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该是……还是你不喜欢我?”
环在少年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谢淮川的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火红色的狐狸耳朵抖了抖,几颗水珠被突然抖落下来砸回了水里。
小狐狸歪了歪脑袋,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
谢淮川看着好紧张呀。
喜欢。
逗一下。
“可是我不想同你成亲呀,等到你我的伤势都痊愈,我就要走的。”
“我还想去其他地方玩,姐姐说,我们狐狸就该去结识不一样的朋友。”
唇角突然挂上一抹笑,小狐狸的眼眸无辜又狡黠。
“……”
谢淮川的喉咙突然发紧,想说什么又有些说不出来。
小狐狸不想同他成亲。
哪怕他再怎么哄,不想就是不想。
小狐狸不喜欢他。
谢淮川忍不住低下了头,脑袋都抵靠在宁清的肩膀上。
“是我唐突了,抱歉。”
宁清眨了眨眼。
哎呀,好像逗过了。
忍不住轻笑出声,宁清眯了眯眼,转头用狐狸耳朵去蹭谢淮川的脸颊。
谢淮川玩起来可有意思了,和从前他身边其他妖精都不太一样。
喜欢。
系统:宿主哇你可别给自己挖坑了,现在是你玩他,等成亲之后就是他玩你了!
“你要哭了吗?”
“逗你玩的,谢淮川,我很喜欢你的。”
宁清蹭了蹭他的脸,清浅的嗓音里带着揶揄。
“……”
横在少年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谢淮川低头把脸埋在少年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
“等到回京之后,你可还愿意同我成亲?”
“我会对你好的,若是你不喜欢住在将军府,我便另买一宅院,照你喜欢的样式去买。”
谢淮川从前没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明心意,想了半天也只会说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来讨好心上人。
“你喜欢什么我都能买给你,你喜欢吃什么,我便去学着做给你吃,你喜欢亮晶晶的宝石我都能给你买来。”
“你若是不喜欢和长辈住在一块儿,我会同我母亲协商,必不会让你不自在。”
古说孝道不过都是针对人类,人类的哪些条文法规不该用在约束小狐狸身上。
谢淮川很清楚这一点,他甚至做好了若是家中母亲不喜欢小狐狸就分家过的打算。
父亲已经病逝,分家也不会影响他孝顺长辈。
反正不会委屈了小狐狸。
“若是成亲,家中的一切都由你管,倘若你觉得麻烦,就交由我或者找一个管家,只要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帮你买来。”
嗯……好像是有许多好处。
宁清垂眸思索了一下。
“可姐姐说,你们凡人男子都是三妻四妾……”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谢淮川就先急躁地开了口。
“不会的!”
“你是妖,等你的伤恢复,定然比我厉害,若是我当真背叛了你,你大可杀了我。”
这倒是真的。
宁清低头轻笑了一声。
就算是身受重伤的他也依旧拥有杀掉谢淮川的能力。
他们狐族可是天道的宠儿啊。
“小狐狸……”
谢淮川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宁清。
宁清垂眸和他对视。
“谢淮川。”
“我在。”
“你刚才的话,就像是那些话本子里写的,会玩弄别人感情的风流书生会说的话。”
谢淮川:“……”
那些文人到底都在写什么情爱的话本子!
早知道就不给小狐狸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发时间了。
让小狐狸玩他都比看话本子好!
谢淮川忍不住闭了闭眼,狠狠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叹了一口气。
听到他的叹气声,宁清忍不住低头偷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谢淮川最好玩。
“宁宁—”
谢淮川也听到了宁清的偷笑,终于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被捉弄,无奈地低头又靠在了宁清的肩膀上。
“我会对你好的,若是有违誓约,你便杀了我。”
“你可愿同我成亲?”
宁清歪了歪脑袋。
“好啊。”
“要是你让我不高兴了,我一定马上就跑,到时候我变成原形,你才找不到我呢。”
他可是大妖啊,谢淮川抓不住他的。
紧张的心情莫名松懈下了许多,谢淮川无意识地低头轻蹭着宁清的颈窝。
“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他哑着嗓音道。
小狐狸真的答应他了……
“谢淮川你别蹭了,好痒啊。”
宁清被他蹭的有些痒,唇角勾起的笑渐渐变大,好不容易变干的眼尾又带上了一点潮气。
“等回了京都,阳阳也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会的。”
谢淮川能看出宁清很喜欢阳阳,大概是因为小孩子的天性和小狐狸一样?
反正每次捣乱他都能看到这一大一小的影子。
哦,还有逃文课的时候。
“军医说,阳阳之后要去学堂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能不能让她在家里学?”
“她的脖子上有一块梅花的胎记,她说从前流浪时总会有人取笑她的胎记。”
在哪儿学倒是无所谓,将军府不缺那点把夫子请回家的银两。
只是这脖子上的梅花胎记……
谢淮川皱了皱眉。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谢淮川,你怎么了?”
“不能让阳阳在家里念书吗?”
宁清抬手戳了戳谢淮川的脸,谢淮川这才反应过来。
“自是可以的。”
“不必担心,等回京后我会为她安排好一切。”
宁清眨了眨眼,唇角又勾起一抹笑。
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微抬,男人眼中的怀疑和犹豫都被收入眼中。
唇边依旧挂着笑,眼底却已经翻涌起几分了然,他慢慢低头靠在了谢淮川的肩膀上。
在时机还没成熟之前,阳阳不便出现在外人面前。
这是他的想法,也同样是阳阳自己的意愿。
……
第二日清晨,谢淮川替还没睡醒的小狐狸穿戴整齐。
阳阳已经自己穿戴完衣服,乖乖地站在帐篷外。
在看到宁清被谢淮川抱着出来时,她低头笑了笑。
“哥哥又赖床了。”
谢淮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转身抱着人上马时余光下意识地望向了阳阳的脖子。
在宁清说过的地方,果然有一块梅花状的红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