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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们根本不懂!”黑袍人的咆哮在妖荒上空炸开时,方圆十里的岩石突然爬满蛛网状裂痕。他兜帽下的皮肤正以恐怖的速度碳化剥落,露出森森白骨:“轮回锚点已经...”

最后半句话被黑雾吞噬,他的躯体崩解成千万缕毒雾,所过之处的草木瞬间枯萎成灰。

当最后一缕黑烟消散,陆流的发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他突然捂住胸口,指缝间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液体。

当他抬头时已然满头白发,那些诡谲的暗纹正沿着脖颈向心口蔓延。

“值得吗?”叶辰伸手接住几缕飘落的白丝;“强行催动往生灯本体,你的寿元...”

“别说那么多...”青铜灯在陆流掌心跳动着微光,他望向天际那道摇摇欲坠的红影:“你女儿等这个拥抱...”

叶辰闻言整个身躯微微一顿,目光本能地想要移过去,却又强行看向别处;“不了...我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话音戛然而止。

叶辰左眼的瞳孔突然化作鎏金色沙漏,细沙正从上半部疯狂坠落。

红衣女子足尖点在焦土上,腰间银铃却死寂无声。她凝视着叶辰的侧脸,此刻被时空法则反噬的喉咙发不出音节,只有袖中匕首在嗡鸣,刀柄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爹爹’。

陆流识趣地摩挲起青铜灯,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开口,于是将目光移向手中的青铜灯。

灯芯映出的蓑衣客悠然甩竿。陆流正欲开口,那背影忽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咒骂;

“滚蛋,老子休假了。”

“额...”陆流一时语塞,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一泼确实是牢李的mVp,摆渡人老爹不知道以什么手段给人送万年前去了。

他光是想想孤身一人熬过万年之久就一阵头皮发麻,怪不得刚才黑袍人会说他没心眼子。

“行吧...”陆流叹息一声,也不再管这事儿。

他苦笑着望向东方既白,白发在曙光中折射出奇异虹彩。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红衣女子的身影开始透明,终于传来一声嘶喊,却见红衣女子右手一翻,半块褪色的拨浪鼓出现,鼓面上凝固着干涸的血手印。

“我...对不起你...”叶辰看见这残鼓,有些苦涩的开口。他话音刚落,一道虚幻至极几乎看不清的神魂飘出。

而叶辰的肉身似被抽离所有力气,朝着下方直直栽去。

见状,红衣女子虚影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褪色拨浪鼓表面皲裂的纹路间渗出点点金芒,竟在晨光中凝成一条虚幻的渡船。

“逆流舟?”陆流瞳孔泛起蓝光,这艘船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这才是残卷第七页缺失的...”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青铜灯盏突然自行解体,灯焰化作一片波光粼粼的长河,看不见尽头,也看不清来源。而灯座碎片化作三百六十枚锁链嵌进船身。锁链另一端连接着无尽虚空,将摇摇欲坠的渡船死死锚定在现世。

“爹爹,抓住我的手!”

红衣女子嗓音终于突破时空桎梏,她左腕浮现与叶辰如出一辙的鎏金沙漏。当细沙流尽瞬间,那缕神魂指尖堪堪触到渡船边缘,整片天地在此刻突然响起只有陆流能听见的齿轮咬合声。

陆流看着自己的白发忽然飘落几根,在虚空凝成白色钓线,尽头缠着的正是黑袍人消散前的最后一缕残魂,此刻正在灯焰化作的忘川河虚影中拼命挣扎。

“牢李啊牢李...”他苦笑着看向钓线另一端,往生瞳深处泛起血色涟漪;“合着您休假前还给我留了暑假作业?”

东方既白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缺口,蓑衣客的虚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桥头。他手中竹竿轻轻一抖,陆流眼前的时空突然泛起水波般的褶皱。

隐约间,陆流听见一声咒骂;“干里凉,就是你这鳖孙搅动时间长河是吧....”

陆流闭上双眼猛地摇头,自动将这句脏话忽略。没想到万年过去,李七夜变得这般碎嘴子。

此时的渡船随着忘川荡漾,青铜灯所化的锁链破碎,再度化作青铜灯飘向陆流,灯芯却没有了火焰跳动。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回墨色。那些暗纹退潮般缩回心口,化作青铜灯盏底部一道裂纹。

“闭环的代价么...”陆流摩挲着灯身裂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红衣女子的声音。

“当年您说轮回是诅咒。”她指尖拂过渡船栏杆,身影越来越虚幻;“可若没有这万次轮回,又怎能将九劫妖帝的命格稀释?”

陆流哑然失笑,这些人都将他当成大佬了。实际上他清楚自己就是个还没渡劫的金丹境小虾米,顶多就算是摆渡人的工具人。

“这次换我等你。”‘叶辰’的神魂站在红衣女子身旁,那眼神似藏着未尽的话语。

陆流静静看着天空的虚影直至完全消散,远处的破晓晨光越来越清晰。

当晨曦真正降临大地时,荒原上只剩满目疮痍。最为瞩目的是大地上那道深不见得沟壑,其上所散发出来的剑意似来自于万年之前。远处的云层中,似乎隐约传来银铃晃动的声音...

“终于结束了...”晨风拂过陆流满头青丝,他倒是觉得白毛挺帅。

肩膀上的叶辰微微一动,陆流察觉到异样,将其放开。

“咦...?”叶辰先是揉了揉眼睛,随后又四下看了看,满脸的茫然之色;“打完了?”

“那不然?”陆流瞥了其一眼,还是觉得这样的叶辰比较合胃口。

“不愧是牛子哥,太强了!”叶辰只觉得陆流的眼神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疑惑道;“咋了?”

陆流摇了摇头;“走吧,此间事了,该回去...”

“你们...不能走!”

陆流话音未落,虚空泛起一阵涟漪,紧接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股超越九阶的灵压,一道帝冠人影从虚空涟漪中缓步踏出。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忘了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