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显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而想到了这些,也就让冷显再次确认了,夜里,傅宝珍的鬼魂真的来过了!
冷显想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
可用力……再用力,两条腿只是发着抖,根本用不上力,站不起来。
最终,冷显还是放弃了。
他歪靠在椅子上,好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
此时,一旁的殷氏也觉得……自己被阵阵阴风围绕着,遍体生寒。
她不愿意相信昨夜她看到了傅宝珍的鬼魂!
可……可她明明是看到了……
这会儿,她还想到了,原来傅宝珍的鬼魂在昨夜到来……并不是来索命的,而是来报复的!
傅宝珍她不想亲手索命,而是想要借皇上的手、借皇上的刀……
想到这儿,殷氏更觉两腿发软,心慌得厉害,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墙上……
虽然身子靠着墙,但两条腿到底还是支撑不住身体,最终瘫软在了地上。
殷氏两眼失神,嘴里喃喃地叨念着:“傅宝珍……傅宝珍……
傅宝珍真的来过了……
傅宝珍的鬼魂真的来过了……
听到了殷氏嘴里的低喃,冷显悠悠地转过头看向殷氏……
忽的,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冷显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几步冲到殷氏面前。
冷显伸手死死抓住殷氏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你刚刚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难不成……难不成你也看到了……看到了傅宝珍的鬼魂?”
殷氏被冷显摇晃得头发蒙,眼发黑,根本说不出话。
殷氏想点头,可她被冷显摇得脑袋乱晃,连点头都做不到了。
冷显疯狂地摇晃了一阵殷氏之后,脱力地松开手,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冷显才一坐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呼地连滚带爬地挪去了一旁,身体紧贴着墙根儿,两眼恐怖地看向自己刚刚跌坐的地方……
没错,夜里那会儿,傅宝珍的鬼魂就是站在那里的……
她就站在那里,惨白着一张脸,穿着一身白衣,还被一股诡异的光晕映照着……
那道身影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是那样的清晰,想忘都忘不掉……
此时的冷显和殷氏同样确认,傅宝珍的鬼魂昨夜真的来过。
看着冷显和殷氏这副惊恐无状的样子,忠顺想到自己之前听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时,侯爷正陷入在梦魇之中,时而叫喊、时而呓语……
自己分明听到侯爷的那些喊叫和呓语……
忠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老天爷!
难不成……难不成先夫人……
真的是先夫人的魂魄回来了?
先夫人为什么要回来?
呃……如果真的是先夫人回来了,那先夫人为什么要回来……还用问吗?
肯定是来报仇的!
是来索命的!
可……可侯爷和夫人现在都还活着……
先夫人没有索命,为什么?
夫人没有索命,却取走了侯爷能穿的衣裳……
对了,就连卢管家屋子里的衣裳也全都不见了!
忠顺不知该不该把这个情况也告知这两位主子。
再一想,皇上可是有口谕传来,侯爷今天必须要去上朝,不然可就是抗旨。
这抗旨的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呀!
主子若是获罪,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活不长!
忠顺思虑再三,再看看天色……
真没有多少功夫能让他们耽搁了!
无奈,忠顺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将冷显从地上扶了起来。
“侯爷……侯爷先别多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先……先想想眼前吧!
今天侯爷是必须要去上朝的。
可如今……如今不光是……不光是这件衣裳不见了;
小的之前为侯爷找更换的衣裳,也曾去过隔壁卢管家的屋里。
卢管家屋子里的衣袍……也……也全都不见了!
这府中……,除了卢管家和彭先生,其他的下人都是穿短衣的;
可彭先生已经带着东西离开了;
卢管家那里又……
这府中恐怕……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件长袍了!
就是……就是现在去店铺里买……
现在实在是太早了,成衣铺子肯定都还没有下板儿开门呢;
再说……再说咱们……咱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呀!”
冷显听着忠顺的回禀,只觉得身上的寒意更甚。
他抬眼看着忠顺,一个字、一个字地回想着忠顺刚刚说过的话……
衣裳不见了……
就连隔壁卢管家那里的衣裳也不见了……
这府里,除了卢管家和已经离开的彭路,再没有谁有资格穿长袍了;
让下人出去买……
可他眼下也拿不出银子呀!
屋中的主仆三人着急上火……
一个瘫坐在地上;
一个瘫坐在椅子上;
还有一个忠顺,插手站在屋子当中。
一时,这屋中只有几道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再没有谁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远远地传来了几声梆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