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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之际,她步伐缓慢,鞋底轻踏在松鹤园那曲折蜿蜒的小径上,每一步都似乎在丈量着心中的空茫。

四周松树挺立,仙鹤雕塑点缀其间,平添几分幽静与超脱,但这宁静的景致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纷扰。

曾几何时,她自认对温殷旸了解至深,如今却发现自己正逐渐迷失在他那日益复杂难解的心绪之中。

次日破晓,天空刚露出一抹鱼肚白,崔缊蓉已起身,习惯性地整理好衣装,预备前往松鹤园中习琴。

门外,初升的阳光穿透薄雾,给这平凡的一天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色纱幔。

不料,翠竹一脸匆忙,几乎是小跑着进屋,眼眸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姑娘,刚收到庆安传来的消息,公子今天不能回来了,他在宫中需处理紧急政务,吩咐您自己练习昨天学习的指法。”

听闻此言,崔缊蓉心头竟意外地涌上一丝释然,仿佛连日来的紧张与不安都随着这个消息得到了短暂的喘息。

她口中说出的安慰话,每一字都透露着体谅与温柔:“表兄真是劳心劳力,辛苦他了。”

翠竹赶紧宽慰,试图让气氛轻松些:“请姑娘放心,公子承诺最迟本月内定会处理完所有事务,之后就会有更多时间亲自指导您。”

“那就期待下个月吧。”

崔缊蓉的声音轻如羽毛,却掩不住那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翠竹顺手将琴轻轻放置于桌面上,动作细腻如同对待一个初生的婴儿:“这是公子特地吩咐我送来的琴,希望您能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崔缊蓉的目光掠过琴身,眉头不禁轻皱,敷衍地回应像是秋风中落叶,飘忽而过:“就放在这里吧。”

翠竹的笑容依旧温暖如初,却夹杂着一丝无奈,接着传达了另一个让人不悦的消息:“公子还特意提到,待他归来时,会检验您的进度。如若指法没有显着提升,那么之后每天的授课时间将延长至四个小时。”

这突如其来的“奖励”让崔缊蓉一时无言以对,心绪五味杂陈,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她强挤出一抹笑,声细如蚊:“明白了。”

随着翠竹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崔缊蓉的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秋日乌云般的阴郁。

素月轻手轻脚地将琴移到书案,那么散的弦音似乎在空气中流淌,她的话语中带有一丝调侃:“大公子可真是在百忙之中也不忘关心姑娘的琴艺修行啊。”

崔缊蓉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眼神里闪烁着讽刺的光芒:“他不过是害怕我过得太悠闲罢了。”

见此情景,素月连忙转换话题,语气中略显尴尬:“这次大公子在宫中又是因为什么事宜?难道又有新的风波兴起?”

“大概率还是那件盐税案的后续吧。”

崔缊蓉心中暗想,这件看似简单的江南案件,却已如蝴蝶效应般扰动了整个京城官场,若是追根究底,恐怕谁都难逃干系。

她不愿再为此事费神,温殷旸若忙于政事,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清静,正好趁此机会处理那些更为紧迫的事务。

素月提起昨日的插曲:“对了,昨日你让送过去的药囊,林公子表示非常感激,并说如果有机会,定要当面向你致谢。”

崔缊蓉的目光深远,语气淡漠:“春闱在即,月底便是决定命运的时刻,待他高中后再谈谢意也不迟。”

她盯着眼前的古琴,心海翻腾。

林晗的事情暂时无虞,但眼前最迫切的是如何从温府这个漩涡中全身而退。

温殷旸的紧握不放弃使她必须寻找新的对策。

“姑娘,七姑娘来访。”

叮咚的通报打断了她的沉思。

崔缊蓉一愣,随即吩咐素月将琴妥善收拾起来。

崔韵和笑容可掬地走进房间,轻声呼唤:“崔缊蓉姐姐。”

“快请坐。”

崔缊蓉有些惊讶,记得太明湖事件让崔韵和心有余悸,本以为她会消沉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仿佛走出了阴影。

“今日怎么如此开心?”

崔缊蓉亲手倒上茶水,随口问起。

崔韵和笑颜如花,一边品茶一边说道:“能和姐姐相聚,自然开心。明日祖母要去昭觉寺祈福,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崔缊蓉同意了,虽然心底原本无意参与,但鉴于上次的教训,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此次是祖母发起,只是家族内部活动,应该不会再生事端。

“这次全家出动,唯独六姐和三夫人不在。父亲说,直到六姐出嫁前都不能再出闺房。”

崔缊蓉笑笑:“这样一来,你在家里的日子该轻松不少吧。”

崔韵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就算她将来恢复自由,我也无所畏惧。这些年受的屈辱和痛苦,我迟早会让她百倍偿还!”

崔缊蓉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既然三老爷已经惩罚了三夫人和崔韵和,你今后的日子应当无忧。至于婚姻大事,可以考虑让二夫人帮忙安排,她管理家中事务一向严谨细致,对旁支的孩子也是关照有加,你可以放心。”

崔韵和脸色微变,连忙推辞:“不必麻烦二夫人了。”

崔缊蓉疑惑:“为什么?”

崔韵和慌忙收回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自己才十四岁,五姐和六姐的婚事都还没确定,我不急。”

这时,崔缊蓉偶然发现崔韵和手腕上戴着一只羊脂白玉手镯,质地温润无瑕,显然价值连城。

“这镯子哪里来的?”

她心中纳闷,三房的生活拮据,崔韵和每月的例钱常被克扣,这种贵重之物绝不应是她所能拥有的。

崔韵和抚摸着手镯,犹豫片刻,终是开口,声音细如蚊蚋:“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保密。”

“哦?”

崔缊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是郑世子所赠。”

崔韵和垂下头,声音中含着几缕羞涩和柔弱。

崔缊蓉一时错愕,随后仿佛从一个不真实的梦境中醒来,缓缓问道:“他与你相熟?”

“以前并无交往,但在太明湖那次,他出手相助,后来我独自在湖边哭泣,他又悄然出现,轻声安慰。他说他心里很同情我,自此之后,每个清晨黄昏都会派人问候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