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月,黄狗和付倩劈了三个月的剑桩。
一开始,他们只能在剑桩上留下些白印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人一狗竟然已经能在剑桩上留下剑痕了。
如此大的进步,就连暗中看着这一切的抱朴子都不禁感叹一声:
“人和狗,天生就是剑仙的料子。”
期间,付倩不断朝黄狗打听着陈凡的事儿,问的最多便是陈凡身边的女人。
以黄狗的阅历一眼便看穿了付倩的小心思,于是朝着付倩不断追问她是不是喜欢陈凡。
面对黄狗的质问,付倩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只是小声说了声:
“师兄,这样的人,肯定最不缺喜欢的人”
“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已经坠入爱河的付倩,黄狗有些想不通。
自己老大那样的浪子,也会有人喜欢?
为啥没人喜欢我黄狗呢?
我也不差啊……
付倩看着了自言自语的黄狗,目光充满了疑惑。
师兄的狗好像有些不正常啊。
“咳咳……”
付倩咳嗽了两声后,直接打断了自言自语的黄狗。
“黄狗,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师兄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黄狗回过神来,思索了片刻后,有些不确定道:
“大哥虽然看起来不近女色,实则不然。”
“哦?怎么说?”付倩眼眸一亮,激动的追问道。
黄狗化身感情大师,一板一眼的说道:
“你忘记了,你们这一脉专出痴情人啊。”
“说到底,就是有根儿啊”
“他只不过在等一个破窗的人。”
付倩剑眉一挑,撩了撩头发,一脸疑惑:“破窗?此话何解?”
黄狗直立行走,两只前爪背在身后,意味深长的说:
“门响了,陈凡却假装听不见”
“但门外之人敲了许久,且掷地有声。”
“陈凡却还是不管不顾,你猜为何?”
付倩:“难不成是师兄的五感被封了?”
黄狗嘴角抽搐了几下,“那是因为,爱的人会破窗而入!”
“你你……”
看着在感情一道上笨拙的可怕的付倩额,黄狗气得说不出话。
没戏!
就这情商,不要说什么破窗了,这连门都看不到。
黄狗骂骂咧咧的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付倩的视野中。
只留下付倩一人傻愣在原地,沉思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黄狗站在剑阁的砖瓦上,昂起头呆呆的看着月亮,“院长,你不是说混江湖混累了就回家吗?”
“外面的风好大,我好想回家啊”
“可是家呢?家呢…家呢…家呢…”
黄狗眼角湿润,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是很快,它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耸了耸酸涩的鼻子,破涕为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他们都说你是明月,不是李斯云了,我不信。”
“你要是还记得陪你在街头打架的小黄狗,那就闪一闪。”
话音落下,月光依旧素洁,毫无反应。
黄狗的笑容一僵,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去,背影显得十分孤寂。
不知是否巧合,在黄狗即将跳下屋檐之时,天上的月光竟真的闪了两下。
见此,黄狗原本失落的情绪瞬间消失,大笑起来,“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没忘了我!”
咻咻——
两道月光直射黄狗,金黄的毛发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随月光而来的还有两柄无主飞剑。
黄狗看着月光下的两柄无主飞剑,朝天空大喊:
“是不是你给我的!”
“是不是!”
它的声音回荡在剑阁之上,传播到远方,却始终传不到九天之上。
“一定是你!”
“打架都会给我带酒喝,化月了还能给我送飞剑!”
“李斯云,你果真没死啊!”
黄狗嘴角咧得巨大,开怀大笑起来。
而后,他伸出爪子抚摸着身前的两柄飞剑,挤出两丝精血,将其炼化。
从此,黄狗不仅是天下第一剑狗,更是天下第一位拥有三柄本命飞剑的剑狗。
心情极好的黄狗,当即给自己新添的两柄本命飞剑起了名字。
一柄叫做且慢。
一柄叫做稍等。
加上自己原先的本命飞剑“道友”,一共三柄飞剑。
这样一来,它黄狗也算是个大剑修了吧。
素洁的月光下,黄狗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剑阁中,被黄狗吵醒的付倩正要找它理论一番,却被一只大手拦住了。
扭头一看,发现是抱朴子拦住了她。
于是,付倩一脸不解看向了抱朴子,问道:“为何拦我?”
抱朴子看了一眼天穹,又看了一眼黄狗的方向,道:
“别去打扰了,就让那小狗儿好好的笑一场吧。”
“它心中有苦。”
闻声,付倩目光深邃的望了一眼剑阁顶端,她从没见过一只狗能笑成这样。
夜深,花不尽,月无穷。
黄狗哼着小曲儿,蹦哒着狗腿,跳下了剑阁。
云端之上,抱朴子看着身前的陆之游,笑道:“月光闪,飞剑落,出自你的手笔吧?”
陆之游淡然道:“飞剑乃是长生亲自挑选的,我负责的不过是几缕月光罢了。”
抱朴子咂嘴:“几缕月光?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一刻,方圆千里的月光都被影响了,无声无息,真是好手段啊”
话锋一转,抱朴子突然说道:“不过,这算不算欺骗?”
陆之游摇头:
“不算。”
“只是给了它一点希望罢了。”
抱朴子皱眉:“若是希望破灭,那将变成绝望。”
“到时候,又该如何?”
陆之游:“希望有希望的无能,绝望也有绝望的力量”
“我相信它可以挺过来的”
抱朴子不断重复着陆之游的话,心中大受震撼。
目露精光,笑道:“我知道为何天祖和中祖会如此信任你了。”
“你陆之游有圣贤之资。”
“过奖。”
“劳烦你鞭策黄狗和付倩了。”
“仙界平静的太久,也该动一动了。”陆之游小声呢喃了一句,转身消失在云端。
抱朴子看向陆之游消失的方向,有些不解。
为了解开一条狗的心结,陆之游和李长生亲自出手,值得嘛?
或许,真的不值得。
但,李长生和陆之游从没想过值不值得。
二驴子也好,黄狗也罢,都是青萍宫的一份子,都是小辈。
做长辈的为小辈做点小事儿,何须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