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痛不痛,小葫芦给你吹吹。”
那一声啪,响的如同一记耳光,卫婵的手,都被打红了。
小葫芦没顾着自己被推,心疼的上来捧着卫婵的手,给她呼呼:“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欺负我娘亲?”
地上那小子就顾着张开嘴巴嚎,打了卫婵手的,是个穿着银红小袄的丫鬟,看身上穿的头上带着,应该算个得脸的大丫鬟。
卫婵一向不喜欢奢靡装扮,即便是最上等的云锦宋绸,也爱穿素净些的颜色,身上首饰不超过五件,却件件精品,只脖颈上挂着的珍珠珠链,每一颗都媲美鲛珠月辉,她是有意如此,在京中权贵圈故意带出来,好让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来买。
小葫芦更是调皮,爱上蹿下跳,是闲不住的,穿宽袖锦衣总觉得不得劲,太束缚,所以今日也只穿了一件窄袖的骑马装。
虽然只是一件骑马装,上头绣的金丝纹,却根本不是普通人家孩子能穿得起的。
“还想问你们是什么人呢,就算是来做客的,也讲究个客随主便,这是我们谢家小公子,唯一的长孙,容得你们随随便便欺负?”
“欺负?这真是奇了怪了,他自己冲出来推了我们小公子,自己摔倒了地上,怎么还能怪起我们?”双福很是奇怪。
“你又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家小公子这么不客气,你可知我们小公子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双福面色古怪:“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身份,不就是大公子那房所出的,老夫人的曾孙谢明珏,倒是你,居然不认得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丫鬟眼高于顶,想要把坐在地上的谢明珏哄起来。
谢明珏蹬着腿,甩开丫鬟:“不要,不要,他们摘了我的石榴,阿娘说了,院里的石榴都归我摘,别人谁都不能动!”
丫鬟显然慌乱:“我的小公子,您别哭了,要不夫人到时候又要罚奴婢,奴婢现在就让这些没眼色的人给您赔礼道歉,行不行。”
“赔礼道歉?”双福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板着脸训斥了。
“我们小公子,可是谢家第三代的长房长孙,金贵的很,如今谢家可就我们小公子一个曾孙辈,你说金不金贵,连老夫人都像疼眼珠子一样的疼,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看你们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你们赔礼道歉,把我们小公子哄好,此事就算过去了。”
双福咋舌,他这几年跟着世子住别院,因为世子打羌奴和做了渤海四洲封疆大吏,基本没怎么回京城,就这么三年多,公府的丫鬟都不认识他了?还变了天,不知道府里是谁做主?
“你知不知道,这院子是世子的,不是大房的院子,就算是摘了树上的石榴,也是世子评判,而且几个石榴,至于这样不依不饶?你知道我们夫人和小公子是何等身份?”
丫鬟满脸理所当然:“世子是我们小公子的亲叔叔,不会在意这个,我们小公子要,夫人发了话,这石榴就得小公子亲手摘,别人碰都不能碰,你们犯了忌讳,就得赔罪。”
“我不要赔礼道歉,我要他给我跪下,当大马给我骑!”谢明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指着小葫芦哭喊。
卫婵本来在哄自家儿子,闻言变了脸色:“谢家就教出来这种孩子?真是开了眼。”
她拉着小葫芦就要走,地上撒泼那个熊孩子却爬起来,冲上来,对着卫婵就要举拳头:“打你打你,谁让你们抢我的石榴,我要亲手摘的!”
“不许你,欺负我娘亲。”小葫芦气坏了,一把把他推倒在地。
这下好了,谢明珏哭的更厉害。
丫鬟哭丧着脸:“这下好了,你们捅了大篓子,谁也哄不好了,到时候大夫人罚下来,吃不了兜着走啊。”
“怎么远远的,就听见珏哥儿在哭,你这小蹄子,是怎么看的孩子?”一锦衣妇人匆匆赶来,看到儿子在地上打滚,心疼坏了,竟直接甩了那丫鬟一个巴掌。
丫鬟吓得直接跪下,瑟瑟发抖:“夫人,不是奴婢不好好照顾小公子,是这些外来人,他们摘了小公子的石榴,还把小公子推倒了,不关奴婢的事。”
锦衣妇人横眉看向卫婵,还有她身边的小葫芦:“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公府撒野,不知道这是谢家?”
“大少夫人好长的手,这院子是世子的院子,便是整个公府,也没有我们出入不得的地方,撒野这个词,真是好笑。”
双福双瑞挡在卫婵面前。
“你是哪个铭牌上的奴才,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样说话?”
“大少夫人,好心提醒您一句,别因小失大,我们这位夫人和小公子,可不是您能惹得起的。”
妇人挑眉:“哦,本夫人自嫁入谢家,为公府生育长孙,还没谁是本夫人不能惹的,把珏哥儿惹哭,有你们好果子吃,珏哥儿,叫娘看看,你伤到了哪里。”
谢明珏哭的乱七八糟,在地上打滚脸都脏兮兮,鼻涕一把泪一把,大少夫人心疼坏了,见他手上沾满沙子,当即就气的够呛:“钱石头,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带到祖母和公爹那里去评理,伤了我们谢家的小公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娘阿娘,他抢我的石榴,我要他给我磕头,磕头!”
“好好好,娘让他们给你磕头。”
“还要给我跪下骑大马!”
“你快起来,娘叫大夫给你看看,我的心肝可磕碰到了哪?若是你爹瞧见了,不定怎么心疼呢,就算是世子的客人,那也是你爹的二弟,你的亲叔叔,能不向着你?世子可是待我们珏儿如同亲子,别哭了别哭了啊。”
大少夫人娇喝:“钱石头,还不把人拿下,你是死人吗?”
她身后的小厮擦着冷汗,只觉得双福双瑞像是两个练家子,硬着头皮想上前。
“谁想把人拿下?”
谢怀则与大***等人,出现在花园里。
大少夫人眼睛一亮,虽然谢怀则不怎么回公府,可对于这位二弟她也是认识的,何况,还有祖婆婆呢。
“祖母,珏儿被欺负了,这两个不知什么名头的人,跑谢家欺负人来,二叔,你可得给珏儿做主啊,那野孩子太没家教了。”大少夫人面对谢怀则居然还有些娇嗔。
谢怀则寒着脸:“大嫂的意思是,要我罚我的亲生子,给你儿子出气?我的徵儿,是野孩子?”
大少夫人刚要点头,就回过味来,整个人都僵住:“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