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内,佳木葱茏、繁花似锦,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长门宫中弥漫着严肃的氛围。
陈阿娇坐在御阶之上,蛾眉紧蹙,目光微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喃喃自语道:“卫青这是在为皇太子刘据铺后路呢?”刚才,卫青向她提出了联姻之事,这让陈阿娇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
一旁的陈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姐姐的看法,缓缓说道:“卫青深知自己大限将至。如今的卫氏一族看似风光无限,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实则根基浅薄,他这是在为身后事做准备呢。”
陈阿娇听闻此言点了点头,接着分析道:“虽说太子已然成年,且卫子夫那个女人执掌后宫多年,可一旦卫青离世,她们就如同那空中楼阁一般,头重脚轻,根基不稳呐!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大厦倾颓。”
陈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咱们能够洞察到此等问题,卫青又岂能不知晓呢?倘若他身体无恙,自然无需如此殚精竭虑地绸缪后事。但如今卫青自觉时日无多,也就只能想尽办法为家族和太子的未来谋求出路啦。”
陈阿娇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哼,上宫里的那个歌姬,平日里趾高气扬,没想到竟也有求到哀家头上的一天呐!”
陈蟜看着姐姐,微微一笑,道:“为了确保刘据的皇太子之位稳如泰山,那个女人想必已顾不得许多颜面和尊严了。就是向你磕头赔罪,她也能做得出来。”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唏嘘且意味深长。
陈阿娇微微抬头,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弟弟陈蟜身上,嘴唇轻启,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蟜弟,对于卫青所提出的这件事情,你究竟作何看法?”
要知道,按照陈阿娇以往那高傲且果断的性子,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当场拒绝掉卫青的提议。可是如今,她却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因为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那可爱的女儿——蓝田公主。
此时此刻,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卫子夫都打算向陈阿娇低头服软了,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刘据的皇太子之位稳如泰山罢了。那么陈阿娇身为一名母亲,为了蓝田公主能够安享福贵,又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步和妥协的呢?
听到姐姐的问话后,陈蟜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一脸凝重地回答说:“依目前咱们陈家所拥有的权势而言,完全能够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这场风波。只是可惜呀,卫家那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她们极有可能会去恳求当今圣上出面干预此事啊。”
陈阿娇一听这话,顿时蛾眉倒竖,粉面上也流露出一丝怒意。只见她娇嗔地怒斥道:“哼!她们胆敢如此行事?这哪里是什么结亲之举,分明就是想要跟咱们结下仇怨嘛!”
面对姐姐的愤怒,陈蟜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继续解释道:“只要能把咱们陈家拖进这趟浑水之中,好让皇太子刘据的地位得以巩固,她们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更何况……卫青他已然自感时日无多了。”
紧接着,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神情凝重地继续说道:“实际上,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自身并没有太多的自主权。最终的决策权和决定权,依旧掌握在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手中啊!”说罢,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陈阿娇,原本焦急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她轻启朱唇,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问道:“那么,如果皇帝陛下真的同意了这桩婚事呢?”
听到姐姐的问话,陈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据我所知,皇太子向来以温文尔雅、性情淳厚着称。这些年里,有关他的种种传闻我也略有耳闻。倘若这门亲事无法推脱躲避,那咱们不妨顺势而为,借力打力,顺水推舟便是。说不定,还能从中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呢!”说到这里,陈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卫青乘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车轮缓缓转动,马蹄声清脆地回荡在街道上。最终,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平阳公主府门前。
卫青下了马车,脚步略显疲惫,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松。进入府邸后,他先去沐浴洗漱,洗净一身的风尘仆仆。随后,换上一袭宽松舒适的长袍,踱步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卫青斜靠在那张精雕细琢的摇椅上,微闭双眼,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今日前往长门宫的点点滴滴。他仔细思索着每一个细节,生怕有所疏漏。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帘被轻轻挑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平阳公主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莲步轻移,悄无声息地走到卫青身旁坐下,然后伸出玉手,轻轻地拉住了卫青的手。
平阳公主的脸色略带几分黯然,美眸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之色,轻声说道:“驸马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
卫青听到平阳公主的话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善解人意的公主殿下,不禁叹息一声,说道:“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这些年来,去病英年早逝,而襄儿也离我们而去。我的其他子嗣又不成器,整日里只晓得斗鸡走狗、寻欢作乐,丝毫没有上进心。咱们这一脉如今看似风光无限,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然而实际上却有一种后继无人的危机感。太子独自一人苦苦支撑大局,身边连个得力相助之人都没有,长此以往如何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