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白出山,以冰封剑道大破白光结界,冰封龟兹国,将龟兹国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人冻成冰雕之事如飓风一般传遍西域。
次日,危须国,尉黎国,山国,移支国,蒲类国五国连夜送来国书,宣布无条件投降。
自此,西域北道诸国全部归降北海,整个天山山脉成为北海的一部分,天山南北皆归于西域郡。
在罗布泊附近打家劫舍的悍匪们连夜撤离,进入玉门关后甚至不敢停留,一溜烟流窜到了安定郡,汉阳郡等靠近中原的地方。
深夜,张归元步行在龟兹国的国都延城街头,看着街道上造型各异的人形冰雕,从他们惊慌失措的脸上能看出绝望,恐惧,迷茫等情绪。
当看到父母将一名孩子压在身下,挡住扑面而来的严寒时,张归元眼眶微红,在原地站了很久。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苏月白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她也没有想到,百姓们会因自己而死。
在她的设想里,大白伞盖佛母会因无法驱散冰封之道而离开。
她没有想到,大白伞盖佛母竟然坚持到了最后,直到光明伞被冰封之力冻住,白光结界消失,零下一百五十度的低温瞬间将整个龟兹国冰封。
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冰封之力就夺走了八万多人的生命。
这让她自责内疚不已,见张归元独自一人站在街头,背影孤独又无助,她上前拉住了张归元的手。
“对不起,归元。”
张归元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轻声叹息道:“月白,这怨不得你。”
“要怨就怨将龟兹国百姓绑架,当成人质的大白伞盖佛母。”
“这些密宗神灵,根本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只要能守住佛土,无所不用其极。”
“在我进攻西域之时,常用地震之力震塌守军的城墙,百姓们的房屋经常被误伤,因此倒塌。”
“我虽然难过,但我必须这样做。”
张归元拉着她的手,在街道上走着,两人看着瘦成皮包骨,骷髅一样的龟兹百姓,触目惊心。
“任何一场变革,都需要用血与泪洗刷,这不是玩游戏,没有重新读档的机会。”
“我做的事,毁掉了这些贵族老爷们的根基,他们肯定会和我拼命。”
“为了胜利,所有人都不择手段。”
“很多时候,如果不下手狠一些,死亡的就是自己麾下的士兵。这种妇人之仁,要不得。”
他拍了拍苏月白的脑袋,无奈地说道:“如果你没有出山,我恐怕会带兵撤退。”
“一旦我错失这个机会,西域会再次回到密宗的控制之下。”
“到那时,血肉供奉,阿姐鼓,人皮唐卡,人骨嘎巴拉碗,人骨法器冈凌,人眼献祭,明妃性奴又会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杀一国而救数国,这种事谈不上对错。”
在张归元的劝说下,苏月白逐渐释怀,从杀害八万人的内疚自责中走了出来。
张归元不忍再看,来到龟兹国外,运起星辰级灾厄之力,一脚踏出,引动大地深处的地壳震动。
板块之间的压力平衡被打破,刹那间天摇地动,地震波横扫了整片天地。
龟兹国境内裂开一道又一道大裂缝,深渊巨口一样,将被冻成冰雕的房屋宫殿吞没。
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不到半个小时,整个龟兹国完全消失在地表之上。
这片区域变成了一片荒地,只有零星的碎裂石碑,记载着龟兹国的文明。
“走吧,我们离开吧,今后这里的发展就交给荀平了。”
“希望在他的领导下,这片土地能够再次富饶起来。”
两人御空而起,向着兵营的方向飞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艘飞梭型仙舟出现在龟兹国上空。
班炎和马遂站在仙舟上,望着夷为平地的龟兹国土地发愣。
马遂看了半晌,叹息道:“张归元小小年纪,行事就如此狠辣,实属难得。”
“他是一个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之人,日后取西域,灭西凉,破并州者必是此人。”
班炎低声安慰马遂,道:“主公不必担忧,关东豪族比我们更忌惮北海的实力。”
“要知道,张归元仅仅动用了两个集团军,还有三个集团军枕戈待旦,这三个集团军要对付谁,我想关东人应该比我们清楚。”
马遂摇了摇头,心中满是苦涩,幽幽地说道:“没那么简单,关中大战的失败,让太师一蹶不振。”
“他在渭水北岸筑起郿邬,高厚七丈,周长一里余,广聚金银珍宝,屯积粮草仙谷,做好了战败之后,死守郿邬的准备。”
“我数次觐见太师,希望他能放弃关中之地,回归凉并坚守,都被他拒绝。”
“我想,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失败的,宁可死,也不会在回到并州。”
班炎身体微微颤抖,呼吸渐渐急促,急道:“若如此,则凉并危矣。”
马遂叹息道:“谁能想到,西北豪族竟会被逼到如此境地,如果张归元能善待世家大族,恐怕许多家族要举族迁徙了。”
正当两位使君在讨论华夏局势时,大白伞盖佛母回到金刚界,将龟兹国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诸位金刚佛母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连大白伞盖佛母都失败了,众人不知道谁能降服张归元。
大日如来睁开双眼,眼中放出万丈光芒,光芒里演化着三千世界。
诸位金刚佛母们双掌合十,参拜大日如来。
大日如来笑道:“汝等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能查阅周天之事,却不知过去未来之事。”
“千年浩劫降临,张归元是终结乱世之人,他在劫中,汝等出山,便是应劫之人。”
普巴金刚道:“敢问我佛,张归元攻占西域,要如何应对?”
“我等在西域经营多年,总不能将佛土拱手相让。”
大日如来道:“三界六道,唯自心现,水月镜像,岂有生灭?”
众位金刚佛母均不懂其意,大日如来也不解释,闭目禅坐,不一会儿入定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