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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平后续又开了方子,让先吃着看。

可虽是这般,萧宝嘉却还是害怕。

生怕这些人合起伙来骗她,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齐淮和从她身边带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将自己与对方铐在一起。

看的扶光与灵泽二人极为心疼。

他们这般安静的等着齐淮和苏醒,外头却是翻了天。

满月酒的当日陆单源看见自己带在身边的小厮转眼成了刺杀齐淮和的刺客,吓得当场逃回了承恩伯府。

“父亲,父亲!”

“出大事了父亲!”

陆文忠一看见他这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没出息的玩意儿。

自打被罢了官就整日里在外头厮混,名声都不要了。

今日好不容易叫他去参加永康伯爵府的满月宴,为的就是让他多结识些人脉。

结果就这熊样,真想一脚踹死。

“好好说话!”

“都多大的人了,还没你几个弟弟稳重!”

陆单源哆哆嗦嗦的将在永康伯爵府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陆文忠只觉得承恩伯府就要大难临头了。

“父亲,咱们跑吧!”

“刺杀皇亲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陆文忠虽也是个鲁莽货色,却也瞧明白这是有人要置承恩伯府于死地。

便也来不及过多考虑,一家子逃是逃不走的,只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快去收拾些金银细软,叫上你两个弟弟赶紧出城,往蜀州去!”

只要留下火种,总有重振门楣的一天。

至于府里剩下的人。

陆文忠看了看这偌大的伯爵府,端看太子能不能保他了。

可他没想到是,萧洋早就派人守住了承恩伯府。

在陆单源刚收拾了包裹与两个弟弟骑马往外之时,外头蹲守的禁军一拥而上,将人当场逮住了。

承恩伯府也被团团围住。

陆文忠直至看到禁军出现才明白,要动承恩伯府的不是太康公主,而是当今陛下。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失了气力,瘫在地上软的跟面条一般,是被抬着走的。

另一头的永康伯爵府也没好到哪去,只不过外头围着的不是禁军,而是刑部的差役。

若说那没得手的两个小厮是承恩伯府的人,得手的那个妓子便是实打实出自永康伯爵府。

而且还是崔怀启带在身边侍候的家妓。

连齐淮和本人都想不到,那个看着柔弱被吓得脚软的妓子竟然伤他最重,叫人完全没有防备。

不仅他没有防备,就连崔怀启本人都没有防备。

他至今都没想没明白,怎的在云河县随意买的一个好看妓子,竟然胆子大到敢刺杀皇亲,险些毁了整个伯爵府。

若非萧洋看得明白里面的门道,又念着崔守正可用,以及其与袁家的姻亲。

怕是永康伯爵府的下场不会比承恩伯府好到哪去。

断然也不会只将永康伯爵府的人先行圈禁在府中,早便将人抓去下了大狱。

这便是二者的区别。

崔兰生身上还沾染着齐淮和的血,坐在廊下双目无神。

袁芙蓉将元娘交由丫鬟如意照看,过来寻他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找了位置坐到他身旁,抓过崔兰生的手握着。

“别担心,外头是刑部的人,还没到那一步。”

“我父亲也在外头走动,定然会将事实查清楚的。”

崔兰生仍旧没有半分动静,直到袁芙蓉说起齐淮和的事。

“许是驸马已寻得名医救治,父亲在外并未听闻长宜公主府与齐国公府发丧的消息。”

崔兰生的眼珠子这才稍微动了动,哑着声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芙蓉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回话。

“自是真的,公主府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驸马还在救治中,许是真的。”

崔兰生这才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娘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自齐淮和出事之后,他便一直憋着。

这会儿见他终于哭了出来,袁芙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怕他哭,就怕他不哭,不然迟早会憋出病来。

眼泪一旦开始落下,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停不下来。

崔兰生哇的一声抱住了袁芙蓉,哭的声音都哽咽了。

“娘子,娘子,呜呜呜——”

“他当时身上全是血,那般大一个血窟窿,多疼啊。”

袁芙蓉轻轻抚着他的背,细声安慰:“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再过……不久……他就要当父亲了,呜呜呜——”

“我好……好后悔,不该叫他来的……”

将心中憋着的话一股脑的说与袁芙蓉听后,崔兰生整个人差点哭得脱力。

若是齐淮和今日死在了他府上,他会自责一辈子。

似是觉得不真实,崔兰生反复问着齐淮和的事。

“缘齐真的没死吗?”

“那么些太医都说人没了,连脉搏都探不到,娘子你是不是说来骗我的?”

他此时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急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袁芙蓉也只能顺着他来。

“没骗你,咱们府上与公主府和齐国公府离得近,你可听见发丧的爆竹声?”

经袁芙蓉这般一说,崔兰生也想到了这点,这才有了些许精气神。

可不多久目光就变得阴沉,那个伤了缘齐的妓子是他那个好父亲带来的!

这会儿也不坐着了,直奔崔怀启的院子。

袁芙蓉没有阻拦,也没有问他去做什么。

她知晓她家夫君只要从齐淮和的死中走脱出来,做什么事都有他的分寸。

她方才还隐瞒了一个消息,便是长宜公主拒不让宫中派来的人探视驸马,对外只称驸马尚在救治中。

依着之前长宜公主的那股子疯劲儿,怕是驸马已经死了……

而在她眼中做事很有分寸的崔兰生,这会儿正拿着根手腕粗的棍子往自家老爹身上抽。

“逆子!你这个逆子!”

“啊!”

“你竟敢打你的亲生父亲!”

崔兰生眼里全是恨意,恶狠狠的看着他的好父亲。

“打的就是你!”

“你若老老实实也便罢了,祖父怜你知错,允你归京。”

“可你做了什么?”

“啊?!”

“你还带两个妓子在身边!”

“今日是元娘的满月宴,你这个做祖父就是这般姿态吗?”

崔怀启一边躲一边朗声反驳:“我是你父亲!”

“你敢动手打你的父亲,你这是不孝!”

崔兰生讥讽一笑:“你是我父亲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情吗?”

“每每想到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我都觉着恶心!”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

果然,崔怀启一听崔兰生说起他母亲的事,眼神都闪躲了几分。

“与我何干,是她福薄享不得富贵罢了,你居然因着此事记恨你的父亲,不孝子!”

崔兰生瞧着他这副嘴脸就觉得恶心,真想一刀将他给杀了。

“是你!是你下药毒死了母亲!”

“你还差点害死了缘齐,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