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道观的掌门?
叶昭瑜神识在屋内打转一圈,最后停留在尸体青白的面容上,肯定了这个猜测。
眉眼间与瑶音确有父女之相。
叶昭瑜眉头微皱,先前只当这道观观风不正,有些勾当,现下倒是当真不好说了。
她闭上眼调息,决定不动声色,静待背后之人出手。
月至中天,乌鸦“嘎嘎”的粗哑叫声断断续续。
凌云道观各弟子有的陷入深眠美梦,有的偷偷起身,蹑手蹑脚。
云霄小心翼翼地来到师父房内,关上屋门,到床帘后检查尸身状况。
尚且完好。
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对着尸体露出一种匪夷所思的痴迷神色。
他用双手抚摸着师父尸身的每一寸发肤,从头到脚,甚至掀开敛息符陶醉地闻了一口。
云霄心中掀起一种莫大的满足感,几乎无可抑制的兴奋令他浑身颤抖,可他紧接着想到什么,面色又阴沉下来,动作熟练地翻箱倒柜。
正翻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云霄浑身血液僵住,飞快扭过头,见到来人,松了口气,紧接着面上露出不满。
红玉衣衫半褪,一边赤脚走进屋内,一边哧哧地笑:“好师兄,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放弃呢?”
她伏在云霄身后,双手环腰,下巴倚靠在其肩上。
“这时候别来烦我。”云霄面色阴沉,语气显而易见地差。
“要我说你还是别找了,老头子的好东西说不定根本没留在身边。”红玉懒声道。
云霄皱起眉头,回头冷冷看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红玉“嗤”地笑了一声,歪了歪头道:“老头子最宝贝小师妹,平素什么好灵材都要给她用上。说不定所有的身家财产也都放在她那里。”
“你去她那儿套几句话,定然会有线索。”
云霄神色阴晴不定,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找到老头子的乾坤袋,他心里也隐隐倾向于这个猜测。
一双柔软臂膀挂上他的脖子,红玉媚态横生地笑着:“好师兄,春宵苦短,还不抓紧行乐?”
云霄想通,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压着红玉,二人共赴巫山云雨。
青白的尸体在一旁直挺挺地躺着。
叶昭瑜观测着这一切,略微诧异。
凌云道观的掌门竟是被座下弟子谋害?
一个练气后期如何做到无声无息,越阶杀害筑基初期修士?
云霄和红玉很快结束。
红玉倚靠在云霄怀中,冲尸体扬了扬下巴:“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他处理了?”
“再等一等。”云霄眸中泛着精光,轻声自语道:“现在又来了一个筑基修士。”
“你当真对那白日的筑基女修有所打算?”红玉疑问。
“自然。不然我何必多此一举邀她来道观。”云霄神色轻松。
红玉皱起眉头:“那女修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我看着竟比老头子的威压还要强些,你可不要被雁啄了眼。大不了就让她待几日走算了。”
“你这妇人,这般胆小,能成什么事?”云霄冷哼一声,“你可知她来自中土平原?”
红玉一愣:“果真?”
“你观她鬓发未白,便已修至筑基,定然不是我们这等道观能养出来的。她可是头大肥羊!”云霄目露贪婪之色。
红玉目光犹疑,见云霄一脸笃定,只好咽下丧气之语。
他二人又腻歪一番,天色将明前匆匆离开了屋子。
旁观了全过程的叶昭瑜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未掀一个。
天边隐露青白之色,凌云道观十个弟子里,只瑶音和另一男弟子早起练功。
那男弟子正是昨日要扶红玉却被呵斥的练气中期,他跟着瑶音练了一遍身形功法,胖墩的脑袋满脸虚汗,抹着额头气喘吁吁道:“小师妹,师父都出门大半月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瑶音停下,姣好的面容上薄汗淋漓,摇头道:“我也不知。父亲走前只告知了大师兄,可能还得再过几天吧。”
男弟子一顿,忧心忡忡:“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瑶音脸色立变,狠狠瞪了他一眼,恼怒道:“一大早说什么晦气话,你才出事了呢。”
说完,她气冲冲地回了房,早膳都没心情再用。
日头渐高,弟子们陆陆续续醒来,用完早膳,开始练功打坐。
云霄端着清粥小菜,敲响瑶音房门。
“走开,别来烦我。”瑶音怒气未消,开门嚷道,见着来人,她俏脸微红,顿时扭捏起来: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早膳都未用,我怎能不来?”云霄满脸关切。
将食物放在桌上,他扭头笑问瑶音:“谁又将我们大小姐气成这样?告诉大师兄,我定替你狠狠责罚。”
话中的关切与暧昧流转,瑶音撅起嘴巴,眼睛却在笑,娇声道:“还不是石灶师兄,他早晨同我一起练功,竟说父亲有可能出事了。”
她话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作,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岂料转身竟见大师兄一脸凝重之色。
瑶音心咯噔一声,笑意僵住,看着云霄讷讷道:“大师兄,你为何这副神色?”
云霄皱起眉头,直直盯着瑶音的眼睛,沉声道:“师妹,师父昨日传我书信。他,他在外受了重伤,一时之间恐怕赶不回来。”
瑶音面色大变:“怎么可能!父亲可是筑基修士。旁人如何能伤他?”
关心则乱,她一时心乱如麻,语无伦次。
云霄叹口气,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我们修为有限,除了守在观内,也帮不了师父的忙。若是有疗伤之类的丹药或可带去给他。”
瑶音在他怀中落泪。
云霄静待片刻,依然不闻瑶音说话,只好继续道:“你是师父的独生女儿,可知师父平素在观内是否留有灵材?”
瑶音摇头。
云霄皱眉:“可是师父写的信里分明让我带什么东西过去。”
瑶音泫然若泣,抬头眼巴巴看他:“带什么?”
云霄梗住:“或许怕在信里漏了马脚,师父并未明确指示,只说那东西对他很重要。”
瑶音眼睛亮起,紧紧抓住云霄的手:“肯定是能让父亲安然无恙的东西。”
“大师兄,我们得赶紧找到才是。”
云霄神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狐疑地盯着瑶音,见她一脸忧心,茫然无措,不由暗忖:看来她竟也不知。
“大师兄,你怎么了?”瑶音本就担忧,见云霄脸色更慌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