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什么?”胡氏拧眉道。
“王妃,那天,就是对账册的那天,大小姐与老奴说的那几句话,老奴属实想的很多,老奴怕二爷要针对老奴。老奴倒不是怕二爷对老奴本身有什么小动作,哪怕就是揪着老奴打老奴几下子,老奴也不怕。怕就怕,二爷会不会私下底派人跟着老奴,若是......”
胡氏点了点头,那天周映容对洪妈妈的态度和说的话,她也记得,一副恨不得撕了洪妈妈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洪妈妈在内院可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地位,就是周映宁都不会轻易对着洪妈妈甩脸子。
就连当年没有出嫁的周映容,说实话,洪妈妈都没放在眼里,可以说在王府内宅,她可以横着走。而这么多年,她做为胡氏的第一号打手,莫说一些小打小闹,就是人命也是有的,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时时好似有双眼睛在暗处瞧着自己,好似自己被脱光了一般,想躲躲不过,想揪揪不出来,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她甚至能听到有人在窗户低下小声地说话。
她不敢把这些说给胡氏听,她只能说有人跟踪她,别再因为她坏了胡氏的事,只有这样说,胡氏才会重视,若真是有什么意外或是自己不想发生的事,也得让胡氏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她的。
“这是王府内宅,你放心,就算是周映容与周钰想对你做什么,她们也不敢,也没这个能耐。只你说的也对,罢了,这阵子外出的事就交给吕婆子或是云香就去好了。”
吕婆子,府里都叫一声吕妈妈,是胡氏另一得用的,只不过不是跟着自己从胡家来的,是到了王府后归到自己这边来的。
洪妈妈松了一口气,“管伟家的儿媳妇这几日天天去后街寻老奴。”
“她还好意思让人来寻你,要不是她不经心,我能损失这么多?在王爷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胡氏扯下头上的帕子用力掷到地上。
洪妈妈起身去拾了起来,“老奴想着,总不好这样晾着她吧。对外,咱们的账可是对的平平的,大小姐与二少爷已把库里的先王妃嫁妆搬走了,若是管伟家的就这样歇了差事……那几日对账的时候,有好几位族里的可不是站在王妃这边的。 ”
胡氏拧眉,“不识时务,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我倒要看看她们这样得陇望蜀的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胡氏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管伟家一个失职是逃不掉的,我若是不惩戒她,倒会让府里其他人不服气了。这样,让她回来当差,扣她一年的月例银子,这段时日把内宅的账都给我统统对一遍,别让她闲着。还有,她那儿媳妇先卸了差事。”
洪妈妈应是,这已算管伟家的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了,好再说服成功了。
“小环这两日还没动静吗?”胡氏有些不悦地问。
“没,那天疼了一会儿,稳婆瞧了,喝了药后这两天又安静了。”
胡氏点点头,“这样懒,定是女儿。把钟婆子弄到她身边去,账房那边不许她再插手,等我处理完这几件大事,再治她。”
洪妈妈不敢接针对钟婆子的话头,王爷这两日都要长在环姨娘那里了,这个时候哪个敢动钟婆子。
逐高兴地道,“若真是个女儿,倒是她的福气了。”
“只是王氏嫁妆这件事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虽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咱们,但还是要调查清楚。”胡氏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洪妈妈额头青筋猛跳了两下,自从发生了王氏嫁妆册子的事后,胡氏的性情与以往大不相同了。以前就算再生气,也只是冷笑或是暗地里较劲,可如今,她越来越不控制自己的脾气。
除了在王爷面前还能端庄几分,在三少爷面前还能和气几分,对着其他人,就连昨天三小姐过来说起不喜欢到二小姐身边去迎合她时,王妃少见地训斥了三小姐。
说她没有城府,没有心计,这点点伏低都做不到,以后怎么成大事,弄得三小姐委屈地跑了回去。
“是,老奴也觉得这件事一定有隐情,就算是二爷与二奶奶设的局,但那账房之中一定有通信之人。依老奴瞧,钟婆子一个人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胡氏点点头,没错,钟婆子可以帮着在账册上做手脚,可那么多,要一本本地改过,就需要一本本往外拿,而且还要防着她或是管伟家的临时查账,这些都需要一个接触账册的人做他们的内应。
“正好你这阵子不是感觉有人跟着人嘛,那外头的事你就不必出去了,好好带着几个人把那内鬼给我挖出来。”
洪妈妈想着账房那几个丫头和婆子,把能进得院里的都细细过了一遍,心里有了计较,却没有与胡氏说,依着胡氏现在的脾气,若是没有八成的把握说出来,回头再不是那样的结果,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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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奴婢真的打听不出来,王妃让她们把嘴巴都闭的牢牢的。”谷雨一脸为难地站在那里。
“怎么?我娘把她们的嘴都缝上了不成?你平日里不是与她们好的很嘛,我不信她们一个字都不说?”周映宁用力地拍着桌子,那副样子与胡氏象了十成十。
“君悦居里与奴婢能说得上话的都不是近身侍候王妃的,而这次王妃让您与二小姐亲近的事好似只有洪妈妈,云香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小姐,这两个人,奴婢是真的没有法子......”
周映站起身来,烦躁地挥挥手,“好了,好了。到底是什么事呢?娘要做什么呢?为什么下这么大的力气。”
谷雨上前小声地道,“奴婢想着一准是好事。”
“好事?”
“对,您想呀,王妃每次做的事都是为着您和三少爷的。以前她告诉您具体事项,那是觉得可以提前让您高兴。这次不告诉您,许是给您一个意外的惊喜呢?且......”
“且什么?”周映宁不耐烦地道。
“且,王妃突然让您与二小姐交好,不让您最近与二小姐闹矛盾,尤其是人多的时候,更要表现出姐妹情深的样子来,怕是打着让二小姐出丑的谋划?”
周映宁一拍手道,“对呀,我还以为娘是因为周映寒定了一桩还算不错的婚事,怕她婚后再与周映容一样,惹得娘让京里人说道才让我与她多亲近的呢。
“没错,你分析的对,我娘才不会那样看重她呢。娘曾经说过,不过是一个没有官职的嫡子,就算是有个书院又如何,那出来的举人和进士又不是姓丁。而且那丁公子也只是说学业好,三哥可是打听了,自家开书院,他却是个举子,哼,那进士是那么好考的。”
周映宁越说越高兴,“可惜不知道娘要怎么做,娘也是的,告诉我多好,我也可以帮帮她。”
“您按王妃的意思与二小姐多亲近,引得二小姐对您放松警惕,最好能听从您的建议,甭管是惧怕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王妃需要三小姐引着二小姐做什么时,您做到了,就是帮了王妃的忙,到时候王妃只会更高兴呢。”
看着周映宁满意地坐回去一个劲点头,谷雨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还好,这位不是个脑袋灵光的。云香那天交待自己,王妃这个计划万万不能让三小姐知道。
谷雨自是知道事情重要的厉害,依着这位装了满脑袋稻草的三小姐,知道的越少越好。
想着过了年发生的几件事,若不是有这位“助阵”,哪里会有那些意外的“效果”。
只是谷雨想到云香说的王妃要针对已然定亲的二小姐,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谷雨知道必不是好事,而且一定是一件让二小姐嫁不成丁公子的事。
哎,看着拿着新做的两身衣服翻看的周映宁,谷雨叹气,别再偷鸡不成倒撒了一把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