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百斤左右的羚羊和一只幼羊被弄回车上,陈锋看向陈最,“劳你在这看着,我去接替他们砍一会儿,也差不多该装车了...”
“嗯,去吧,”
陈最靠在车门上,点着一支烟,慢悠悠的抽着。
耳边传来凌霄含笑的声音:“三爷,你看小六....”
陈最的视线看过去,小六明显是饱餐一顿后的状态,走路慢悠悠的,眼睛里狩猎后的满足感尚未完全褪去,幽绿的眸光此刻变得有些慵懒,却依旧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凶芒。
嘴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血渍,殷红的颜色在它暗灰色的毛发上显得格外刺目。
抬眼看到陈最,它脚步加快。
陈最喝止住它,“站住...”
“唔...”
它停下来,抖落身上的灰尘和杂物,然后再次迈开步伐,在陈最面前徘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动着,彰显着它此刻悠闲的心情。
“埋汰死了...”
陈最盯着它嘴角那血刺呼啦的,有些嫌弃,“洗澡之前,离我远点...”
小六低低的唔了一声,扭头找个有太阳的地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弓起的脊背高高隆起,将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随后又缓缓舒展开,慵懒与惬意的趴下。
陈最淡淡勾唇,抬手弹了弹烟灰, “凌霄,去帮帮忙...”
“好的...”
午后的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细密且耀眼,陈锋等人的木柴已经砍的差不多了。
准备开始装车。
眼看着砍下来的木柴都装上车,板车还能往上再摞,陈最拎起一旁空下来的斧子,走向一棵树,用力砍了起来。
凌霄也拎着斧子跟了上去。
“欸,你砍对面那棵...那棵树枯死了...”
“好...”
渐渐地,太阳开始西斜,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所有木柴都装上车。
陈锋从驾驶位探出头,拍了拍门,示意骑马的两人,“你们走前面...走的慢点...”
他驾驶着车跟在后面,车速慢悠悠的。
坐在副驾驶的陈最轻阖双眼,慢慢的睡了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悄然降临,温度也降了下去,陈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偏头看向陈最,“睡醒了?”
陈最轻“嗯”,勾头往外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星星一颗颗地闪烁起来,月亮也缓缓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辉,给前方的路带来了一丝宁静与神秘。
车辆的灯光与月光相互交融,照亮了前面的路。
夜晚的凉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刺骨之意,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小六奔跑上一处高地,偶尔附和几声。
凌霄笑着将它唤回来:“小六,你别嚎了,等会再将狼招来...”
小六叫了两声,奔跑着跳上车,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别蹭,你身上脏...卧槽,血都蹭我身上了...”
陈最往后看了一眼,嘴角缓缓勾起。
车上的两人都被逗笑,抬手顺了顺小六身上的毛,“不仅能保护,打猎还是一把好手,有只这样的狼,真让人羡慕...改天我也养一只...”
“你可拉倒吧,养条狗就不错了你,哈哈哈,”
三只已经硬邦邦的羚羊都在车厢放着,他们看着,兴奋的咧开嘴笑了,“这能出两百斤羊肉吗?”
“应该差不多...”
“又能喝羊汤了...大冬天的喝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啧,真美...”
....
回到营地,已经是深夜,陈最冲凌霄摆了摆手,“我先回了...明天再过来帮忙,”
“好...”
回答帐篷门口,视线看到隔壁还有光亮,他眉梢微微挑动,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桌上那盏老旧的煤油灯,正散发着微弱且摇曳的光,昏黄的光晕在周遭肆意晕染,白幼倾静静地趴在桌前,已然沉睡。
陈最上前,轻声开口:“妈...”
她被惊醒,抬眼看向他,“儿子,回来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冷不冷?”
“我没事,”
他微微叹息:“妈,这么晚了,您用不着等我,”
白幼倾柔声道:“我也睡不着...就等你一会儿,炉子上给你留的饭,还热着呢...”
“好,我端走吃...”
陈最将她扶到床边,“今天针灸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不疼不痒的,就是出了不少汗,但妈妈没出帐篷,一直在被窝坐着,”
“嗯,挺好,”
他转身走到炉子边,将饭盒拎起来,说了一句:“您早点睡,”
拎着饭盒走了出去。
饭盒烫手,打开里面的米饭和菜还冒着热气,他嘴角勾起。
分明这些事虞姬也经常做,甚至做的更好,当时只觉得理所当然,心里并没有多少感情。
可奇怪的是,如今面对这相似的场景,他的内心却泛起了层层涟漪,涌动着一些莫名的触动。
恍惚间,他想起刚才掀开帘子看到的一幕,帐篷里很安静,只有煤油灯偶尔发出的 “滋滋” 声,白幼倾那轻柔的呼吸声,以及放在床上已经缝制一半的马甲。
一看就是他的尺码。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的氛围,竟然让他觉得暖心。
陈最低笑了一声:“着相....”
他这般自私的一个人,拿出这么多东西,也不觉得麻烦和可惜。
仅仅只是为了,让白幼倾过的好一点。
母亲这个词,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哎...”
陈最端着饭盒走出帐篷,洗刷干净,返回的时候看了一眼小六,“你...”
“算了...”
外面的湖水都结冰了,还是回家洗澡吧。
将它收进了牧场,“去好好洗洗澡,把身上的血都洗干净,”
陈最也闪身进入牧场,在水桶里泡了一会儿,解乏后出了牧场,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