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娘娘请安!”
花芜与其他嫔妃一同起身,恭敬地行礼。
“本宫刚刚在处理一些紧急宫务,让各位久等了,大家快坐吧。”
皇后冯元蘅坐在上首的凤椅上,微笑着说道,浑身都透着母仪天下的气度。
只是若是细看,仍能看得出冯元蘅眉眼间的憔悴,她此时脸上的红润都是用厚厚的粉脂遮掩来的。
看样子,皇后也应该听闻了皇上有意晋她为皇贵妃的事儿。
她该怎么说,才能打消皇后的疑虑,让她相信她真的没有想要抢冯元蘅皇后宝座的心呢?
花芜这边正端着茶盏正在想着,耳边就听见皇后冯元蘅的声音,“宸贵妃这次在平定天花中,功不可没……本宫都不知道宸贵妃是如此有勇有谋之人呢……”
来了!
花芜心中一叹。
皇后冯元蘅的声音虽然依温和,可是,花芜还是在那温和的声音中听出一丝警惕和试探之意。
皇后果然开始忌惮她了。
她一个只打算活三年的人,她真不是她的敌人啊!
剩下这三年,她只想快快乐乐的度过,没事儿吃吃喝喝、学学乐器、看看美人儿,没想给自己找麻烦啊!
“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不过是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哪里敢当‘有勇有谋’四字。”
“且此次平定后宫天花之乱,全赖皇后娘娘英明指导,又有太医院诸位医官的不懈努力,臣妾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花芜心中的小人儿在大声咆哮,可面上却全是温婉,细声细气地说道。
你看!
我真的没有要和你争锋的意思,就别在盯着我了。
感受到皇后冯元蘅审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转,花芜笑得越发真诚了。
“宸贵妃过谦了,你此次的表现,不仅皇上看在眼里,本宫亦是心中有数。”
“皇上因此还想晋封你呢……”
皇后冯元蘅端起茶盏,笑眯眯的说道。
嘶~
宸贵妃又要晋封?!
再晋封她就是皇贵妃了吧?!
底下的嫔妃们一阵骚动,无数明里暗里的目光都落在了花芜的身上,或高兴、或羡慕、或嫉妒。
“又要晋封?”
“本宫要没记错的话,宸贵妃再晋封那可就要是皇贵妃了吧?”
“您这晋封速度,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平妃惊讶地脱口而出,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酸意。
急得身后的贴身大宫女红铃又在偷偷拽自家主子衣袖。
跟着自家主子出来请安,心真的好累。
人家宸贵妃马上就要升皇贵妃了,自家主子不去结个善缘也就罢了,怎么还上赶子得罪呢?!
“平妃娘娘,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皇上是因为贵妃娘娘此次平天花有功,皇上才特意想要晋封宸贵妃娘娘的。”
“这个晋封,宸贵妃娘娘可是当之无愧!”
替花芜说话的是刘贵人,语气不满,还满脸的疑惑,好似在说平妃这有什么好酸的。
宸贵妃得晋封,那是宸贵妃应该得的。
谁不服也在染有天花的宫里待上一遭啊?!
她的命可是宸贵妃娘娘救的,谁不满宸贵妃娘娘,她就怼谁。
她爹是兵部尚书!
魏贵人也在一旁连连附和。
她也不怕平妃。
她爹是当朝太师!
至于刘才人和窦美人虽然没有出声,但也是在连连点头。
平妃被刘贵人和魏贵人的一番话噎得脸色一变,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她的袖子都快被身后的红铃扯破了,想起临出门时嬷嬷的千叮咛万嘱咐,平妃终究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柔妃暗暗觉得可惜。
平妃的战斗力一直都是这么弱,真没什么看头。
花芜也没给大家再吵起来的机会,声音柔道:“臣妾自知才疏学浅,能得今日之位,已是皇上与娘娘的恩赐。”
“至于晋封之事,怕只是笑谈而已。”
“此乃是皇上与娘娘的圣裁,臣妾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花芜的话说得柔顺恭敬,滴水不漏。
饶是平妃都找不出什么理由再说酸话,只能傲娇地把头一转,眼不见为净。
真是气死她了!
她入宫六年才是个平妃,花芜入宫六个月,人家就要是皇贵妃了。
她找谁说理去?!
发发牢骚还不让?!
端妃对于花芜升不升皇贵妃的事儿,完全不感兴趣,她现在一颗心都扑在了五皇子的身上。
“皇后娘娘,早上臣妾出来的时候,小五有些咳嗽……臣妾想早点回去看看他……”
端妃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担心地说道。
她早上原本是想和皇后请假的,可是,她这人素来小心惯了,哪怕养育了皇子,她也不想给皇后落下一个骄狂的印象。
因此,还是咬咬牙来了。
原本想着请安很快就会结事的,结果,皇后刚才让她们在外面就待了两盏茶的时间。
端妃心中实在放不下五皇子,心中权衡了半天,还是咬着牙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提出了想早回的想法。
皇后冯元蘅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关心地问了两句,还送了一些药材,让端妃离开。
端妃离开后,早就坐腻了又窝了一肚子气的平妃也找借口走了。
见平妃离开,柔妃估计是看不到什么戏了,她也在外面站了半天了,早就想回去休息了,于是,也借机提出了离开……
于是,好好的请安还没坐下聊几句,大家就都散了。
花芜自然也是借机离开了。
皇后冯元蘅的目光一直紧紧盯在花芜离开的背影上,脸色难看至极。
瞧瞧!花芜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为皇贵妃呢,这一个个的就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娘娘,您别动气。”
“太医说您这段时间累着了,又忧恩过度,需得好好养养,否则,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画屏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给皇后冯元蘅递了一杯茶后,轻声道:“娘娘,从目前来看,那宸贵妃似乎对娘娘还是很敬重的,没有一点儿想与娘娘争锋的意思……”
皇后冯元蘅接过热茶,满眼冷意,“画屏,这宫中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
就算那花芜不想做这个皇贵妃又如何?
皇上非让她做,她能拒绝得了吗?!
那今天拒不了皇贵妃之位,那明天的皇后之位,又如何呢?!
而且,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入宫时的孤家寡人了,她的身后现在有了刘贵人、魏贵人等的支持,她们各自的身后又牵扯着她们的家族……
宸贵妃已经是她不得不重视的人了。
既然她已成为了她的威胁,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她只有这个皇后之位了……
皇后冯元蘅垂眸,敛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
……
接下来的几天,皇宫中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流言,说宸贵妃花芜在行宫养病期间时人根本不在行宫,而是被人绑架了,失了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