。
“我懂你的心情,被陷害进监牢,肯定是谁都不信的。”
“你又知道我是被陷害的了?”
“当然,我了解了你进来的原因,杀曾宏树尚且可以理解,但说杀了沐蛙将军之子滑溜溜,是不可能的。
滑溜溜的名声我知道一二,可不好杀,它的身边随时都有战力强悍的沐蛙护卫,正常来说没有三五个人杀不了他,如今只有你一个人进来,定然是顶罪的。”
刘承无语了,因为事实和他的猜测正好相反,他杀的是滑溜溜,不是曾宏树。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你的警惕心太强了。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说吧。”
“我也是被沐蛙陷害进来的,我是一名赏金猎人,跟队友去历险时遇到了一支同样历险的沐蛙小队,我们因为宝物打了起来,最后我们死了两个兄弟,沐蛙也死了两只。
我们剩下的人回到埋骨城后跟谢会长说明了情况,要捉拿沐蛙归案,结果开庭的时候,死去兄弟的家人反水,说我们一直不合,说我们杀人夺宝。沐蛙也说是我们杀的人,结果都进来了,哈哈哈,真是可笑。”
刘承想到了自己,这剧情不说一样,也有六七分像了。
“那你们要被关押多久?”
“三十年。”
刘承喝下一口白粥,明白正常判的话,自己应该也要判三十年。
他的言语平静:“你们没有找天师吗?”
“问了,天师也算了,但是有另一股气息遮掩了天机,导致天师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我们心里有数,肯定是河神搞的鬼。”
“这个河神确实该死,我迟早要把这些沐蛙赶出埋骨城。”
“小兄弟好骨气,你在这监牢里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跟我说,这里的赏金猎人不少,大家多多少少要讲些情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习惯了独来独往。”
“当然,无事发生最好。”
刘长绪起身离开了座位,去到了另一桌,和那些人交谈着什么。
在食堂外边的空地上,吴贵生将昨夜刘承房里有骷髅的事情跟魏朔说了一遍,最后很认真的说道:
“魏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亲眼所见,没有撒谎。”
“信,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他这么对你,你不想复仇?”
“当然想,我昨天做梦都想给他来两巴掌,但是他的骷髅哪里来的呢?明明监牢里有禁灵阵法啊。”
“我待会儿要请示孙公子,你在这里等我。”
“孙公子?莫非是孙永济公子?”
“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以后你能替孙公子办事,那就是前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好好,还请魏爷帮忙说两句,还有一件事,刘承在调查贩卖奴隶一事。”
“嗯,我知道了。”
魏朔回到食堂,上了二楼,进入了一个房间。房间有一面只能单向观看的玻璃。孙永济环抱着双手,漠然的看着刘承。
孙永济越看李钰淑越喜欢,不同于和其她女子单纯的性欲,他认为李钰淑身上有一种绝世而独立的高贵气质,这是其她女子没有的。
其中的差距对他来说就如同仙女和庸俗女子。
之前知道他们各自住客栈还好,现在两人住在一个房子里,说不准哪天就会发生不好的关系,这让孙永济不能接受。
他问过孙同这个刘承是什么身份,但是孙同只说不能惹,不要去惹。
他心想刘承肯定有极大的背景,说不定是其它城主的公子哥,甚至是哪位盟主的儿子,只有这样才会让孙同都不敢得罪。
“这里是埋骨城。”他默默念道。
魏朔轻轻咳嗽两声:“孙公子,属下有事禀告。”
“说吧。”
魏朔添油加醋的说道:
“这个刘承完全不把公子你放在眼里啊,说你要是在他面前出现就杀了你,他还威胁我,要杀我啊!”
“废物,说了不能暴露我,这点事都办不好。”
“公子,我可没有说你的大名啊!不知道他怎么就猜到了。他敢大言不惭,说要杀你,要把他关进小黑屋吗?”
“没用,你能不能带一点脑子,想点有用的主意。”
“我调查到一件事,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在调查花月酒楼以及贩卖奴隶的事。”
孙永济神色变得凌厉,刚刚刘承说要杀他都不能让他这么生气,到现在他都认为刘承没有能力杀自己。
花月酒楼和贩卖奴隶的事至今孙同都只有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
如果被孙同知道了,孙永济怀疑以他的性格,会将自己这个亲儿子亲手下狱。
“你想办法让他犯事,最好犯能够处死他的罪。如果他自己不守法,死了也就死了,跟我可没有关系。”
“还是公子聪明,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这么点事还要我教?喊几个人找他麻烦,把矛盾闹大,但是你不要留下把柄,这个刘承的背景可能不简单。”
“属下明白,但是他不是杀人犯吗?直接判罪不就行了,何必要多此一举?”
“好好做你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孙永济知道,判死刑这种事肯定会经过孙同的办公桌,到时候孙同可能不但不杀刘承,还会放了他。
杀人偿命,对有些人是不奏效的,就比如自己。
“好嘞,好的公子,我立马去找人。”
等魏朔离开房间,孙永济的护卫杨松贵劝道:
“少爷,城主跟河神都不希望你再得罪刘承。之前河神帮你对付他,现在都说不能再得罪他了,我们是不是,”
“是什么?你还把我当小孩吗?现在我的生活我做主,这个刘承我肯定要好好折磨他,我不能允许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威胁我。”
杨松贵嘴皮子动了动,打消了劝告的心思,他看着孙永济长大,知道孙永济有多么倔,除了孙同跟河神的话,其他人的话一概是当耳边风的,现在连河神的话都不怎么听了。
“松贵,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河神的话我肯定也是要听,它不是说我不能亲自出手惹他嘛,那我让犯人找他麻烦不就行了,这事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少爷说的是。”
孙永济想到李钰淑舞剑的潇洒姿态,右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腰间的金鳞剑上,那种来自剑道上的欣赏让他对李钰淑愈加着迷:
“跟我抢女人,还要杀我,看我怎么让你横尸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