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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崔氏的源发地应该不是在现在的清河县,而应该是在旁边的故城县。

刘梦棣此时却是笑了起来:“齐君不会是信了吧?”

“这话谁能信?但崔氏实在是势大呀,齐君若是与崔氏为难,怕自己也得被剐下一层肉来才能平息。到时候别说是契丹了,臣都要请旨领兵上阵前去征讨!能得多少便宜就得多少便宜!”

刘梦棣言道:“齐国八姓之势大,非是齐君一朝一夕所能根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即是如此。齐君要坐稳这个皇位一边得驾驭住八大世家,一边还得制衡各姓。崔氏也不想被其它八姓围攻,想来暗斗虽存,但明争却是不会有的。谁让那些世家大族都是体面人呢,那齐君应该是能与崔氏及其它世家和平共处的。”

“即是六爷所言如此呀!明争没了,可这暗斗就没有断过!今年年初,齐国又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

“齐君手上不是还有一把青州霖风剑么?那把剑它丢了!”

“什么?丢了?怎么丢的?”

蒋宗宪笑道:“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它像是长了腿一样从齐君身边逃走了!随那把剑消失的,还有齐国皇后凤冠上的一颗夜明珠!”

刘梦棣疑问道:“偷完齐君的再去偷皇后的?皇极宫再如何不如大明宫,那也是齐国皇宫呀!防备如何这般松懈?就算是御风盗侠前来也未必会得手吧?”

“所以齐君就怀疑是自己人所人!”

刘梦棣两眼一转,问道:“是他其中一个儿子偷的?”

“是才言道,齐君还余三子,是为三皇子、五皇子与七皇子。”

“生儿子都能生出等差数列来!哦,没什么,你接着说。”

“如今齐国的储君乃是三皇子,七皇子即是您见过的那位张再继,还有一位老五。这位五爷可厉害了,其婚聘的即是崔氏女!而当时皇极宫羽林军统领便就是清河崔氏的崔诺!与平原君崔谨、寒潭先生崔谙乃是同堂兄弟,更是五皇子的师傅!”

刘梦棣想了想说道:“不管有没有查出是崔诺所为,或是从中协助他人偷盗,他这个失职之罪放到哪里都是免不了的!想来……”

蒋宗宪言道:“与六爷所想一样,当时就被下了狱、抄了家。虽然没抄出那把剑来,但崔诺家奴因受不了酷刑,招出了一些事情把那五皇子给牵连了进去,关了幽闭。不过两个月,齐国五皇子的双腿就废了。如今他更是因气血不通性命危在旦夕,离死不远!所以臣这才说,活着的是三个没错,但实际上齐君就剩两儿子了!”

“酷刑之下哪有什么实话可言,让他招什么便会招什么。办这案子的人应该是齐储君或是齐公子的人吧?”

蒋宗宪笑道:“都不是。就是齐君自己的人,专司密探之事。若照您的话来说,他与臣还是同行呢。但此人是颍川陈氏出身,与王崔孔田四大家皆有矛盾!最有意思的是,这件事情发生后不久,这个姓陈的就暴毙而亡了!有人说是齐君忌惮陈氏而杀之,也有人说是崔氏死士所为,总之这事一时间还没有个结束。”

“得!他齐国朝堂果是比我们汉国还要乱!再说下去读者又要乱了,先把伏笔交待到这里吧。就说这倚天剑与夜明珠失踪地过于蹊跷,怕这里头的事情也不简单呀!咦?寒潭先生不会是受了什么牵连而要迁逃到关中吧?不对!要是迁逃是不会带上齐公子来的!”

“寒潭先生虽是齐公子之师傅,但他却是以儒士自居喜好风雅,更不碰任何朝务,所以这事根本牵扯不到他的身上来。即使是平原君崔谨崔老先生也没被牵扯!且齐君也不敢牵扯,谁叫崔家真的动不得呢。能动他崔诺是因为崔诺真的有失察失职之罪!”

刘梦棣想了想之后,盯着那蒋宗宪问道:“你老实说,这事……”

蒋宗宪两眼一瞪,急道:“不是臣干的!”

“我也没说你干的呀,你这么大反应做甚?我是想说,即是齐君身边就剩两个儿子了,那这二子不得争个你死我活呀?这时候齐公子应该在朝中争权的呀?他如何敢远离朝堂到关中来呢?”

“臣也纳闷呢!臣想一定是出了一件让他非来汉国不可的大事,但臣并没从齐国那里收到别的什么消息,所以臣还在探查这伙人的来意!”

“所以你让他们住进了都亭驿好监视他们?”

“对!”

蒋宗宪对刘梦棣其实一直都有一种敬意。

他在处理与刘梦棣关系的时候,都是以君臣之礼相待,与秦相倒是十分相似。

但有时蒋宗宪高兴起来,也会像朋友一样与刘梦棣说话。

刘梦棣想了想之后说道:“有一件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那就是情!也许……也许齐公子爱上了什么女子,非她不娶。又突然收到消息说这女子曾在长安现过身,齐公子为情所困,所以就来了关中找自己的真爱?”

“什么?六爷您这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不是么?”

“您这都没有一点根据!”

“齐公子成婚了?”

“没有呀!他原本是想与田氏联姻,但田氏好似看不上他,一直就拖到了现在。”

“那你呢?”

刘梦棣冷不丁得问了一句让蒋宗宪打了一个寒颤。

刘梦棣笑着说:“你也是未婚的呀?你是因为喜欢什么女子还是……你是不是有那种癖好?”

“六爷您胡说什么呢,臣、臣是正常人!”

刘梦棣又笑着说:“即没有那种癖好你为何不成婚呀?难不成你与秦相一样?”

“什么与秦相一样?”

“就是心里装着个什么人,一直惦念着,所以就不成婚了。”

蒋宗宪苦着脸说:“六爷您说的什么话,臣是因为缉校司……”

刘梦棣打断蒋宗宪的话头问道:“你就没打算要个子嗣什么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你都这把年纪了,现生儿子怕是来不及了吧?等你儿子长大成人,你也都六十了吧?六十呀,都能做爷爷了!”

蒋宗宪正要解释,那刘梦棣哪里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又问道:“你这般不把子嗣放在心上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个什么私生子呀?”

蒋宗宪连忙否认道:“六爷您玩笑了,怎么可能!”

“你蒋宗宪什么人呀,父皇面前的大红人!女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类仕途顺畅、事业有成的大官了。往你身上倒贴往上扑都的漂亮姑娘想来不少吧?有没有谁不要名份也要嫁给你的?然后为你偷偷生下一男半女什么的?要不然你怎么不成婚呢?惦记着她吧?”

蒋宗宪马上说:“六爷!您都胡说些什么呀!您再胡说臣可就……”

蒋宗宪话一说完,见得刘梦棣脸上刚刚戏谑的笑容完全消失,且还用一副极为严肃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

蒋宗宪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消失,心虚地想要低下头去。

刘梦棣又问道:“你会不知道我去了夏采荷的面摊?跟我装这个傻有什么意思?是你派的人日夜守护的夏采荷吧?”

“六爷,臣……”

“说吧!怎么回事!”

“这……”

“这什么这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想把这个儿子认回来?不想把这事给解决了?”

“等臣卸了兵部侍郎之职以后,自然……”

刘梦棣白了蒋宗宪一眼说道:“爱这种东西有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但恨这种东西,却一定是会在岁月里越沉越深、越沉越重!你那便宜女儿与亲生儿子的心里还指不定有多恨你呢,他们有把你一刀给杀了的想法都不意外!你若是有什么隐情便与爷我说呀,这事我给你解决!孩子已经成人,不能再拖了!”

“正是因为如此,臣才为难,这事真不好往回认!臣……这事您能不能别管?”

刘梦棣气道:“不行!一来文延贞死前曾嘱托过要帮夏家把这案子给结了,二来牛禄死抓着这个案子不放,想来他也是想用这事抓你一个把柄,把你拖进四爷党,或者是把这事给你解决,让你欠他一个人情,方便他将来在朝堂行走!你欠他的人情倒不如欠我的,反正你也欠了不少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你若是欠他的,将来又该怎么还?”

蒋宗宪犹豫了起来。

刘梦棣追问道:“那女人到底是谁呀?哪家哪户的?如何没听说她的娘家人在此案里出现过?”

蒋宗宪叹道:“她说她祖籍陇西,自小被其父带到洛阳谋生,后来其父染上赌隐至此破家。但养育之恩她不敢忘,只得当街卖身葬父。“

“所以你就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