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见一面吧。”池瑜说。
虽然在原本的计划中,还没到与海外对接的时候,但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赶着自己送上来,他也不介意笑纳,当然,前提是这个代理商没有问题。
赵老板对他点了点头,从宴席上拿起一杯酒,走到对方的身边攀谈了起来,没过一会,两人目标明确地向池瑜走来。
“池总,你好。”
张老板跟他握了下手,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纸质的名片在这个过程被顺势递到了池瑜的手中,池瑜快速地瞟了一眼,“张海客”三个字被印在首要的位置,后面跟着他的职位,一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
名片上所包含的信息被提取出来,又通过常人无法察觉的途径被发送出去。
池瑜目光扫过系统界面上正在亮着的通讯板块,被他联系的人很快就发来了池瑜想要的信息,很多东西似乎都被摆在了明面上,无需隐藏——
香港来的商人,被内陆环境所吸引,于是想要开拓一条新的渠道。位于深圳的对接公司在今年三月就已经开办了起来,而张老板本人这几个月则留在内地四处活动,也确实谈成了不少生意。
看起来无懈可击。
池瑜漫不经心地想着,翻手将那张名片收起,使这个动作短暂地吸引了张老板的注意力。
晚宴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游走在这个名利场之中。
而池瑜一向是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三言两语就将两人打发离开,游离在热闹的人群之外,对那些追逐着自家产品的商人们待价而沽。
这场多方竞争的戏码最终在晚宴结束的第二个周末拉下帷幕,一通电话,一场饭局,一个合适的价码,宾主尽欢。
赵老板在这个可以算得上是愉快的氛围中向池瑜敬了一杯酒,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池总,我就说你选老哥我准没错,咱俩合作过这么多次,哪次能让你吃亏了?”赵老板说着,又问他,“说起合作,池总,上次的那种零件还能出货吗?”
池瑜垂眸把玩着酒杯,语气平淡:“现在价格要提两成。”
闻言,赵老板犹豫了一下:“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涨了这么多?”
“用到的地方多,供不应求,价格自然就会高。”池瑜笑了一下,“赵总现在跟我提起这件事,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池瑜说的没错,倒不如有些直白了。
赵老板无奈道:“现在各地都在大兴建设,我确实想在这个风口多赚点小钱,但池总你这一开口,小钱也要变成小虾米了,说句实在话,卡得老哥我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但没有直接拒绝无非只是对于价格方面有所不满,池瑜不松口,赵老板还想要这批货,也只能接受,只是又在原本的基础上增加了些需求,好方便日后的销售。
“这次的货物我准备往川藏那边销,最近传出点风声,说是那边会有大动作,什么都缺,再加上销路难走,只要能把东西送过去,价格还能翻上几番,就是不知道落实下来怎么样,值不值当。”
赵老板说完,对池瑜问道:“池总,你去过藏区吗?”
“没有。”
“川藏那边的情况还是之前我侄子跟我提的,你们年轻人身上总有股机灵劲儿,老哥我可比不上你们。”
赵老板说:“说实话,这几年看着是比以前开放了,但大家都来干这行,生意就变得难做了起来,想一直赚钱,只能另辟蹊径。”
“我打算进藏区实地考察一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和池总您签订一个长期合作的协议,至少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赚上一笔。”
池瑜看着赵老板,“既然赵总你是诚心和我做生意,那我也要说一句,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我现在不能给你准话。”
“这是个麻烦事,老哥我也清楚。那些年轻人倒是可以说走就走,但我们这种生意人在路上就要考虑很多了。不过,如果池总你有时间,老哥我倒是想邀你同去,毕竟只有亲眼见过了那边的情况,才能更加清楚他们的需求是什么。”
赵老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张总也对那边比较感兴趣。”
这两人还联系着呢?
池瑜瞥了赵老板一眼,没说话,等着听对方的下文。
“我当时跟张总聊了聊,发现这个人很博学,他这段时间去过内地的很多地方,并且听他的语气,是准备把全国都走一遍。”
“我们当时聊到西藏,他就问我有没有去过墨脱,听说那里是一个能够同时感受到四季的地方,如果能有机会,想要亲自去见一见。”
赵老板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是意动,也不知道张老板都对他说了些什么,才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池瑜想着,顺着话题聊了几句,结束了这场会面,赵老板似乎对于没能邀请到池瑜颇有遗憾,但也没有多劝,两人在此分别,却又在三日后的清晨重新相见。
“哎呀,池总,原来这次您也去啊?”赵老板笑着和池瑜握了下手,“你这可对老哥我不厚道了,怎么换作是张总,就能让你回心转意了呢?”
被点到名字的人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靠近他们,脸上带笑,“赵哥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池瑜这次能答应加入我们,也是因为有你之前的铺垫,要是少了你,那还真不行。”
赵老板看了看张海客,又看了看池瑜,“听听,都直接叫上名字了,你们两个年轻人算是一见如故,我这个老家伙还真就比不上了,难为你们还愿意在嘴上捧着我。”
三人又在原地寒暄了几句,主要是赵老板和张海客在说,而池瑜则时不时应付几句,也没让场面冷下来。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过久,一只手从属于张海客的车上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纤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浅薄的烟雾在车窗外升腾,被风一吹,就飘散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手的主人就这样靠坐在窗边,露出一张漂亮的脸,把烟放回嘴里,吸了一口。
“你们还准备聊多久?”她问,“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