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佑不清楚这是哪里,但看看建筑还有路途的时间应该离皇城并不是很远。
依旧是皇城中经典的大宅,进了门是开阔的庭院,蜿蜒曲直的走廊上是排排精致的壁灯,太过深重的木色天然透出几分庄重威严与凛然。
但是庭院中颜色开得娇艳的花朵又将这份气质冲刷掉不少。
仔细看,那些开得繁盛的花卉根部是新翻出来的泥土,似乎是不久前才刚刚移植过来。
整个宅子并没有大得很过分,是很多富商都喜欢的风格与大小。
外面的环境也很是静谧,显然这里距离街道有一定的距离。
“暂时先在这里落脚,有什么需要的或者喜欢的东西就让管家去买。”
言下之意就是乌佑现在并不能随意出入这座宅子。
她瞬间鼓起脸来。
“你还是把我放在山寨里吧,”她仰头看着男人,拽了拽对方袖口的布料,满满的眼神明晃晃地看着他。
“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俯身捏了捏乌佑软乎乎的脸颊肉,这次他刻意的再度放轻自己的力度。
乌佑有些不耐烦的拂掉对方的手指,赌气般的跑进正院,还大声命令春叶关上正院的门,不许某些人进来。
这话是冲着谁说的不言而喻。
盛宴谟站在原地,都是很识趣地没有凑上去,等到皇位落在他手中,站在他心尖尖上的少女自然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偌大的江山社稷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圈禁。
“照顾好夫人,注意身边可疑的人。”
山寨那边已经被人盯上,恐怕很快就会暴露,这一点他并不担心,即便这群人他已经收服几年,但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并不得他的信重与欣赏,现在能发挥一点余温也算是几年没有白庇佑他们。
乌佑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白日里总是很少出现,夜间人人都有安寝的时候他才悄悄进来,倒是也不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沉静的睡颜。
若非乌佑某日白天睡得太久导致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时半会还真的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听到门声响动的声音乌佑还以为是守夜的丫鬟,春叶总是早早被她打发去休息了,跟着她奔波许久的春叶有条件时她总是会让她少做些。
但是守夜的丫鬟除非她呼唤,否则也不会擅自进入自己的房间,难不成是偷东西的小贼?
想到这里,乌佑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凌乱起来。
她的卧室可以说是中心的中心,但是架不住宅子本身并不是特别大,进了贼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要不要起身找个花瓶砸对方脑袋还是躺在床上假装睡着思考了三秒,还没有想到方法的乌佑已经失去了爬起来找花瓶的先机。
那贼人已经光明正大的进来了。
乌佑只能闭着眼睛装睡,祈祷着这家伙拿走房间值钱的东西就赶紧离开。
人在醒来和睡着时的呼吸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对盛宴谟这样的习武的人来说。
更不用说少女颤动的难以抑制的眼睫毫无睡着的说服力。
身型高大的男人俯下身,幽幽暗影将床榻上的少女完全笼罩住,张牙舞爪的将人肆意填进自己怀中,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但是它的主人要克制的多,玉似的指节刮了刮躺在床上眼睫颤动个不停少女的鼻尖。
“听说睡着的人都是用嘴巴呼吸的,我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乌佑听到对方的声音下意识张开唇瓣,想要蒙混过去,但熟悉的声音让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的身份。
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盛着恼怒的如水双眸缓缓睁开,果不其然,是熟悉的纯白面具和这个男人勾起的戏谑唇角。
“你大晚上夜闯闺房还有理了?”
夏日里不论是棉被还是锦被都盖不住,身下的簟席已经被她的体温覆盖得温热,身上也只盖着丝质发凉的薄被。
触感极佳的薄被同样柔软,盖在乌佑身上甚至能勾勒出她小小一团的身影。
现在薄被被她恼怒的团成一团,露出穿着清凉的寝衣,下一刻,浸满少女体香的被子就将他兜头盖住。
随之他感受到身上柔软的重量。
少女显然不愿意让他揭开被子,整个身躯都压在他身上,可两人的体型差,让这一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少女撒娇般主动投入对方的怀中。
赖着不肯起来。
盛宴谟下意识掂量了一下少女的体重,软得像棉花团一般,明明没有苛待,可是重量还是一点点。
乌佑没有注意到他隐晦的小动作,她有一个隐晦的目标,那就是揭下这个家伙的面具。
纤白双手摸索着,状似不经意间在他的头颅处来回摩挲,很快就在对方发髻后摸到了固定面具的袋子。
隔着薄薄的被子,白生生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扯开。
面具随着她的动作在丝被中滑落,她心中一喜,唇角忍不住翘了翘,现在只要掀开被子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丝被被掀开的瞬间,还没看清男人的长相,少女双手细白的手腕就被男人一只手轻轻握住按压在头顶上方,眼前一片雾蒙蒙灰暗色的影块。
本就是黑夜,能勉强看清对方还有赖于窗外投射进来的朦胧月光,轻薄的丝质手帕在白日里或许遮不住太多的视线,但在夜晚,足以遮蔽少女的视线。
她瞬间就意识到又被男人耍了,他明明就知道她的意图,还假意没有发觉配合她,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要将她的小心思的打破。
可恶的臭男人!
“夫人,这么想知道为夫的样貌吗?”
“当然啦,小姐我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找个太丑的夫君可拿不出手。
再说了,若不是你横插一脚,说不准我现在就是裕王妃或者将军夫人什么的......”
最后一句是她小声嘟囔着说出来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整颗心思全然放在乌佑身上的盛宴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那两个疯狗似的家伙,他的眼眸瞬间暗沉下来。
说起来,若非凌志不知何时横插一脚,现在乌佑说不准真的已经是裕王妃了。
盛宴庭那个疯子,敢在乌佑失踪后对着皇帝的命令阳奉阴违,一是他手中有绝对的、皇帝动不了他的势力,二是他对皇位已经彻底表露出无所畏惧的状态。
他不想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然也不需要皇帝的认可。
这样的人,自然有千百种手段能让皇帝逼不得已后退一步为他下旨赐婚。
若非乌佑是失踪后他与皇帝之间闹得太僵,恐怕再次迎娶乌家女儿为皇子正妃,还真的不是问题。
乌佑看不到处在自己身躯上方男人的神色,但是莫名冷冽下来的气息还是让她情不自禁颤抖一瞬。
盛宴谟下意识看去。
随即又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