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要工资低,李振也不会挤破脑袋的想往上爬了。
“那他还抹这么劣质的发胶”墨靳寒有时候也会抹发胶,却没有像他的这么难闻过,他有钱自然用的都是好的,李振的难闻,那肯定就是劣质的。
“不这么做,别人怎么知道他这么勤俭节约呢”
思伊顿时明白了过来,典型的表演型人格。
墨家人坐在第二排,当然,没有那已经被通缉了的一家,李振一早便发布了拘捕令,怕打草惊蛇便没有过度宣扬,想抓到凶手再记一功,只是没想到,墨绍乾似有所察觉,已经提前跑路了,现在正全力抓捕中。
古越坐在第二排,看着前排低头耳语的两人,她早已无心真凶,只是目光在二人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了。
在这样的场景下,也没人去追究墨靳寒和叶思伊能够坐到第一排去。
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李振做着无聊且冗长的开口讲话,听的人昏昏欲睡,似是察觉到前排墨靳寒的不满,他长话短说,直接跳过还没有念完的3页稿子,正式步入今天的正题。
李振站起身,手里拿着话筒,大家的视线跟着他移动。
电子屏幕上适时展示着一张通缉画像,正是墨邵乾。
现场一片哗然,豪门争夺,果然血雨腥风。
讨论声炸起,无孔不入的侵入墨洵的每一个毛孔,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培养出了一个失败的儿子。
李振一早便告知过他真相,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大众的眼前时,他更多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丢脸。
哼,这个李振也是不知好歹,墨洵得知真相的时候,本想用钱压下这件事,可李振的态度,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他会秉公处理,前脚刚告知他们,后脚就召开新闻发布会。
还真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李振开始讲述墨邵乾的犯罪过程,他先是去灰色市场购买了炸药,然后用钱财收买了婚礼现场的工作人员,以布置婚礼现场的名义正大光明的买下炸药,为了能够精确位置,他还观察了好几天才开始动手,接着在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他混进嘉宾中,在众目睽睽下按下按钮,引爆现场。
可惜,他的位置算偏远了点。
李振一遍讲着,电子屏幕上展示着各种证据,加以辅证他的说法,再加上证人的说辞,以及在他家里搜出的未用完的炸药,让众人深信不疑。
谁都知道,就在前不久,墨绍乾一家被老爷子扫地出门,他做出这一举动,实属做困兽之斗。
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刚刚好能够让众人信服。
可坐在墨靳寒一旁的莫里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事实是墨靳寒跑到墨绍乾家中去煽风点火,然后又故意让他知道灰色市场的“交易”,于是在他的指点下,墨绍乾来到灰色市场,莫里提前去打了招呼,所以他才能如此轻易的买到炸药。
至于墨绍乾收买的工作人员,也是莫里提前打点过的,整个过程莫里一直派人掩护他,否则,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至于邀请函,那是墨靳寒亲自送的。
这才是最完整的真相。
“墨绍乾,你他妈的混蛋,我要弄死你”得知真相的墨衍之压不住愤怒,在现场破口大骂,墨绍兴见情况不对,赶紧捂住他的嘴,让古越将他带了下去。
古越照做,心里却十分后悔,或许她就不该来参加他的婚礼,这生出的许多事端,把她也连累了。
古越对他家和二叔家的纷争向来不感兴趣,对这个只有一只手的弟弟,倒也生不出许多怜惜出来,她是局外人看得清,三叔家虽不光明磊落,可自家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父亲的手段,光是用在她身上的,就见识过不少。
鹬蚌相争,谁论输赢。
“哼”墨衍之退下以后,老爷子也被气的一瘸一拐的离开。
好戏散场,众人慢慢散去,唯有台上的李振讲的越来越亢奋、越来越精彩,编造者在自己吃了很多苦,才终于侦破此案,赢得台下连连掌声。
又是呆子演给傻子看的戏码,墨靳寒领着叶思伊来到了墨衍之休息的地方。
不知是自己的平复,还是古越的安抚,此时的他已经分外冷静。
“衍之,手没事吧?”墨靳寒开口询问。
进门伊始,思伊便注意到他的断臂,他属于清秀挂的长相,那条断臂看起来,美中不足。
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有了残缺。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因为手这个字翻涌起来,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时刻提醒着,他少了一只手。
“没事。”此时的他是一个多疑且敏感的人,任何一个来问安慰他的人,都在变相的嘲讽他。
“没事就好,三叔也真是,什么深仇大怨和你过不去,竟对一个小辈下手,还偏偏选择衍之的婚礼上,对了衍之,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嫂子....”墨靳寒拖长尾音,
思伊紧张的看向他。
“鹤窈”
呼,可算他有点眼力见,没介绍自己真名,毕竟古越在场。
既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也无所谓墨靳寒的介绍。又不会是他介绍什么,她便真成为了什么。
墨衍之瞧过去,看到思伊那一瞬间,只觉得更加窝火,他严重怀疑墨靳寒是故意的。
他的婚礼砸了,新娘一家悔婚了,他还断了一只手,他现在是整个豫城的笑话,想当年,他也是风流人物,如今却变成了这副狼狈样。
而墨靳寒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却可以美人在侧,过的逍遥又自在,强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更加痛恨始作俑者。
愤怒充斥着他的满腔胸膛。
“古教授,您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思伊将古越叫了出去。
“好”
两人走了出去,请教问题是假,支走古越才是真,这是墨靳寒的命令,来的路上他便提前通知了她。
“鹤窈,有什么问题吗?”古越虽疑惑,却还是跟着她出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想问一下这段话是什么意思,闲来翻看书籍的时候,有些看不懂”思伊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一段南朝国的繁体字。
“我看看”古越接过那几个字,掏出一只笔,将复杂的文字简单化,用现代语言翻译了一遍。
写完后,又将纸条递给了叶思伊,思伊一看,准确无误。
“南朝国使用的字体向来复杂,光是记载在册的都有十几种,这是最小众的一种文字,仅在北方的少数民族中使用,不认识很正常。”
若非她对南朝国文化了如指掌,恐怕也认不得。
“受教了,古教授”思伊将纸条放进兜里,古越说的没错。
“没事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闲聊二三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她以为叶思伊只是偶然兴起,如今看来并不是,虽然以后她得恢复孤零零的工作状态,但知道叶思伊是真的喜欢研究南朝国的历史文化,她还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们是相通的,她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古教授言重了,还没好好感谢您之前的照拂呢”思伊也如同她一般客气的说道。
“谈完了?”墨靳寒恰时出来,径直走到叶思伊身边,暧昧的氛围在四周蔓延。
“嗯,谈完了”这个时候出来,想来是该说的该做的都已弄完了。
古越也不好继续拖着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墨哥,罗纳说m国最近不太平,问您是否要回去?”莫里看向后视镜的人,一半映照着假寐的墨靳寒,一半映照着睁着大眼的叶思伊。
墨靳寒睁眼。“告诉罗纳,再拖一段时间,这边事情快结束了”
“好的,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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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墨邵乾一家的通缉仍在进行中,可谁也没有想到,墨邵兴却意外遭遇车祸身亡,而制造车祸的凶手,正是他的亲生儿子—墨衍之。
李振很快便逮捕了墨衍之,押出警车的时候,他疯狂的嘶喊着他不是故意的,闪光灯打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狰狞的嘴脸。
他近乎崩溃,他居然亲手撞死了自己的父亲。
“放开我!放开我!我可是墨家未来的继承人,你们是有几个胆子,居然敢抓我”挣扎无果,墨衍之企图用身份来威慑他们。
可现在谁还会在乎这个自封的墨家继承人呢。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明明要撞的是墨邵乾,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愚蠢的人反应总是要慢半拍,墨衍之脑中突然闪过发布会那日墨靳寒对自己说的话,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墨靳寒故意带着他女朋友去探访,实则是想强化他对墨邵乾的怨恨,然后再暗示墨邵乾可能对出现的地方,实则那是父亲会经过的地方,以父亲的警觉性,肯定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在跟着他。
因为是他的儿子,墨绍兴并没有警惕,也没有任何的危险意识,墨衍之是他的骄傲,可近日消沉懈怠,整日整日的喝酒摔东西,自嘲他是个废人,每句话都戳在他这个当父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