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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153章 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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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青城山阳光明媚,竹林幽幽,一个山坡下,有个亭子矗立,众人抵达,在亭子旁边,开始比武。那竹林片片,空幽无比,少了许多闹市的噪杂。潺潺流水泻下,碧草青青,微风拂面。

费无极掷地有声道:“普安对战子午,武连对战余下。三局两胜,愿赌服输。你们自己约定赌什么好了。比武过后,你们到成都府逛一逛,好不容易来一回青城山,如若不去成都府走一遭,就可惜了。”说话间,见许多鸟雀叽叽喳喳,顿时心旷神怡,不过好生心烦意乱,大喝一声,鸟雀渐行渐远。

阿长笑道:“成都府人多眼杂,你们不可惹是生非,记下了?”子午、普安、余下、武连齐声道:“弟子知道了,弟子记下了。”

子午手握宝剑,飞身而起,普安微微一笑,也拿出宝剑。二人于竹林之间比试开来,普安后退而去,子午俯冲而下。普安意欲用回马枪的招数,反戈一击。可子午想到张明远所说《庄子论剑》故事,自然心知肚明,突然挥剑向一边闪躲。普安这回头一击,果然扑空,心中一怔,大惊失色。二人又斗两个回合,不分胜负。

竹林幽幽,青翠逼人。绿草与苔藓也夹杂在石头间,随着潺潺流水,越发生机盎然。山泉叮咚,悦耳动听。清风徐来,沁人心脾。神清气爽,不在话下。

费无极捋了捋胡须,惊道:“子午这剑术,果然独道。如何会躲过回头剑?”众人身后竹林的片片叶子随风摇曳。

普安也瞠目结舌,一瞬间用剑一指,笑道:“我这回头剑,一般人都会甘拜下风。”但见,几片竹叶落下,落在剑稍,拿起一片竹叶,含在嘴里,发出黄鹂声音,令人惊讶开来。

子午微微一笑,掷地有声,“这便是名师高徒。”把剑一挥,一棵竹子摇了摇,抖落许多竹叶,子午用手指头极速夹住一片,放在嘴角,居然吹起声音,也好似黄鹂鸣叫,令人暗暗传奇,只听啾啾作响,传向远方。众人破涕一笑。

费无极捋了捋胡须,来到子午与普安跟前,微微一笑,马上仰天长叹: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余下和武连对战,二人也用宝剑。武连古灵精怪,灵机一动。用反手剑对付余下。余下记下《庄子论剑》 ,自然是随机应变,这剑气很重要。剑气从何而来,自然是精气神。

余下信心百倍,底气十足,飞身而起,先发制人,武连不及躲闪,被剑气所震,眼看要甘拜下风,可这小子古灵精怪,一个反手剑,也用剑抵住余下的剑气。二人斗了三四回合,也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阿长语重心长,缓缓叹道:“好了,这剑法比试到此结束,不过以后实战,这剑术就勉为其难了。”

费无极微微一笑,看向远方,喃喃道:“你们还要学习些掌法、棍法、道法、枪法。”

子午道:“那是自然,弟子觉得太祖盘龙棍也是天下无敌。”余下环顾四周,笑出声来:“难道我终南山掌法不如这枪棒了?”

普安素闻此事,故而洋洋得意道:“太祖长拳与太祖盘龙棍,皆是大宋士卒的必备武艺。”

武连乐道:“我们又不是士卒,我们是江湖侠客!这武艺如若太过寻常,成何体统。”

费无极道:“到成都府走一遭去吧!”看向四人,四人再拜下山而去。

怡乐玩了很久,回来才发现四个哥哥都走了,顿时闷闷不乐,用嘴巴咬着手指头痴痴的想,望着空空荡荡的竹林山道,撅撅嘴,眼泪汪汪。

成都府热闹非凡,酒楼飘出声声小曲,咿咿呀呀,婉转动听。

“怎么又是你,走开,别挡路!”余下东张西望之际,还是熟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转过头,居然还是那个小姑娘,不过此时此刻小姑娘却微微一笑,并不凶巴巴。

余下大惊失色,目光如炬:“又想骂人?”

熟悉面孔又到,原来是黄员外拱手笑道:“小兄弟,又见面了。昨日得罪了,今日无论如何要赔礼道歉。这二位想必是你们的兄弟,既然有缘,何不一起吃酒。”这大叔如何自来熟,不可思议。众人抵达一家酒楼,坐了下来,相互介绍,算是初次见面。

这大叔笑道:“我是黄靖,成都府人,目下在襄阳城做买卖。我儿昨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顿时喜笑颜开,慈眉善目,没什么架子,穿着打扮也是寻常,不似许多富商大贾,喜好大摆排场。

子午四人齐声道:“我们是,子午、普安、余下、武连,见过员外。”

小姑娘微微一笑,拱手道:“我是黄香,公子,我昨日心情不好,还望见谅。”居然斗胆拉着余下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余下害羞而笑,心里乐个不住,这小姑娘真是有趣。

余下好奇道:“昨日怎么了?”立马追问黄靖。

黄靖捋了捋胡须,神情肃穆,叹道:“我夫人与女儿和我们分开许多年了,我去襄阳城做买卖,离开成都府也十八年了。岁月不居,不知妻儿是否尚在人世,昨日便是睹物伤情,看到这熟悉的街道,曾几何时一家人吃过饭的酒楼,还有这张桌子,如何不感同身受。”

原来众人目下坐的桌子,黄靖一家人当年也曾团聚之际吃过饭。不知桌子换了没有,可位置想必没有变化,故而惹得小姑娘落泪,黄靖睹物伤情。

小姑娘喃喃道:“我有个姐姐,我娘和姐姐与我们分别十八年了。我好想他们,昨日你站在我姐姐站过的地方,姐姐曾经骂过我,就是这句话,就是一个字:‘滚!’我以为姐姐又回来了,结果不是姐姐,故而我就骂你了。想回忆当年的场景!我姐姐那日骂我不听话,我气呼呼就不理她。晚上我们回到家里都不说话,闷闷不乐。后来我们府里突然失火了,大火熊熊,我们以为她们被烧死了。不过后来有人说,在成都府见过她们,我们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她们。”抬起头来,早已潸然泪下。

听了这话,余下一怔,立马安慰道:“别哭,别哭,哭什么,慢慢找,想必会找到的。”

普安道:“妻离子散有许多缘故,这一场大火,就音讯全无,实在蹊跷。”子午问黄靖道:“员外,可会些武术?”

武连摆摆手,乐道:“做买卖的,如何会武术,这玩笑开不得。”黄香却一脸不悦,翻个白眼。

黄靖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叹道:“实不相瞒,老夫自小在武当山习武,有些手段。在成都府做过军营小吏,后来世道变了。当今皇上喜好舞文弄墨,如若想出人头地,自然要走文官之道。可朝廷奸臣当道,我就弃官经商了。可盗贼猖獗,我便文武双全起来,目下就在襄阳城,这日子可比当年军营的日子好过许多。原来带兵打仗都是文官指挥,气得咬牙切齿也没办法。如今做买卖,自然就得心应手许多。”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又礼让起众人。

黄香自豪的介绍开来:“我祖父与许多大文豪有过交往,祖父年轻时候在东京见过苏学士,故而舞文弄墨也不错。懂得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废寝忘食,手不释卷。到了我爹爹这里,依然如此,还耳濡目染,更上一层楼。”

子午叹道:“原来如此。”余下笑道:“不过天下太平,四方无事,想必武将目下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武连掷地有声,笑道:“江南的文官就是舒坦,这成都府的文官就比京兆府的文官好过。我深有体会,虽说来青城山不久,可对成都府也是有所了解。”

普安笑道:“不错,青城山有许多文官前去拜访,他们一个个富得流油。出手大方也阔绰。”

黄香气道:“成都府与襄阳城都一样,江南许多文官都是一手遮天的,为了皇上的‘花石纲’,一个个费尽心机。”黄香气道。

黄靖神情恍惚,叹道:“太湖的石头,我也是见过。幸亏大江边的一些石头皇上不喜欢,如若不然,襄阳城的百姓也是在劫难逃。”

子午道:“‘花石纲’我们也听说了许多,没想到怨声载道,以至于大宋各地都是一片叫苦连天。”子午自然听说过这件事,顿时件件往事,历历在目,不觉咬咬嘴唇,气得咬牙切齿。

余下道:“东京的百姓想必也知道江南百姓的苦不堪言。”

武连掷地有声道:“我看成都府的百姓就比京兆府百姓好过,京兆府的百姓就比江南的百姓好过,江南的百姓就比东京开封府的百姓好过。”

普安诧异万分,惊道:“此话怎讲?”

黄靖捋了捋胡须,笑道:“小兄弟所言极是,成都府毕竟是天府之国,乃我大宋赋税根本,京兆府面对西夏,自然赋税很重。江南遭遇‘花石纲’故而有了方腊造反。世人皆知,这东京开封府乃大宋国基,如若东京有了麻烦,不仅是大宋地动山摇,而且是天下地动山摇。东京看上去热闹非凡,繁华异常,八荒争奏,万国咸通。殊不知,有许多内忧外患。东京城的汴河虽说漕运便利,可一个‘花石纲’就搞的鸡犬不宁,这漕运都拿来运石头了,粮食自然就是私船运作。私船运作也无可厚非,不过难免有些奸商会从中作梗,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方说私运官粮,偷运古玩。东京城目下是人多眼杂,列国都派出探子,据说汴河两岸不少酒楼,都是什么高丽、吐蕃、辽国、金国、大理、安南,他们的探子充当伙计和店家。东京城时常失火,想当年,一场大火,居然烧了宫里许多房子,宫女都没地住,大晚上,下着雨,在树下过夜。这可是东京小报说的!有人带回成都府,我都看过。”

黄香好似知道些什么,居然也头头是道起来:“东京城,还有一个麻烦,一马平川,幽云十六州被敌人占据,恐怕东京城就凶多吉少。听说目下辽国覆灭了,金国却崛起了。我看这‘海上之盟’也是麻烦。如此隐患,岂可高枕无忧?”

子午大惊失色,侃侃而谈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了,辽国的确灰飞烟灭了。事出突然,没曾料想,大辽那样不可一世,居然被女真人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几无藏身之处。”

武连尴尬一笑,喃喃道:“这样大的事,自然是天下震动。世人皆知,也是不在话下。如若有人置若罔闻,那就无话可说了。”

黄靖点点头,叹道:“天下人间,一举一动,自然要格外关注。”

余下道:“辽国没有了,金国又来了。可我大宋岿然不动,西夏不是也好好的么。想必金国也不过如此,初出茅庐,有何惧哉?”

普安乐道:“你们可知,这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女真人也是不可小觑了。”

黄香笑出声来:“听说女真人的海东青很好玩,可以捕捉天鹅。就是不知女真人会不会到东京卖海东青,我想去东京买一只玩。就是不知道海东青如何可以捕捉天鹅。想必好玩极了,也有趣极了。想想看都觉得很有趣,海东青飞来飞去,看到一只洁白的天鹅,眼疾手快,就捉住了。”说话间,比划起来。黄香这样活泼可爱,惹得子午四人,着了迷,再看那余下,更是如痴如醉,目不转睛,嘴角也笑了笑。

武连朝余下后脑勺,拍了一下,余下才如梦初醒。黄香又滔滔不绝,众人只是细细聆听。

余下伸手比划之际,打趣道:“何不去金国抓一只?想必女真人也会送上海东青。毕竟契丹人被打倒了,他们欢天喜地,喜乐无比,也未可知。”瞅了一眼黄香。

黄香道:“金国太远,听说那边黑山白水,荒无人烟,我可不要去!还是我们中原好,还是我们江南好,江南风景秀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乃是人间天堂,无出其右!”

余下道:“女真人会不会到东京卖海东青,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女真人不要到东京捣乱就不错了。就怕他们羡慕嫉妒乃至恨,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黄香道:“听说女真人一个个和鬼似得,很恐怖,很吓人,凶巴巴的。想必海东青的眼睛就吓人,女真人更吓人!”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辞别黄靖和黄香后,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买了些好吃的,又返回青城山去了。

四人正在山道上走着,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袭来:“哥哥们,你们真坏,不带我玩,你们下山也不告诉我,我不开心。”众人顿时一怔,随即转过身,原来是怡乐,眼泪汪汪,可怜兮兮。

武连赶忙过去抱着怡乐,破涕一笑,马上给怡乐擦眼泪;“都怪哥哥不好,让怡乐不开心。”

普安也笑出声来:“怡乐,看,好吃的。”随手递给小家伙。

余下拉着怡乐的小手,笑道:“这个是捏糖人的老爷爷送给怡乐的。哥哥说怡乐又乖又懂事,又萌又可爱,不哭也不闹,老爷爷一听,很高兴,就送给哥哥了,哥哥当然要送给怡乐,快拿着,发什么呆。”递给他一个糖人。

子午也提着东西在怡乐前面晃了晃,摸着小家伙的小脸蛋,逗他道:“米花,很好吃。”又笑了笑。

怡乐还是眼泪汪汪,却笑出声来:“哥哥们走了,怡乐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哥哥不好,让怡乐伤心难过。”子午摸着怡乐,心疼起来。“怡乐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不可哭鼻子,多丢人。”余下昂首挺胸,接着逗怡乐。

普安认真道:“怡乐一个人住青城山开心不开心?”怡乐摇摇头又点点头。武连笑道:“怡乐一句话也不说,看来不开心了。”叹了口气。

怡乐用手比划开来,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道:“你们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怡乐如何说话,怡乐原来不开心,哥哥们来了,自然开心了。怡乐不是小孩子,怡乐又乖又听话,还聪明。不信你们考一考好了,怡乐把《道德经》和《逍遥游》 ,都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四人哈哈大笑,自然并不相信,如若有机会再考一考怡乐好了。

子午和余下回到青城山厅堂,费无极正要走出去,子午又想起那件事,便问道:“师叔,想请教一件事,还望指教。”

费无极以为是武艺之事,便停了下来,笑道:“子午,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不等子午说话,余下早已心知肚明,立马抢话道:“师叔,他是想问,为何我们在童贯伐辽时候,没见到萧勇和萧燕。”

费无极愣了愣,顿时神情肃穆,摇摇头,直言相告:“这件事,在少林寺,我也没想起来去问。如若不是你今日提及,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这件事。我实在不知,如若知道,便此生无憾了。实话实说,我可不愿在战场上与他们相见,那可是好友相见。如若刀剑相逢,便会心如刀割。”

子午心中笑了笑,明明就是两个恋人,偏偏说什么好友。普安也心知肚明,师父自然不愿提及这件伤心往事,使个眼色,示意子午和余下都别再问了,他们只好说些其它的,不再多说什么。

众人说说笑笑,在成都府和青城山之间,上上下下,如此过了三日,子午、余下辞别青城山,回终南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