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
一个多小时,一台黑嗓停在了病秧子家所在的胡同。
一行四人。
除了小崽,憨子带了两名小兄弟负责专项办理此事。
“顺着第一个门,往后数五家,门口有个石墩子,木头门!”
小崽伸手指着方向,叮嘱着几人:“一会下车我会看着你们到他家门口后,我再离开!”
“好!我知道了!”
憨子点头答应着。
“一会我走了!你们咋离开啊完事?”
小崽有些好奇,这大冷天,成高子又算是郊区了,担心这几人无法返回。
“这你就不用管了!老板跟我们说你的任务就是给我们送到,其余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
憨子侧头对着小崽嘿嘿一乐,接着推了下前面的人示意下车。
小崽看着三人的背影走向病秧子亲大哥家门口,接着开车离开了此地。
听见车声启动,憨子知道找对了人家。
他看着门口的木头门,确认是从里面上锁后,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头子,从院外往屋内抛了进去。
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一旁情况大部分居民早就上炕睡觉了,整条胡同都略显漆黑。
扔东西是在试探院内是否有狗。
一旦有狗的叫声,也可以让他们分辨是大狗还是小狗。
“旺旺旺!”
院内传出有些低沉的狗吠声,和拉扯铁链子声音
憨子咧嘴一笑。
可以断定里面养的应该是大狗。
憨子对着两人点下头。
三人均把头上的棉帽拉扯下来。
只露出口、鼻、眼儿。
接着依次翻墙跳入。
见到有人,狗的叫声,越来越大,并且疯狂的扑向翻进院内的三人,铁链子被扯的崩直崩直的。
憨子大手一挥。
两名兄弟快步冲向院内房屋的外门,一左一右弯腰半贴着墙壁埋伏起来。
而憨子则是大摆走向大狗。
在狗扑向他的时候,直接单臂抓向狗的后背梗,顺势夹住。
“呜呜!”
大狗囊叫两声。
只见憨子一手嵌住狗的上牙膛,一手伸进狗嘴。
两只手反向用力,上次用力一掰。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
大狗惨叫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谁啊?”
屋里听见外面的声音有所警觉,狗一般叫这么大声,一定是进来人了。
病秧子的亲大哥,打开屋内的灯,趴着窗户往外查看。
只见自己家狗正躺在地上,而狗一侧则是蹲着一个汉子,正在解狗的链子,准备拿走!
“妈的来偷狗的了.”
病秧子在成高子这片也算是半个小社会人,胆子相对要大很多,他顺手抄起床头旁边的土枪,大声叫醒了他的爱人,也来不及穿衣服。
“小怀!小心点啊!”
病秧子媳妇从炕上眯着眼,摊起半个身子,里面只穿一件花色的背心,也算是春光乍现。
但小怀此时并没有这个心情,只见他光着膀子,穿着拖鞋,手持家伙就往屋外冲来。
这个时期偷狗的很多,但他没想到敢偷到他们家。
人有真理的时候胆子要大的很多。
“他妈的!把狗给我撒开!”
小怀把门锁拉开,一把推开了房门,举着家伙就冲出门外,大声怒喝着。
听见动静蹲在狗尸体旁边的憨子转头,看向对方。
这一幕给小怀吓一激灵。
只见自己狗,一张嘴被掰开血淋淋的躺在地上,而行凶者却戴着面罩。
虽然看不清了来人,但对方起身后,强壮魁梧的体格,外加能看见眼神中的凶狠,
下意识就要扣动扳机。
但此刻为时已晚。
只见侧面冲出来俩人,只在一瞬间就把他制服。
接着拖拽着他,快步冲向房间内。
其中一名汉子,冲进里屋,掏出手枪对准了一脸惊恐的女人。
“别叫唤!叫一声就打死你!听见没?”
女人面对蒙面壮汉,颤颤巍巍点头,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
接着就被壮汉薅拽着头发往外屋地走去。
很快病秧子夫妇蹲在炉火旁边。
而三名蒙面壮汉站在他俩面前,低头审视着俩人。
“哥…哥们你们是…干什么的?我没…得罪你们吧!要是求财,我柜子里面还有几千块钱现金,你们都拿走!但…别伤害我们!”
小怀抬头看向面前的壮汉,小心翼翼的谈着条件。
平时在屯子作威作福习惯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得罪哪家人了。
“别紧张!我什么也不图,就是问你点事!了解清楚了我们就会走!”
憨子缓缓蹲了下来,在炉火的映射下,虽然面容被遮盖,反而更加增添了恐怖程度。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只要不是图财害命,一切都好谈,小怀表现的很积极。
“你弟弟外号叫病秧子吧?他在哪?别跟我装糊涂哈!不然你俩人今天都活不了!”
憨子虽然没有大喊大叫的威胁,但本身嗓音就够洪亮。
外加此时此刻场景,在对方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下,震慑着两人心都直颤颤。
“我…弟弟?”
小怀知道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又在外面惹祸了。
他怯生问道:“大..大哥!你看我弟弟怎么得罪你了?我..替他赔钱可不可以?”
憨子的眼神变了。
从平静变成了凶狠冷声问道:“你想死?他在哪?来之前我可都打听清楚了!你想好再说,你已经浪费一次开口的机会!”
小怀陷入了沉默,病秧子在不省心也是他弟弟。
这伙人一看就不是所谓的社会人,那是纯粹的悍匪。
但不说他和爱人肯定会倒霉。
亲情,与自己还有爱人的生命,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憨子没有再问,缓缓起身,从后腰扒出手枪,直接对准了小怀旁边已经吓的神情恍惚,瘫软坐在地上的女人。
“啊…!不…我…说..我知道他在哪!”
女人面对枪口,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跪起身子,双手抓住憨子的大腿,仰头哽咽的说道:“他…在…他在十五连队的屠宰厂躲着!”
“你爱人比你懂事多了!这时候还他妈讲什么兄弟感情?”
憨子指了下男人,接着目光看向女人,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前两天,怀老二回来了,说是在外面惹了麻烦,需要躲一段时间,正好我哥家在十五连开个屠宰场,他天天就在哪里,还给我们拿了一万块钱!他惹祸跟我们家没关系,求你不要伤害我们,我把那钱也还给你们!”
女人一股脑把前段时间看见全都说了出来。
“钱就不用了!”
憨子笑着说了一嘴,接着看向一旁的兄弟:“看看大奎跟着过来的车停哪了!”
“我去看!”
汉子转身走出了大门。
五分钟后,门口传来了停车的声音。
他们仨虽然坐着小崽的车过来,但实际上暗中还跟着一台。
这伙悍匪办事的专业度还是有的。
“你俩现在穿衣服,带我们屠宰场,放心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半个小时后。
一台面包车缓缓停在了十五连所谓的屠宰厂。
是一个百十平的小作坊。
车辆一到,院内就传出了络绎不绝的狗叫声。
而车上算上病秧子俩口子,共计七人。
大奎这趟办事没有跟来,因为他的工作目前主负责保护春雨。
“你确定他住这?”
憨子冷声问向两人。
“是…是的!”
女人还处于高度惊恐状态,用力的点着头。
“抄家伙!”
车上的几人把带来的五连子及手枪全部上膛。
这五连子是春雨最新搞到的硬货,通过大q人渠道从老毛子那里整来的。
一连五发相当过瘾,威力也够大,还具有持久性。
这不是一个男人能拒绝的,包括小皮筋。
“哐哐哐!”
憨子敲着大铁门。
院内的聒噪声更加强烈。
“谁…啊?大晚上的赶着他妈找死啊!”
一声年音带着酒意从院内传出。
“是我..怀老二的嫂子!他在吗?家里有急事找她!”
在憨子眼神示意下,女人连忙做出了回应。
“奥…嫂子啊!二哥在里面喝酒呢!我现在开门!”
康浪门被拽开。
憨子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往院子内推进,恶狠狠的说道:“人呢?”
面对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小年轻吓的腿直发软,磕磕巴巴的指向了亮着灯的屋子。
众人拽着小年轻,和小怀两口子,跟着憨子的脚步往屋内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吵杂的吹牛逼声:“雪城道外春雨知道不?那都小狗篮子,几条枪一支就害怕了,消停给我哥几个拿钱!等过两天钱花完,我在带队过去,再管他要点钱!到时候也领你几个见见世面。”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憨子知道来对地方了。
他正常拉开门走进。
直接掀开门帘子,走进屋。
“都这么牛逼啊?”
憨子对着屋内的四五个人咧嘴一笑。
哗啦紧接着憨子的兄弟举着枪冲了进来,直接对准屋内的所有人。
而被压着的三人则是被推进了角落中,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谁是病秧子?”
憨子乐呵的问道。
被枪指着的几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都瞥向了坐在中间,身材有些消瘦的年轻人。
憨子对着身边的人用了个眼神。
接着冲过去两三个人,手持家伙开始对着几人拳打脚踢。
“啊…别打了大哥!”
五分钟后。
直到所有人都浑身是血,被拖拽在地上的时候。
憨子走到病秧子面前,拽着对方的头发:“蒋奇人在哪知道吗?”
小病秧子先是恶狠狠的瞥了眼自己的哥嫂,随后还挺硬气的看向面带头罩的几人:“你们他妈的是春雨的人吧?咋的你们还敢整死我啊!”
憨子没有废话,伸出大手直接抓向对方的三根手指,用力一掰。
“咔!”
“啊!”
病秧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捂着手在地上打起滚来。
三根手指直接被掰断,骨头支了出来,鲜血瞬间涌出。
“蒋奇在哪?”
病秧子此时疼的顾不得理会憨子的话,依旧在地上惨叫着。
憨子再次伸出手,按住对方的一臂,另一手用力往下一拽。
“咔!”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
病秧子另一只胳膊直接被拽脱臼,耷拉下来。
这个病秧子疼的两腿使劲的蹬踹着。
“不说我给你们今天四只全部打断!”
憨子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所有人。
“大哥…跟我俩没关系!这一切就他们几个知道!我哥俩今天也是刚认识他们!”
此时跟病秧子一起喝酒的两名小兄弟,连忙跪在地上,跟这伙人撇清关系。
他们可不想因为喝点酒听对方吹两句牛逼,就把身体弄残疾了。
憨子目光阴狠的看向其余几人:“有知道的不?我就问一遍!没人说我就开始动手!”
过了几秒钟没人说话。
“嗯?”
憨子没有了耐心,刚准备开始动手。
其中有一名参与此事的社会人,挺不住了:“蒋奇最近在佳木斯,准备放局!”
这把事,除了病秧子拿了两万块,其余的人也就分个五千来块钱。
虽然看似不少了。
但这点事怎么能让他们这么卖命。
对伙这一来就直接给病秧子收拾成这样。
要不说废他们可不是闹笑话。
“你们平时怎么联系他?或者知道他摆局的具体位置吗?”憨子开口问道。
“我们平时都是用呼机联系!具体位置我还真就不知道!”
这下憨子有些犯难了。
带着这小子走,其余人报警倒是不怕,但就是怕对方提前走漏风声。
这算是第一次给春雨单独办事,要没办好,哪有脸天天这么被好吃好喝招待着啊!
现在就两个选择,带着这小子走,把屋里所有人全部销户。
第二个就是麻烦点,连夜炸出蒋奇地址,然后没收这伙人所有联系方式,并且给他们捆绑起来,扔在山里,至于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的命数了。
作为手有鲜血的悍匪来说肯定优先第一点,但行动的时候,春雨明显交代,不宜闹出太多人命。
思来想去。
最终决定用第二条。
接着众人找来了屠宰场捆猪的绳子,给几人上绑。
一个小时后。
除了报信的那个年轻人被憨子拉走。
其余的全部扔在他们也不知道的荒树林里。
“一会咱们回市区!你联系蒋奇!只要你能调出来他!我保你活命!”
车上憨子从副驾回头叮嘱着,已经被吓傻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