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表姐什么人,为何看起来如此难过?”
“罢了罢了。”
少年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家里此番只有我来了,你便是想捉我父母也做不到,嘿。不过告诉你实情倒也无妨,好让更多人知晓这常氏长辈的真实面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表姐林萍雪的这场联姻交易,目的是以其之身体充当珍贵药引。我听长辈们说起,表姐是处女之身,至阴纯洁,且其体内蕴含水灵根,恰好与常星臣的双修邪术契合。据说昨夜常星臣将表姐吃干抹净后,表姐已然奄奄一息,体内阴气被抽的一干二净。然而这还不够,常家数百人,上至百岁老人,下至十五岁少年,一拥而上,整整一夜……表姐现在已被这群畜牲凌辱致死,面目全非。”
吕凌帆听完故事的始末,勃然大怒。
他的双眼充血涨红,嘴角抽搐,双手紧握成拳,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他无法想象林萍雪在昨夜经历了怎样的屈辱和痛苦,更无法原谅常家人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只能通过大口大口呼气缓解怒意。
怪不得,与林萍雪四处游览名胜时,她总会在独自一人沉思时,流露出那般痛苦的神色。
那不仅仅是对未来的恐惧,更是对既定命运无奈的哀伤。
这傻姑娘会在与自己最后见面时,止不住地落泪,仿佛是在提前告别,又仿佛在倾诉着无尽的不舍与委屈。
她似乎……早已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双修?药瘾?一拥而上?”吕凌帆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些字眼,字字诛心。
他此刻的形态好似一头红温的蛮牛,随时会发疯冲撞,目光所见,都想撞碎。
吕凌帆不敢想象,昨夜的救命恩人,那位温婉如玉、才情出众的女子,究竟蒙受了怎样的痛苦和屈辱。
沉思片刻,他缓缓蹲下身子,又从储物囊中抽出曾经与林萍雪在东极阁望月时对饮的酒囊,将其中剩余酒水一饮而尽,这才起身,似乎已做下决定。
吕凌帆的语气冰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少年说话,但他的目光并没有正视少年,而是投向了远方。
“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牲,竟将一弱女子凌辱致死。那我今日也不再是什么天骄榜第一的吕凌帆,今日,我只是为家妹复仇的长兄林守淼。”
少年露出惊骇的神色,他不敢相信吕凌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试图劝阻吕凌帆:“你疯了,你想复仇,就要杀光常府所有守卫高手?单凭你一人怎么可能做到?”
吕凌帆淡淡地回应着,他的神色中再无半分情感:“谁说我只杀常府之人?不光常家,连同妹妹那些该死的娘家人林氏,我一个也不放过。不光他们,我还要杀光这院中每一条狗!”
“等等,你说是你天骄榜第一的吕凌帆?!”
少年后知后觉,哪怕震撼,仍然觉得吕凌帆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掀翻常府。
吕凌帆每道出一句,气息便愈发不稳,鼻息沉重,咬牙切齿,似乎已隐约在崩溃爆发的边缘。
他的双眸布满血丝,自身已经化为随时可能喷发的火药桶。
少年虽然对常林两家的作为多有不满,且吕凌帆已经承诺留他一命,但毕竟都是些叔伯长辈,如果今日真死在此地,自己回到潮涧大陆也不好交代。
权衡之下,自己最好还是再尽力劝告些。
他试图让吕凌帆冷静下来:“吕大人,你先莫要冲动,仔细考虑,这常府内有老祖宗常凤鸣坐镇,他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威榜上人,是传说中的十境凌云啊!你怎么可能敌得过他?”
吕凌帆的眼神扫视着少年,淡淡地吐露出一句仿佛无足轻重的话:“今日,我杀的就是十境凌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他为林萍雪不甘,因而,他要替妹妹复仇。
眼前林氏少年已然震惊得呆傻,吕凌帆不再刻意隐藏修为气息,周身杀气节节攀升暴涨,九境扶摇,宛如神仙降世。
他的气息强大而恐怖,让少年无助跌倒在地,抬头仰望着怒火满腔的吕凌帆,宛如审视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
吕凌帆的气息继续暴涨,他经历上次十人围剿刺杀的混战,修为得以再度精进。
此刻,他感到破境就在今日!
就在此时!
九境扶摇初期,一跃为九境扶摇稳固,吕凌帆战力暴涨,战意空前。
“速速滚回老家去吧,走晚了一会你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
林氏少年肝胆欲裂,几乎被吓得魂魄出窍,爬起身来后连连后退,吕凌帆则大步向前,两人反向而行。
少年知道,自己压根无法阻止吕凌帆的复仇行动,也无法承受这场战斗的波及。
两位巅峰强者若全力出手,定会扯上不少人命,乃至整座小镇都难以幸免。
于是,他在转头的一刻便竭力飞行,目的地正是南岸渡口,欲要抓紧逃回潮涧大陆,生怕再耽搁一刻便人头落地。
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感到无比的担忧和无力。
常府之外,雨丝如织,天地间仿佛被一层朦胧的纱幔轻轻覆盖,平添了几分凄迷与萧瑟。
林家众人,在这阴沉的天色下,已然收拾齐整,正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他们一个个钻入横排的十余辆豪华马车中,脸上倒是看不出分毫对惨死林萍雪的愧疚。这些马车内,装满了常氏作为赔偿的灵金珠宝,堆叠银票。
马夫与小厮们正忙碌地准备着,整理马具。
忽然,一道身影自不远处窜出,速度之快,只剩残影。
吕凌帆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众人眼前,拦住了所有人的道路,杀气腾腾。
“怎么回事,老刘,为何还不启程?”眼见马车迟迟未动,最左侧的马车中,率先探出一个头来,那是一个面容苍老,面相狠戾的老家伙,杂乱胡茬黑白两色,得以用丑陋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