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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和面色平静,回话道:

“回禀陛下,学生自觉应过继给外祖家。”

不是想,而是觉得应该,萧洋觉着有些意思,便继续问道:

“为何?”

许淮和道:“一则,父亲已请立了二弟为侯府世子,学生此时若认回侯府,府中便多了嫡长。

无论是重立世子,还是继续由二弟承袭爵位,都会叫父亲两相为难。

此为不孝。

学生自是可以主动放弃袭爵,可只要学生还在侯府一日,二弟的世子身份便会为外人说道。

长此以往,便是心性再好之人也会心生不满,乃至怨怼,难保不会发生兄弟阋墙之事。

此为不悌。”

“二则,阿舅一家因公蒙难,外祖膝下如今只剩母亲与学生两个至亲,需要一个承袭祖业之人。

父亲还有二弟在身边,可外祖却只有母亲一个女儿,母亲也只有学生一个儿子。”

“故而学生斗胆恳请陛下将学生过继至阿舅名下。

学生无需齐国公世子之位,只愿将来能够于外祖与母亲身旁侍候,求陛下成全!”

这话许淮和说的真诚,这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是有爵位任务在身,但将来他自己可以挣回来。

今日他若不拿出些诚意来,与安东侯府剥离开来势必还要再费一番功夫。

便是能够顺利剥离开,读书人的名节也将不保。

只能釜底抽薪,或还有两相保全的可能性。

坐在靠后的程老头很是傲娇的抚了抚胡须,他教出来的弟子就是心性好。

殿中其他人更是佩服,先前许淮和说的诸多理由都没最后这一句“无需齐国公世子之位”来的有效。

旁的还可以装,可这爵位却是实打实的。

为了侍奉外祖与母亲,连爵位都不要,单论这份心性便十分难得。

要说先前还是在吃瓜,这会儿众人却是对许淮和多了些赞许。

萧洋也很满意,懂得取舍,懂得以退为进。

是个可造之材,做他的女婿勉强合适。

要说殿中谁最不高兴,非安东侯本人莫属了。

原以为将了对方军,却不想叫人反将一军。

并且他还没有破局之法,只能认下这个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泊舟的重要性,只要这孩子能够认回侯府,便能与齐国公府重修旧好。

更难得的是这孩子自己也争气,一甲头名的状元之位可不是那般好得的。

若是能认回,便是重立世子又如何。

待将来新君继位,什么爵位没有,一门双爵又不是戏文里才能有的事。

这笔账好算的很。

可现下却是什么都没了,沈云卓便是再擅长表情管理也掩不住难看的脸色。

“既如此,状元郎便由朕做主……”

“陛下!”沈云卓还想挣扎一下,希望萧洋顾念当年助他成事的情分。

但显然那些情分不足以让萧洋改变主意。

“沈爱卿,朕觉得状元郎说的在理,也想成全他这份孝心,你可是不认同朕的做法?”

萧洋此话一出,原本还想帮着沈云卓说两句的萧宝卷都不敢吱声了,更何况沈云卓本人。

“微臣谨遵陛下圣命。”

这不就得了,话那般多,萧洋扫了眼沈云卓便继续道:

“今日便由朕做主,将安东侯嫡长子过继至忠义侯齐时迁名下,改齐姓。”

忠义侯为齐时迁死后萧洋追封。

“状元郎孝心可嘉,可朕却不能夺了你袭爵的资格,否则要叫我北梁的功臣寒了心。”

“齐爱卿择日再上表为状元郎请封国公世子吧。”

这便是里子面子都给了。

当然,这也是萧洋刻意为之,在尚公主之前自是要抬一抬许淮和的身份。

“学生谢过陛下!”

“微臣谢主隆恩!”

“为臣谨遵圣旨!”

照以往,萧洋这会儿该让许淮和与齐方景退下了。

可是没有,反而接着道:

“想来齐爱卿今日定是十分高兴,朕便为你再添上一门喜事吧。”

齐方景与许淮和二人眼睛倏地睁大,心中俱是惊疑不定。

这是要赐婚的节奏啊!

不是说不干涉国公府一干人等婚嫁之事?

女儿不可能骗自己,那便只能是御座上这位忘了,或是装作忘了。

“朕之爱女长宜公主,年芳十七,端贤表仪,才德兼备,特赐婚于齐国公世子、乙卯科状元郎齐……齐淮和。”

许淮和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虽有些喜欢三公主,可却是没想过求娶。

这份浅薄的爱慕还未深厚到让他愿意放弃自己的前程与理想。

他该难过的,可想起那张脸又不怎么难过的起来。

齐方景被这口头赐婚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真没想到梁帝可以这般不要脸,说过的话都能不认。

“陛下!微臣……”

不得公公却没容他将话说完,带着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响起。

“还不快领旨谢恩!”

齐方景还欲再说。

他虽是个武夫,却也明白今日这道圣旨不仅会毁了外孙的前程,更会毁了外孙的姻缘。

那长宜公主是个短命之人啊,如何好配与他外孙。

北梁承袭旧制,公主死后驸马是不能再娶的,纳妾都不允许。

这哪里是恩典,这分明就是要绝的他齐家一脉。

沈云卓敢求娶是因着他有一串的庶子,齐家却只有许淮和一个。

许淮和当下已经看明白了梁帝的态度,赶忙拉住了身侧的外祖下跪谢恩。

“学生谢陛下圣恩!”

“微臣……谢主隆恩!”

突然意识到许淮和还是自己孩子的沈云卓也赶忙跟着下跪谢恩。

“微臣谢主隆恩!”

御座上的萧洋神色这才好看些。

他明白齐方景为何会那般,无外乎就是自己当初对齐时真的承诺罢了。

他本意也不是要断了齐家的传承,明面上招驸马给嘉儿赐婚,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萧宝嘉难活过今年。

只不过想全了女儿的心愿,待女儿……他自是会下旨许其再行婚娶。

但现在,他只想让嘉儿能够了无遗憾的过完仅剩不多的时日。

为了将婚事彻底敲定,萧洋居然还当场叫了钦天监的人选定了黄道吉日。

钦天监的人来得异常之快,显然是早就等在了偏殿。

今日赐婚一事并非临时起意。

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五月二十,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就是时间太过仓促,连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都没有。

明面上看着如此,实则自上元节那事发生之后,萧洋就已经着人加紧准备长宜公主的婚事。

就缺个驸马,当然,驸马府也是建不了这般快的。

礼部从未像今年开年以来这般忙过,礼部尚书谢晋都熬成了干巴老头。

“对了,朕想起方才沈爱卿似是有事请奏?”

沈云卓是有事请奏,想替不成器的儿子求娶长宜公主,可现在求个球。

“微臣原想着为家中次子求娶长宜公主殿下,现在怕是不成了。”

“不过如此幸事能落在微臣长子头上,亦是安东侯府的福分。”

……

琼林宴过后,除了梁帝萧洋,似乎没几个人是笑着回去的。

各有各的愁苦。

多稀奇啊,状元郎尚公主,也算是头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