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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当日被从御前调开,是因为你屡次犯禁,不宜护卫朕的身侧。常珣是请示了朕后将你调离御前,与皇后何干?来人,拖出去,杖一百,若是没死,就送还晋文伯府。若是死了,尸身也发还回去。晋文伯教子不力,罚俸三年,降位子爵。”

圣上停顿了下,想起晋文伯的大儿子楚邓还在崇贤馆,且颇有才名。

马上明月奴便要去崇贤馆读书了,此事发落了楚琊不要紧,若是牵连到了楚邓,难免会让崇贤馆内其他人起了一些心思。

虽说公主入崇贤馆读书,那是主子,所有人都得敬着,但圣上想了想,还是没将处置楚邓的话说出口。

到晋文伯这里,便可以了。

一百杖?!

楚琊失去了浑身力气,仿若一摊烂泥一般瘫倒在了地上。

一百杖过后,他还能有性命回到晋文伯府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常珣已经起身带着千牛卫拿人了。

楚琊并非内宫之人,所以他的行刑,自然是要拖到外宫行刑。

“陛下!陛下!”

楚琊有些慌乱地喊着,可喊完陛下后,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他决定替心中那个人担下了这一切,便没了喊冤的机会。

更何况,这些事本就是他做的。

他就算交代出了事情的真相,除了多拖一个人下水,并不会改变自己的结局。

最后,楚琊被狼狈拖出去内室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牢牢落在纪容卿的身上。

他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

一眼就好。

他们以后,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从始至终,纪容卿只是将自己的脸埋在霁云的怀中,仿若受了惊吓的模样。

直到,楚琊被拖出了内室,拖出了宝净堂。

他看着红墙外的四方天空,苍凉一笑。

他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他不敢想。

因为他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

屋内。

楚琊虽然被带走了,但今日之事,还未终结。

圣上晦暗莫测的目光,落在了下方的纪容卿身上。

程让此时已经不在近前伺候了。

在圣上发落了他之后,他便被先行遣了回去。

程让虽然心慌,更焦急接下来他的纪主子要一个人面对这些狂风暴雨,可终究不能违抗圣命,更不能在皇后面前过多流露对纪主子的关怀,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所以如今,只有纪容卿攥着她的忠仆霁云的手来面对这一切。

“纪氏,你虽然被楚琊利用,但到底存了对皇后的怨怼之心,闹出了如今这样的事,朕也不能轻纵了你。”

圣上的话,仿若冰冷刺骨的刀,狠狠扎在了纪容卿的心上。

她近乎无措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向上首的帝王。

明明刚刚,他还在唤自己卿卿,可如今,却成了冰冷的纪氏。

是,这件事自己棋差一着输给了皇后,折了楚琊进去不说,自己还丢了这么大的脸,出冷宫也没了指望。

可自己的腿也毁了。

御医都说,实打实会落下残缺。

难道自己会傻到故意用自己的腿伤来做局吗?

为何陛下还是要罚自己?

扶着霁云的手盈盈跪下,纪容卿几乎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一般,整个人都软倒在了霁云的怀中。

“陛下,容卿有罪,不该听信了楚琊的话,不该在楚琊的挑唆下生出对皇后娘娘的疑心。可陛下,容卿从未怨怼过皇后娘娘啊!当初宫宴一事伤到乐安公主,容卿一直对皇后娘娘和公主心有歉疚,这日日的跪刑,容卿都是心甘情愿受的。容卿有罪,请陛下责罚!”

她哭得那般凄惨,只期盼能够唤回上首的帝王一点怜惜。

好在,天命的眷顾,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儿用处。

圣上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软下了声音。

“念在你如今腿疾未愈,朕便不再加刑于你,只是,这宝净堂,你便安心待着,日后若有再为你传递消息者,一律杖毙。除了送吃食的小门,宝净堂的其他门直接封上,不许任何人进出!至于你身边这个奴婢,言语对皇后不敬,杖六十,若还能活下来,就继续陪着你。”

纪容卿已经在冷宫了,再罚,便只能要了她的命去。

可此时的圣上,对纪容卿还是有那么一分不舍的。

所以,还是继续将其幽禁冷宫,只是可怜纪容卿身边的霁云,马上要和她的霁雨姐姐一般去受那六十杖刑了。

霁云听到这惩罚,身子一软,也是彻底扶不住自己的主子了。

那可是六十杖刑,且打完以后还要送回冷宫。

冷宫里缺衣少食,更不要提什么诊治了。

那自己如何熬过去?

“陛下,陛下饶命啊!”

霁云砰砰磕着脑袋,拼命哭求,想要给自己求一条生路。

可直到她被宫正司的人拖出去,她那敬若神明的主子,也没回过头看过她一眼,更没给她求过半分情。

纪容卿只是在哭,或者说,如今除了哭,她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有些计策,一次不成便无法再用。

今日,原是她出冷宫的最好机会。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幻影。

“陛下,臣妾今日来听了这一场闹剧,还连累乐安陪同臣妾一起在这里受这般污言秽语,实在是疲累得很。臣妾先行回宫了。”

陈皇后起身,淡淡行了个礼,一旁的宣明曜也被桐君扶起身,艰难行了个礼。

“皇后……”

看着皇后如今的模样,圣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闹了这么半天,他在这里听了半天证词,最后却只见证了这样一场闹剧,还让皇后和明月奴前来听这些疯话,便是陛下再偏向纪容卿,此时也说不出半句偏袒的话了。

“皇后,朕记得你今天的委屈。你先回宫,朕晚膳时分再去瞧你。明月奴,你回去也好好养伤,莫要多思。”

说完,他看向还在下首的周绮安,沉声道,“周太医,你继续好好侍奉公主脉案。你的前途,朕都记得。”

“是,小臣遵旨。”

周绮安缓缓行礼。

今日一过,在圣上心中,她精研医术的印象也等于立住了。

不急于一时,但来日想往上走,总归是更顺当一些了。

陈皇后握着宣明曜的手,母女两人朝宝净堂外走去。

走过院子的时候,宣明曜微微侧头,看向了回廊的那端。

有道人影,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好了,明月奴,踏出宝净堂,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和咱们都没关系了。”

陈皇后目视前方,幽声道。

而后,母女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