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渝铁路线,一年前就开始动工。
如今是三月天,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铁路线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嗨呦~”
“呦呵~”
“嗨呦~”
“呦呵~”
三个的工人喊着嘹亮的口号,扛着一根沉重的枕木,来到铁道上。
一旁的监工端着水碗,一动不动如同静立的雕塑,就这样静静看着那三人。
只见那三个工人前后两头都正常,唯独枕木中间挂着一个矮个子,他的腿是悬空的。
直到他们赶到目的地,放下枕木后,这才相视一笑擦了擦汗水,又回去扛下一根了。
“咳咳。”
监工已经无语的不知所谓,立马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只见铁上,两名技术工人拿着榔头和水平尺正在对接铁轨适合度。
等校准接口后,这才让两名漆工在接口轨道上涂上一层柏油。
之后用两个耐高温的铁箍死死卡住接口,身后一名推着铁水车的工人开始舀起一勺滚烫的铁水浇入铁箍。
直到铁箍完全浇满箍化后,工人立刻撤去铁箍外层的模具,露出耐高温泥胚。
等铁水开始逐渐冷却后,技术工人立马用榔头将泥胚凿裂修整后,一段崭新的铁轨焊接就这样完成了。
监工点点头,刚打算走上前夸赞几句“技术不错”时,那熟悉的“呦呵”又传来。
回头望去,又是那傻缺三人组扛着一人一木来到了现场。
“妈的,哪找来的傻缺。”
监工实在看不下去,索性转身不去理他们。
这监工还算有素养,但不是所有工头和监工都这么好说话。
另一边的监工就是因为一段铁路凹凸不平,直接把负责这块的工头连同下面工人都狠狠痛骂一顿,并要求半个时辰内必须要返工。
但工人却没有半点不满,因为他们这样干活每月都有固定工钱,还能包吃住。
挨骂就挨骂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但若是你要敢扣工钱,那形势就不一样了,这群工人绝对会围住监工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逼急了直接化身c语言大佬,扬言诸如“三天之内杀你全家”“我爸是西海岸片警”之类的滔天言论。
总之,一处工地总能找出人生百态,但工程进度却还是按计划在稳步推进。
铁道上忙的热火朝天,而站在高处目睹这一切的楚云山,却是一脸铁青。
他十分清楚,这些铁路一旦修成意味着什么。
道路通畅,蜀郡与朝廷中央将不再有任何阻隔,一旦蜀山剑宗起势的消息送达金陵,女帝能在几天时间就派遣大军开赴蜀郡。
到时,蜀山剑宗万年根基,必会为此毁于一旦。
为了蜀山剑宗的基业,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师尊,我把吴阶请来了。”
身后传来方临的声音,让楚云山立马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形象。
他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说道:“请吴总备过来吧。”
“是。”
不多时,吴阶就在方临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来到了楚云山身后。
看着眼前这名仙风道骨,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老道,吴阶心中十分复杂。
楚云山缓缓转身,一甩手中拂尘,向吴阶行了一礼:“吴总备,在下蜀山楚云山,这厢有礼了。”
吴阶淡定回礼:“道长有礼了,吴阶有幸一见传闻剑仙,当真有些受宠若惊。”
楚云山:“剑仙二字当不得,不过是世人给的虚名而已,其实我等也是和吴总备一样,都不过是凡人而已。”
吴阶道:“楚道长自谦了,不知楚道长要见在下,是有什么要事?”
楚云山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方临,露出一抹狐疑的态度。
方临忙道:“师尊,该说的我已经都跟吴总备说了,他来见您是为了见师尊的态度。”
吴阶回道:“方兄弟此言差矣,在下还没有答应,毕竟起兵谋反可是大事,岂能这般儿戏?”
楚云山点头道:“吴总备所言甚是,起兵一事的确事关重大,必须慎之又慎,但……”
他话说一半留一半,将目光重新投回到铁路线上。
“吴总备请看,这些工人每日生活在永无止境的劳作之中,他们也是天下苍生一员啊,你就真的忍心看他们继续受苦么?”
吴阶闻言,眼神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迅速掩去后,跟着朝铁路场看去。
“吴总备,你现在手握天下精锐雄兵,也有拯救苍生之念想,也该为天下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女帝暴政,惹的天怒人怨,我等欲要拨乱反正,奈何始终无法与朝廷抗衡。”
“细想之下,全是因为如今我江湖宗门没有一支可以与之抗衡的军队啊。”
吴阶闻言,直接回道:“所以,这才是道长找上我的缘由?但我却没有要起兵的理由,
毕竟,陛下和镇国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授我大权管束蜀郡大小一切军务,我若是起兵,那岂不是……”
楚云山:“吴总备,身居高位,伴君伴虎的道理你应该清楚,
女帝妄图独揽大权,又怎么可能放任一支军队让地方独管呢?
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你起兵不单是解救天下黎民,更是为了你自己啊,好好想想吧。”
“这……”
吴阶闻言陷入犹豫之中。
方临立马趁热说道:“老吴,你还在犹豫什么?师尊早已参透天机,算出女帝若是继续在位,天下百姓必将民不聊生,此时不答应,更待何时。”
“好吧。”
吴阶终于下定了决心。
“女帝无道,天下当群起而攻之,我吴阶定要为了社稷江山和天下黎民,做出微薄的贡献。”
楚云山和方临闻言顿时大喜。
“老吴,你可算是下定决心了,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不会因为权势忘记当初誓言的,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共事了。”
方临喜出望外,楚云山在心下释然之余,还是面露一丝狐疑。
于是他提议道:“吴总备,老道与你一见如故,今日相谈也看出你是性情中人,
我愿与你歃血为盟,结为金兰,以后便以兄弟相称可好?”
方临一听,顿时傻眼了。
能和楚云山这样的大人物结为异姓金兰,那是何其的荣幸。
吴阶忙道:“不不不,在下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岂能与道长结义。”
楚云山面色一冷:“莫非是吴总备看不起老道么?”
“当然不是……”
“哈哈哈,既然不是,又何必推辞?”
说完,他拂尘一甩,直接跪在地上。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贫道楚云山,愿与吴阶义结金兰,今后生死与共,永不背弃,以血为证,望天地见证!”
说完,他拂尘一甩,在手心划开一抹血痕后,直接抹在脸上。
吴阶见此,也是如法炮制。
等简单的结义仪式办完后,楚云山一把握住吴阶的手:“我年长,就以兄自居,贤弟,今后我们就生死与共!”
吴阶也是满眼热切:“嗯!请兄长放心,吴某定为兄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贤弟!”
“好兄长!”
二人激情澎湃,可谓是热泪盈眶,看得一旁的方临是一阵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