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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交代完火炮工坊筹建一事之后,柳青宁与范雪因便再未碰面说过一句话。

至于一些细节的东西,都有信重之人代为转达。

范雪因许多次走到了柳青宁所居住的院门外,却没有一次下定决心走进去。

每每都是神色莫名的看几眼,亦或者是痴痴的站上许久不动。

绿芜看着她这般,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一通。

“姑娘既这般在意柳姑娘,何故不叫她知晓?”

“你二人心中明明都有彼此,却处成了如今这般光景,叫奴婢看着都难受的紧。”

范雪因听着绿芜的话,沉默良久,最终却也只回了三个字。

“你不懂。”

绿芜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姑娘,你若是再这般下去,柳姑娘迟早要丢!”

“你难不成也像那些男子一般,打心眼里瞧不起柳姑娘的出身不成?”

绿芜家中五姐妹,爹娘为了生个儿子传宗接代,生一个女儿养大些就卖一个。

她才五六岁便给卖了,原本模样不错是要被卖去妓院。

只是她命好,遇上了年幼的范雪因出来挑下人,入了她的眼这才免去了沦落为妓的命运。

故而她心中对于柳青宁的过往是怜惜的。

那样姣好的一个女子,怎样都不会是个自甘堕落之人。

这时候女子的命哪是命,都是任人摆弄的木偶。

只不过有人命好些罢了。

“我并非是瞧不起她,我只是……”只是心里膈应。

只要一想到自己所爱重之人曾经也与旁人肌肤相亲,托付身心,她就心痛难忍。

她也知那般不对,可她就是会忍不住去想,一看见对方就会想。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生意场上她能够应对自如,可感情一事却叫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因为不知如何应对,所以害怕的只想躲起来,只要躲起来,她就能逃避面对。

或许,或许再给她一些时日,叫她能想清楚这些,她就能坦然的面对对方。

她是这般打算的,可在柳青宁的眼中,冷处理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两个跨时代的人,对感情都有着不一样的见解。

绿芜见自家姑娘一直只是,却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默默退了出去。

火炮的事情十分重要,为了不耽误大事,范雪因加紧安排随行的人手与在漠北边境的分号。

五月初,柳青宁坐上前往漠北边境的马车,对外只说是去京城许家探亲。

火炮的事情只有柳青宁、范雪因以及范雪因安排的随行心腹知晓。

这事儿就连范家现任家主范长生还有范夫人都不知情。

徐通与范雨林的事让范雪因明白,这偌大的范家并不是密不透风,也不是谁都可信。

所以如今她只能用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出发这一日,除去不在府中的范长生,余大娘子与范雪因都未来相送。

前者是因着厌恶,不想再多看一眼。

后者则是不敢,害怕面对,也不知晓面对这次离别该说些什么。

故而来相送的竟只有范雨林与绿芜。

至于红袖,这次她是范雪因安排给柳青宁的随行人员,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范雨林贼心不死,本还想趁着今日再劝说一次,可看到绿芜在边上只能默默闭上嘴不发一言。

绿芜则是准备了许多零嘴吃食给柳青宁与红袖她们。

“柳姑娘,一路顺风,红袖那儿有许多的糖果点心,路上若是无聊便吃些解解闷儿。”

“在京城探亲完住些时日记得早些回,我与姑娘都等着您回来呢。”

柳青宁听她说这最后一句勉强挤出一个笑,因娘怕是不想她再回来了。

既是如此,就到此为止吧。

柳青宁心中如此想着,便也未正面回话,只是柔柔的看向绿芜。

“劳烦你这么记挂着我,若是有缘,往后定是还会再相见。”

绿芜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嘴巴张了张,想为范雪因再说些什么,却终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只是为对方寻了个听得过去的说辞。

“姑娘她并非是故意没来相送,只是前些时日定州那儿的生意出了……”

“我知道。”柳青宁打断她的话,贴心的不叫她为了范雪因继续撒谎。

“你们回去吧,我该走了,也免得误了时辰。”

柳青宁嘴里说着这话,眼睛却一直看向范家大门处,想着或许还能最后瞧一眼那人的身影。

便是只一眼也好。

可终究未能如愿。

眼底的落寞全落在了绿芜与范雨林的眼中。

一个心疼,一个嫉妒。

柳青宁没再继续等下去,手里抱着当初从云河县带来的小三花钻进了马车厢中。

当年来这儿的时候她足足拉了四马车的东西来,如今走了却是只装了一马车的东西。

纤长细白的手轻轻抚了抚小三花毛茸茸的脑袋,眼里已然变得平静如一潭死水。

“走吧。”

红袖这回手里抱着一柄剑,就坐在柳青宁的边上,听见吩咐便朝着外头赶车的车夫交代。

“出发!”

一行车队缓缓加速朝着远方驶去,带起了路边的尘土,掀起阵阵灰尘。

而此刻的范雪因却是心烦意乱的在书房中核对账本,对一回错一回,她还从未这般过。

直至绿芜送完人过来回话。

“走了?”

绿芜见自家姑娘这般平静的问话,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柳姑娘,却也不想再掺和主子间的感情。

“已经出发走了。”

范雪因眉眼耷拉下来,走到窗前望向外头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

忽然提起了柳青宁一直养在身边的那只叫花花的小三花。

“以后把花花带到我院中养着吧,好生照料着。”

绿芜奇怪的看了眼自家姑娘:“姑娘,柳姑娘将花花一并带走了,怕是不需要奴婢照看。”

“你说什么!”

范雪因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猛然回转过身看向绿芜,想要确认什么。

“她不是只带了一马车的东西吗?”

语气急切的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绿芜不明白只带一马车的东西与带走花花之间有什么关联,却还是一五一十的回话。

“柳姑娘将花花一并带着走了,也确实只带了一马车的东西。”

范雪因站不住了,急匆匆的就往府门外赶。

可又哪里能再看到柳青宁的影子,马车早便驶远了。

绿芜心头一阵无言,如今这般又是何必呢。

从府门外回来的范雪因有些失魂落魄,就连遇上余大娘子都未曾注意,直愣愣的就往柳青宁住的院子走。

气得余大娘子直喘粗气,若不是柳青宁走了,她定然是要好好说道一番自家女儿。

范雪因进到柳青宁居住的院中,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那般熟悉。

这里留存着两人太多太多的记忆。

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里面的摆设一如既往,只是少了些常用的东西。

床上还有对方今早刚叠好的被子。

就仿佛对方真的只是出一趟远门而已。

可范雪因就是明白,柳青宁不会再回来了。

花花晕车,若是出门须得要全程都抱在身上才行。

那时柳青宁曾与她说,她往后定不会叫花花受这样的罪,一定会将花花好好养在家里,不带着它出远门,让花花安心做它的富贵猫。

她的心骤然空落落,像是缺失了一块,叫她难受的呼吸不过来。

泪珠滚落,从脸上划过,她才发现自己在哭。

失神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范雪因伸出手无声的将脸上的泪抹去。

而后便看见了某人摆放在梳妆台上的怀表。

那人都是贴身带着,宝贝的紧,竟也会忘了这般重要的东西。

范雪因苦涩的笑了笑,伸手抓过,紧紧握在手心。

这东西总有一日她会亲自交还到那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