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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夜宿青楼?”

扶着肚子走出进来的童舒笑眯眯的发问。

纪迟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又赏了贼兮兮看热闹的儿子一掌,气急败坏抖着手指向损友。

“你讲话要有良心啊!那次我是带着军里十几名兄弟追了流寇三天三夜,围了丽春院才把人抓住,筋疲力尽才会一伙人在那吃饭睡了一晚,十几个大男人睡一屋地铺的!绝对没有女人!凭什么要付三百两银子!”

霍殷点头,“是没有女人,但你们抓人砸了许多瓷器,第二天我去领人时,那老鸨给我一张单子,不付钱不能走人。”

纪迟大松了口气,对童舒咧嘴。

“瞧,夫人,我就说不关我的事嘛。”

童舒施施然上前接过单子,看了几眼噗嗤笑出声来。

“王爷记性真好,侯爷,这钱我们该还的,晌午我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听说王爷给陛下列的欠款单子足足有十几张,兵部工部也收到了几张,都规规矩矩把钱还清了,咱们侯府可不能耍赖。”

“啊?”

纪迟愕然,“…你家王妃,连国库都敢薅?”

霍殷慢条斯理起身整整衣领,尊贵优雅。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明天记得把银票送来,告辞。”

戚袅袅的私账多了几万两白银,即刻让蒲薇派了两个掌柜前去未开发的州府勘察市场,准备再开上几家分店。

她的金环阁优势是有自己的作坊,自己的设计样式,自产自销,这中间商差价就够她赚个盆满钵满。

分店多了,那作坊就得扩大,此事还得需要一个人帮忙。

梁安平一身灰青常服走进账房,俊秀干净的脸带着几分欣喜,拱手行礼。

“安平,见过王妃。”

“坐吧。”

戚袅袅微笑,“听说你和徐三姑娘的亲事已定,恭喜了。”

“多亏王妃出手相助,一切才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你母亲如今身体虽康健了,但一个人在家难免孤清,春芽和清杨成亲之后也是留在我身边的,所以我想让春穗回去,你看如何?”

梁安平颔首,“一切听凭王妃做主。”

戚袅袅抿了口茶,思索着道:“你有理财头脑,如今在户部混得风生水起,只是我觉得户部不怎么适合你。”

“…安平愿闻其详。”

“好说,你不光有理财头脑,审时度势观察入微,分析朝局人心动向才是你的最佳优点,留在户部,上顶了是正三品尚书大臣,有点浪费你的优点了。”

“陛下即将要大整天下盐务,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跳出六部以外。”

“盐务乃朝中要事,一向由内阁一族重臣们主持清点…”梁安平蹙眉思索说着,突然抬眼。

“王妃是想让安平重回内阁?”

内阁重臣皆由翰林院出身,走的是宰相必经之路。

戚袅袅无辜眨眼,“不是我想,你的人生你自己拿主意,我只不过是听说当今左右丞相都是三朝老臣,年事已高身体不怎么好,上个朝都得派个太医在殿外候着,觉得挺可怜的,随口这么一提罢了。”

梁安平微微一笑,“是,王妃之言,安平定细细思量。”

“行,那说回生意吧。”

戚袅袅放下茶杯,把桌上的木匣往前一推。

“这里有五千里银票,扩建工厂的费用,还有新设计的二十款首饰图样,先制出一批样品过目估价,放到上都城三家主店试卖,如果反应不错就批量生产吧。”

梁安平拿出一张图样,上面是黑白炭笔素描的整体首饰,细节之处犹为精致清晰,箭头方向详细写着建议用料材质等小字,每张图样下方给出首饰名称,解释名称的寓意来由。

“王妃这画技越发精湛了,这同心结原来还能制成发冠耳坠项圈手镯,新颖独思,安平真是大开眼界…”

其实相比这古代繁琐复杂的首饰制作工艺,论手工精绝,戚袅袅设计的首饰是压根比不上的,但她胜在两个字,新颖。

像抬头纹妇人专用的额帘琉璃坠,川字纹专用花钿,扁头专用金银簪发箍,鬓间后脖碎发专用暗扣发梳,婚庆专用二十八件套,及笄礼专用十二件套,适合年老妇人的东珠翡翠长寿九件套,少妇的石榴花生宝石珍珠八件套,还有年轻女子的桃花嫣红七件套,小孩专用的十二生肖q版项圈吊坠等等。

主打一个美观和实用并存。

不光款式新颖,店铺装修摆设,店员穿着打扮都独树一帜,吸人眼球,营销方式套用现代普遍的服务口碑营销,质量问题七日包退换,每款首饰还有限时保修期。

服务至上,凡是进店皆贵人,俊俏美貌店员全程跟进,耐心细致,保管让你买一次首饰,当一次上帝。

梁安平摇头暗赞一番,才谨慎收进匣子盖好。

“王妃,工厂扩建之事动静不小,陛下那边…”

戚袅袅无所谓点点头,“没打算瞒着,要是陛下问起就实话实说,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明面上帮我办事了,光明正大去做吧。”

梁安平眸色流转,心领神会一笑。

“是。”

赚钱这边如火如荼,戚袅袅准备强化自身了。

宛兰收拾着衣裳边无奈念叨,“哪有你这样做娘亲的,孩子才多大,你也舍得丢下他们自个和夫君出去玩,真是越发任性了…”

“凉!凉!”

已入盛夏,霍麟一身肚兜尿布抓着春芽的手在榻上学走步,助阵似的嚷嚷,旁边躺在软绒上的霍麒安静吮着手指,圆溜的眼睛好奇跟着蹦哒的哥哥转动。

“瞧,小世子都开口抗议了呢,你个做娘亲的也不心疼,真坏!”

“坏!凉坏!”

“哟,敢骂你娘我,咬你屁屁信不信?”

戚袅袅好笑捏捏小胖子屁股,看着他惊恐逃跑,笑眯眯道:“奶娘,府里一大堆人看着这俩小子呢,我又不是单纯出去玩,这不是要练习真气嘛,我若在家练,花钱修房子倒是次要,就怕伤着您的两个心肝宝贝呀。”

宛兰把包袱绑好,没好气道:“你怎么着都有理的,我哪回说得过你呀…这会虽是盛夏,可那敖峰山这么高,夜里只怕会凉人,木槿,去拿两套秋衣备着吧,王爷的也要,唔,要不要再备条厚点的褥子…”

“不用啦,我去住几天而已,又不是真度假,石字辈和芍药都在家里,我和王爷带木槿清字辈去就行。”

戚袅袅说着伸了个懒腰,搂着挣扎嬉笑的大儿子歪到小儿子身边半躺着,伸手点点他的小鼻子。

“团团也太安静了,就饿了尿了才嚷一声,跟你哥哥叫声娘亲呀。”

霍麟伸手拍拍褥子,得意凉凉个没完。

“…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