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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欠着吧,反正爷我也不怕赖账,有的是功夫与你扯皮。”

刘梦棣说着向着文卿梅示意了一下。

那文卿梅连忙上前给牛禄将那绳子给解开。

牛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说道:“六爷,臣来是因为……”

“没事你就走吧!别打搅爷我练功!”

“练功?”

刘梦棣得意地说:“爷我刚刚已经将这具武林高手的骸骨烹煮过了,一会儿再投入炉中炼成丹药。等我吃了以后必定神功大成。到那时就不是与你这般说话了。只需这么一指你,你就得倒在地上。要是抡出胳膊,一道斯特利姆光线从我胳膊上射散出来,顷刻之间你就得化为齑粉!怕不怕,就问你怕不怕!”

牛禄连忙问道:“这、这个就是街面上传的您从黑市里买的那一副?你、你真要吃了它呀!”

“是呀!等我吃完了再还给您不迟,你就权当没看见!”

“这具骸骨的右腿上可有、可有有一处断痕?”

刘梦棣装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是你亲戚呀?”

“不认识!蓝田县复传的勘验尸骨的卷宗上就是这么写的!”

史忠义劫的不只是骸骨,还有当时一起发现的宋云海身份文牒等物。

地方上上交证据可不只是传个证据,还要连同档案一起送至刑部。

虽然骸骨等物被劫走了,但为了让上面知道送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又送了一份说明函过去,且还说明了被劫之物具体明细及初步勘验结果。

其实这与再写一份发现骸骨的档案也没有区别了。

所以牛禄是知道这些东西的细节的。

刘梦棣故作不知地问:“蓝田县?”

牛禄答道:“就是从蓝田县一口枯井里挖出来的,送于长安城时被人所劫!”

“爷我管不着,也不关我事,反正这是我花一千两银子买来的!”

“六爷,您就开开恩,臣……一千两就一千两吧,这银子我掏了!”

牛禄咬着牙应承了下来。

刘梦棣笑道:“看你这样好似很不情愿呀?”

“不不不,我心甘情愿得很!”

“这话假的,天公都快震怒了。话说回来了,你有那一千两银子么?”

“这……臣自是会去凑足银子。臣都这般了,六爷您看……”

刘梦棣轻笑了几声问道:“那这事牛侍郎你又该怎么向上禀报,好将这一千两银子给报销回来呢?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什么主意?”

牛禄这话绝不是在请教刘梦棣,而是想知道刘梦棣又想要使什么坏。

刘梦棣说道:“你呢去找我大哥要呀!”

“陇王?找他要?他能给?”

刘梦棣笑着说:“你知道杜明伦为何来让你管这事吗?”

“臣没听懂六爷的意思。”

“你怎么傻不拉几的!这就是为什么你明明有一身断案的本事,却总位居于杜明伦之下的原因了!因为你根本就不会经营官道,甚至都看不明白朝堂之事!”

“这、这与朝堂有什么关系!”

刘梦棣又白了牛禄一眼说道:“街面上都闹成那样了,爷我还能不知道这具骸骨是怎么一回事么?蓝田县传过来的公函里是不是还写了有一份身份文牒?还是那位宋云海的身份文牒?”

“是又如何?”

“文知府进大理寺就是因为宋云海案呀!这案子进了刑部,你觉得杜明伦他还敢碰这个案子么?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让兵部的蒋宗宪把这个案子给转到他缉校司去!你知道蒋宗宪这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吗?”

牛禄问道:“怎么想的?”

“文知府死在大理寺,有多少人怀疑是他蒋宗宪依父皇的意思下的黑手呀?蒋宗宪要是再接管这个案子,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父皇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他根本就不敢接手这个案子!甚至他知道骸骨在我手里都不敢过来来拿!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在我这里的?”

“这……”

“爷我用臀股想都能猜到一定是蒋宗宪与你说的!还什么街面传闻,你蒙谁呢!”

牛禄苦了一下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梦棣接着说道:“他们都不愿意接手,那最后也只就能将这个案子扔给你这个不想参和党争,只想为百姓做几件实事的牛侍郎咯!谁让刑部都是三爷党,就你是四爷党呢!”

牛禄道:“六爷,您……您倒是什么都看得明白!”

“那是因为爷与你一样,都不喜欢党争。即是如此,你当初何必加入他四爷党呢?”

“六爷您不在朝,不知道朝里没有一两个朋友是真的一点事情都办不了呀。当初臣还在地方上的时候,若不是沈礼部、赵翰林、范翰林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这个官要怎么做下去!我入四爷党是因为脱不开他们这些人情!但、但刑部里大多数人都是三爷的人……”

“所以现在你就必须去找我大哥去要银子,他一定会给的!”

“臣……臣不明白!”

“你怎么那么傻呢!朝中不是大哥的陇王党与太子党在相争么?秦相这边拉了与五爷党,大哥那边拉了三爷党,你猜四哥为何会与太子去交好?还不是为了斗倒大哥而让父皇扶植他去钳制太子党么?父皇什么人,如何会看不破这等小伎俩?”

牛禄不明白的其实是刘梦棣为什么说起了这些东西来。

刘梦棣接着说道:“有了四哥的帮助,太子党之势过大,被父皇敲打了一下,但被殃及的却是五哥,这让五哥极不高兴,八月份而与太子党割裂开来,你猜这其中最得意的是谁?”

“是陇王殿下吧?”

“才不是大哥呢,是我父皇!父皇从根上就不想让任何两派合为一股!或者说,他不想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去涉及太子党与陇王党之争!五爷党党首周元甲聪明呀,一下就看明白了,这才让五哥借故与太子党割裂的。你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牛禄想了想说道:“四爷党也得与太子党割裂?三爷党也得与陇王党切割?”

“让三哥与五哥坐壁上观从此与嫡位无关?他们自己愿意么?他们巴不得所有人都搅入进来呢,朝堂越乱他们越能取利!所以,五哥根本不会与太子党真的割裂,三哥也不会与大哥决裂!那么剩下一个四爷党,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理四哥?真让四哥坐山观虎斗?”

“这……六爷的意思是……”

刘梦棣笑道:“你问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四爷党……四爷党要倒?”

“这事秦相知道、卢相也知道。要不然你以为何溯之为什么要与沈同和走得那么近?李荛为什么又会去与沈同和接触?那就是为了将来四哥倒了以后,能把沈同和接到自己这一派系来!沈同和自己其实也知道,他只是装作不我知,谁也都不得罪,然后哪天四哥真倒了,他就成了人人都要争取的香饽饽了。沈同和开始打算了,你就没点打算?”

牛禄眉头一皱,问道:“六爷让臣去与陇王党要这一千两银子是因为……”

“沈同和与何溯之走得可比李荛近得多!白叔达出事了,大哥那里根本保不下他来!如此一涨一消,大哥他能受得了?你此时若是去与大哥交好,那大哥心里还不知道得乐成什么样呢!走了一个白叔达,补一个刑部侍郎进来,他不亏!你再想一想,三哥在刑部观政,且又与大哥穿一条裤子,以后你在刑部里办差,还能遇到事?”

牛禄认真得看着刘梦棣好像那脑筋一下子就给盘通了!

刘梦棣接站说:“你也别直接去说什么加入大爷党之事,就说爷我跟你强要了一千两银子,四哥那里又不给你,大哥为了拉拢你进他的陇王党,定是会开开心心地双手将这一千两银子给俸上的。你越推脱他还给的越多!然后呢,我们二一添作五,你五百两我五百两,给分了,你看如何?”

牛禄苦了一下脸说道:“六爷,我可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情……”

“现在做不是也一样的么?与大哥交好,对你有什么坏处?与大哥交恶可有好处?刑部的事情可是越来越难办了呀!”

“可是……”

“这有什么好可是的,出门不捡钱回来,那就是败家!你就是个败家子!”

“六爷,臣听您这话中的意思……到底早上四爷又哪里得罪您了?”

“哪里是早上,就前脚一步!文延贞的案子不是都没开始审么?四哥就把他女儿给弄进了教坊司,我想去将人给领出来吧,四哥还不让!你说这事气不气人!”

牛禄言道:“这事……这事是四爷的不对,文家小姐也不当有此劫难!不当呀!我、我这便去将其救回来!”

“要你这般好心?怎么,你也怕我对梅儿不利?睡我都睡过了,还能再如何不利?别去了,人我已经带回来了,还是当着四哥的面给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