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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枝的月信推迟了几天,她心底隐约猜到什么,乔装打扮之后看了大夫,终于将惊喜落定了。

日子虽浅,大夫说不准,但十有八九。

她还是开了保胎药,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肚子里的孩子稳稳妥妥地生下来。

陆郎君自称成了驸马,更是没有一日开怀的日子。

他不爱公主。

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如今郁郁不得志,她的心如刀绞。

她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弱女子,没有能力帮他,只有在他来喝酒的时候,尽量地宽慰他。

他是喜欢自己的,不仅仅是同情她。

宋秀枝想到两人的浓情蜜意,嘴角勾起笑意。

“娘子,药好了。”十三四岁的小丫环端着药进来。

宋秀枝断过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若是郎君知道娘子有孕,一定会为娘子感到高兴。”小丫环笑着说。

“是啊,他一定会高兴的,只是我们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得找个安稳的地方住下。”宋秀枝低声道。

当初得知陆珩要尚公主,她是不敢留在上京的,本来想着与他见最后一面,之后一面又一面,她根本舍不得离开他。

干脆就租了一条小画舫住下,每次他来找她,她就让人将画舫驶到隐秘的地方,再游到河心,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在一起。

等她生下孩子,若是个儿子,陆家肯定就会接纳她,她不求名分,只要能够和陆珩在一起。

到时候她住在国公府,绝对不去公主府碍眼,想来公主应该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的。

“等我以后带着孩子回到国公府,又该跟沈家大小姐见面了。”宋秀枝嘴角浮起一丝冷嘲的笑。

“我听说沈大小姐嫁的夫婿丑如恶鬼,还性情暴虐,她被赐婚嫁给这样的男子,只怕要日日落泪,痛不欲生吧。”小丫环小声说。

宋秀枝脑海里浮现的是第一次见到沈岁安的场景。

落日霞光为她镀上金光,明妍夺目,艳光炽盛。

她在沈岁安的面前自惭形秽,心里忍不住暗暗得意,名门贵女又如何,陆珩根本不喜欢她,否则怎么会每天晚上都到她的酒馆。

陆珩当着沈岁安的面维护她,证明在他的心里,她是更重要的。

可她被沈岁安一字一句逼得说出他们是师生的话,当时她恨极了沈岁安。

她以为这辈子都无法跟陆珩在一起了。

没想到最后皇上将沈岁安赐婚给陆渊了。

连上天都在成全她和陆珩。

待她日后到了陆家,沈岁安见到她,不知要嫉妒羡慕成什么样子。

宋秀枝真是期待,她做梦都想看到沈岁安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女在她面前摧眉折腰,毕竟陆珩才是国公府的未来主子。

那个陆渊算什么,听说就是不被重视的庶子。

“娘子,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小丫环说。

宋秀枝轻轻抚摸肚子,“好。”

等陆珩来了,她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她怀着对未来的憧憬甜美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画舫似乎摇曳得特别厉害,而且周围热得让她呼吸都有些受不了。

宋秀枝艰难地醒来,她大声地呼唤小丫环的名字。

“咳咳咳……”宋秀枝猛烈咳嗽,她终于清醒过来。

才发现画舫外面一片红光。

“谁让你们这么快放火的,公主要砍了姓宋的一双手给驸马送去。”画舫外,有一道声音冷酷地传进来。

宋秀枝脸色煞白,广宁公主发现她的存在,要对她赶尽杀绝了!

不,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想要和陆珩长相厮守的。

她大声地叫着救命。

砰——

窗口从外面被人踹开。

她窥见一丝生机,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跳进了水里。

冰冷的河水钻入她的口鼻,她的胸口感到闷痛。

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一幕幕从来没见过的场景。

她看到,曾经的她也是被人溺在水中,生生给溺死的。

在陷入黑暗之前,她感觉到自己被抱着离开水面。

终于能呼吸了。

……

……

清晨的暖阳穿透云层,整个淡泊院都被金光包裹着。

沈岁安打完一套拳,脸颊微热,泛着淡淡的红晕。

回头一看,却见陆渊不知何时来的,站在廊下,轻轻抵在柱子上,正好整以暇,目光含着浅笑看着她。

“……”沈岁安感到一阵羞窘。

她咬了咬唇,挪步来到他面前,“夫君,你何时来的?”

“夫人的拳法打得不错。”陆渊的笑声低沉醇厚得像陈年老酒。

沈岁安:“是凝霜教我的,说改了原来的拳法,这个更适合我。”

陆渊搂着她的细腰,将她带进屋里,“这是太极拳,多练拳法好处很多。”

他贴着她的耳朵,“身体更柔软,有很多姿势都可以……”

“!”沈岁安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羞恼地瞪他。

陆渊低头亲吻她的面颊,又在她唇角细细地吻着。

沈岁安小声叫道:“我身上都是汗,先去洗洗。”

“不用,一会儿要流更多的汗,一起洗就好了。”陆渊哑声说。

“丫环还在外面。”沈岁安小声说。

他昨晚没有回来,她还以为又要几天在镇抚司忙碌,没想到今日一大早就回来了。

要不是他每次都太多次,她其实还挺喜欢他带来极致的欢愉感。

很快,沈岁安就没有心思去想他该几次才合适。

她被他带着在浪潮中翻涌,一阵阵的颤栗,一次次的极致愉悦。

“够了!”沈岁安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她承受不住了。

陆渊意犹未尽,抓着她的手指轻轻咬着。

“除了拳法,还有没有别的想练的?想练箭术吗?”陆渊哑声问。

沈岁安眼皮微掀看他一眼,“想!”

学了又不亏。

陆渊低笑:“好。”

沈岁安推开他,“全身都是汗。”

“娇气。”陆渊笑着,抱着她进去净室,给两人都梳洗干净。

丫环已经把被褥都重新换过了。

“再睡一会儿。”陆渊说。

沈岁安摇头,“不睡了,我还想出去一趟,邓娘子那边的宅子安置好了。”

陆渊轻轻颔首,“好。”

“你今日怎么得空了?”沈岁安问。

“不得空的,要出城了,回来想跟你说一声。”陆渊说。

“……”那还有时间做这种事!

沈岁安握住他的手,“你最近忙的事……会影响曲家吗?”

陆渊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岁岁,这一切都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