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通缉令发布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结果,所以他势必要亲自为儿子出一口气。
那日,原本他是准备去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抓捕墨邵乾的,他也没打算瞒着墨衍之,即使发现他跟在身后也由着他,只是没想到,在穿过隧道的时候,后面的车会突然加速,他根本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撞上去。
巨大的冲击力眩晕他的五脏六腑和大脑,昏迷后的最后一眼,都没能看清儿子的模样。
兄弟两人模样本就相似,再加上墨邵兴刻意的伪装,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墨衍之,误把他当成了墨邵乾。
是他!是墨靳寒!这一切都是他的诡计,墨衍之挣扎着想要逃离,他要去向父亲解释、向母亲解释、向爷爷解释、向众人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挣扎的结果就是被扣押着他的警员死死摁住。
悲痛、悔恨、无奈交织,墨衍之痛哭流涕。
锦苑里的墨靳寒通过电视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看见墨衍之的反应,猜想他应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将不会有说出真相的机会了。
一家子都是蠢货,几句暗示挑唆,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老爷子应该感谢他,墨氏落在这群蠢货的手中,迟早会败完。
叮叮叮,莫里手机不知道是第几次响起了,他接通,又是大差不差的内容。
“墨哥,恒通集团的陆总想请您吃个饭”
一个死、一个被通缉,如今墨家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他们倒是看得清,赶着躺儿的来巴结墨靳寒。
果然,商人的眼中没有死活,只有利益。
墨靳寒冷笑。“不去”
前不久还称呼他是被扫地出门的墨家人,今儿个就想请他吃饭了,这群人可真搞笑。
思伊坐在沙发的另一旁,静静地打量着男人,突然想起之前在墨氏楼下听到的流言,墨靳寒肯定也有所耳闻。
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所谓的出一口气吗?
还是享受万人敬仰的感觉,享受操控权力的欲望。
她正想着,墨靳寒突然看过来,思路中止。“你有二十分钟的收拾时间。”
一般墨靳寒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要出门了,一般要出门了,就是随时可能会面临危险的时候了,待的时间久了,都悟出规律来了。
思伊起身,准备上楼收拾,临了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看着墨靳寒,问了一句。
“你会对古越动手吗?”古越是墨衍之的姐姐,不是墨靳寒的姐姐。
先是墨衍之,然后是墨邵兴,保不准下一个就是古越,尽管她没有涉及集团事业,可墨靳寒...
墨靳寒冷冷迎上她的目光,从眼睛一直窥探到心底,她看到了这个女人从未出现过了的担心,几乎微不可查。
一旁的莫里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叶思伊,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保不齐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这个问题之前,莫里很确定墨靳寒是不会对古越动手的,原因有二,一是古越和墨家并无瓜葛,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威胁,二是墨靳寒不屑对若有若无的小人物动手。
可叶思伊问了这个问题后,他便不能确定了,这种改变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出于直觉?
“我没有”同情心?叶思伊不知道为何墨靳寒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自己,这种东西从不该在她身上出现过。
这一次,是墨靳寒解读错了。
死鸭子嘴硬。“你还有5分钟的时间”还有时间来担心别人,看来是自己给她的时间太多了。
没关系,忙起来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想其他的了。
思伊:“。。。。。”
名副其实的狗货!
5分钟后,思伊准时出现在客厅,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刚刚好。
可耐不住有人故意挑刺。“叶思伊,你迟到了”
思伊拿出手机倒计时,上面刚好显示着5分钟。“时间刚刚好”
“我有说是到客厅吗?”墨靳寒依旧不依不饶。
“没有”思伊在脑中搜索着。
“那不就行了,我说的是5分钟收拾好到车上”
不计较这个,又计较其他,墨哥什么时候这么计较了,莫里猜不透。
“可你也没说是到车上”她是小,但不蠢,墨靳寒摆明了是故意找事。
思伊倔强的迎上墨靳寒的目光,带着沉默的抗拒,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莫里一瞧这架势,心里顿感不妙,唯恐下一秒两人又打了起来,偏偏墨哥还略微处于下风。“墨哥,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出发吗?”莫里适时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对峙。
墨靳寒走了出去。
莫里好心提醒道。“叶小姐,下次别惹墨哥生气了,吃亏的是你。”
和墨靳寒讲道理,叶思伊还真是第一个。
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莫里继续道。
“其实,墨哥对你挺好的,他吃软不吃硬,下次和他谈条件,可以改变一下策略。”
起码,墨靳寒对她是特别的,只是不知这样的特别能维持多久。
“呵呵”思伊假笑。
墨靳寒对她好?还真没看出来。
向仇人公开自己是他的最爱,害得她满世界的被追杀,这就是所谓的好?分明是一个自私自利、又充满恶趣味的人。
莫里作罢,跟在叶思伊后面出去,车上的男人明显等的不耐烦,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天还没黑呢,怎么不等天黑了才出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莫里自觉的坐到前排去,思伊也主动和他拉开距离,宽敞的车内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塞两个人都没问题。
车内的气氛低沉的厉害。
还好目的地不远,否则这低沉的气压快要让人窒息。
莫里下车打开车门,三人一同踏进医院,直奔墨洵所在病房。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是医院的常客,到底年纪大了不经事呢。
思伊和莫里守在门外,墨靳寒一人进去房内。
躺在病床上的墨洵,插着各种仪器,像丢了半条命一般,若不是仪器还显示着他的指标,真和死人没什么差别。
许是察觉到危险靠近,昏迷中的他手指动了一下。
“小奶奶,再装睡下去就永远也别醒过来了哦”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含笑的声音,趴在床上的柳银颤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睁眼。
“你...你来了”看着眼前这张放浪形骸的脸,柳银被不祥的预感包围。
她其实一早便醒了过来,出于害怕,便想着装睡糊弄过去。
墨靳寒冷笑,谁睡觉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这么喜欢这老头啊?”墨家都破败成这样,还依旧守在他身边,还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不过,他可不会往患难见真情上去想。
柳银脸色闪过厌恶,因为床上的人沉睡着,便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
把墨邵乾赶出家后,他便每夜拉着她欢愉,想让她再生一个孩子,老东西算盘打的可够想的,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
每次要吃药不说,全靠她出力也不提,偏偏这个死老头还不能让人尽兴,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实在,而那段时间墨邵乾刚好不在,她每夜过得生不如死。
一想到在她整天面对着一个老不死的,她便觉得厌恶不已,恨不得他下一秒就赶紧死去。
如今,她的坚持终于要迎来了丰收的成果。
她和墨洵是合法合规的夫妻,他要是死了,他名下的财产都将成为遗产,而按照法律,作为妻子,她有权利分得一半。
而现在,墨家死的死,残的残,一个早就断绝关系的墨云慕,一个不被承认的墨靳寒,她甚至觉得她可以成为墨氏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性掌权人。
一会是厌恶,一会是算计,一会又是得意,像戏法中的变脸,墨靳寒看她,像看小丑一般。
好不容易有了点算计,全写脸上了。
“她毕竟是我丈夫。”
丈夫?墨靳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什么时候把老头当成丈夫了?
或许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又或许是惦记上他财产的时候。
墨靳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手肘靠在椅把上撑着脑袋,一副闲散模样。
看的柳银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不言而喻,眼前是一个危险且迷人的男性。
墨靳寒轻蔑的勾了勾唇,朝她扬了扬下巴,道:“脱!”
单一个字,已唤起她沸腾的血液。
换做平时,她会毫不犹豫的照做,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性张力十足的男人,可是今天不行。
她拽紧身上的小香风外套,像是在藏匿什么。“不...不太好吧”
墨靳寒眉眼染上不耐,神情也不似之前散漫,多了几分凌厉。“最后再说一遍,脱!”
分贝也因为不耐提高了不少,刚好落在门外两人的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柳银越发觉得她察觉到了什么,心里顿感不妙,可一想到墨家财产即将有一半会是自己的,便来了底气。“墨靳寒!我是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