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悠悠和冯菁很快就把摊位布置好了。
这次主要是推广油豆皮，所以油豆皮放在显眼的位置。
至于菊芋咸菜、菊芋淀粉、菊芋粉条，则占据比较小的一个位置。
摊位面前的牙人来来回回，他们身上挂着代表牙人身份的付身牌，但...没有一个牙人在田悠悠的摊位面前停下。
冯菁看着其他摊位上的牙人忙得颠三倒四的，签下一张张的契书，心里急得不行。
凡是摊位面前路过一个人，她都带着满眼的期望，然后又失望的叹息。
田悠悠轻拍她的后背，\"冯婶婶，别急。\"
食市有三日，这才第一日。
在这个食市上有摊位的商户，也是她们潜在的客人。
这些有摊位的商户，不可能第一天就到处晃的，所以不用急，大头都在后面。
而且，她刚才让小甲小乙去沿街叫卖了。
田悠悠回头，看到萧垚和方四海，他们两个站在她和冯菁身后，也看着摊位面前走过的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叫卖，也不知道搭话，留在这里似乎没什么用。
田悠悠朝着萧垚勾勾手。
他扑闪着疑惑的眼睛凑过来，\"怎么了？\"
\"你和方大叔，从这里往那边...\"和小甲小乙相反的方向，从高台往街尾，\"沿街叫卖...\"
\"...\"沿街叫卖？
萧垚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方四海，他们？
\"怎么叫？\"他愣愣的问道。
\"你就叫....\"
田悠悠双手合拢，放在嘴边，\"安平县特产油豆皮，可做油豆皮肉卷，可凉拌煮汤，摊位在高台南边。\"
\"就这样。\"
她相信赶来慈州府的商人应该都吃过油豆皮肉卷了。
\"那，那我们去了...\"萧垚慢慢悠悠的带着方四海往街北走去。
绕过了高台，两人面对熙攘的路人，面面相觑。
\"咳。\"方四海清了清嗓子，双手拢在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然后...
\"安平县特产...油，油，油豆皮....\"声音却小得跟蚂蚁一样。
\"少爷，你倒是喊啊。\"
萧垚瞥他一眼，涂了锅底灰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粉色。
他也是吸了一口气，\"安平县特产，油豆皮～！\"
这一声很大，但看到路人刷刷的转过脑袋。
萧垚艰难的吞了吞唾液，不知道怎么喊下去了。
好在，路人里面冲过来一人，\"油豆皮？\"
萧垚点头，\"嗯，油豆皮。\"
\"在哪里啊？\"
\"就在高台的南边。\"萧垚指了指方向。
那人忙不迭的就往田悠悠那边跑去。
\"这里是卖油豆皮的？\"他冲到田悠悠的摊位面前，看到油豆皮以后，自问自答，\"是是是，就是这个。\"
他看到田悠悠和冯菁时，微微一愣，\"是，是你们的油豆皮吗？\"
\"是的。\"田悠悠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商牌，\"我们是安平县小河沟村的，油豆皮就是我们村子上的特产。\"
\"我是南信府的，油豆皮是什么价格？\"
\"一百文一斤。\"田悠悠直接将价格翻倍，把冯菁吓坏了。
田悠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冯菁抿着唇。
田悠悠拿了一斤份的油豆皮给面前的男人看。
\"这里是一斤的量。\"
方形锅比圆形锅小一些，揭出的油豆皮是齐整的方形，一斤的量要比之前的圆形油豆皮多。
男人并没有觉得一百文一斤的价格很高。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下定了。
\"我要一千斤，什么时候能交货。\"男人问。
田悠悠脑子里很快的算了一下，这是她的第一个订单，一千斤...
按照十三户人家来算，最多三四天就可以做出来。
食市结束后，花两天时间回家，再做上三四天。
\"七天以后就可以到安平县小河沟村取货。\"田悠悠十分肯定的回答。
就算是十三户人家在做货的时候出现了问题也没关系。
还有田翠保底，她这几天也一直在做货。
\"好，那可以写契书了，我可以预付二成定金。\"
一千斤，一百文一斤，就是一百两，定金二十两。
田悠悠说了句稍等，便开始四处找牙人了。
冯菁眼疾手快，拉住了一个路过的牙人。
\"小哥，麻烦你帮我们写一下契书。\"她客客气气的说道。
牙人问了句，\"多少银子？\"
冯菁告诉他，\"这个...一百两。\"
谁知，牙人直接嗤之以鼻道，\"才一百两？！哎呀，你找别人吧，别浪费我时间。\"
他直接甩开了冯菁的手，差点把她带倒。
田悠悠蹙起眉头，确实，和旁边的那些酒啊，茶啊，海鲜干啊，比起来，她这个契书的价格确实是很低，甚至不足别人的十分之一。
但是嫌弃归嫌弃，你可以好好说啊。
田悠悠一把托住冯菁，瞪了那人一眼。
可人家根本不在意，很快就混入人群。
田悠悠继续看人群里的牙人...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糯糯的声音，\"姑娘，我，我可以帮你写契书吗？\"
田悠悠和冯菁一齐转身看去。
没想到说话的居然是一个...比田悠悠大不了两三岁的一个姑娘。
她的打扮很麻利，身上也挂着付身牌。
但是....她和其他牙人比起来...一点儿也不忙。
应该是因为她是女子，而且还是年纪轻的女子。
\"好啊。\"田悠悠端手，邀请她过来，\"请。\"
女子欣然，从小包里拿出笔墨纸砚来，铺在摊位后面的一个专门用来写契书的小桌子上。
她先拿下身上的付身牌，双手捧着让田悠悠和男子看一眼。
\"在下是兴鼎牙行的牙人，凌香。\"
\"请两位把你们的商牌，商籍交给我。\"
正式的开始做事，凌香周身的气息直接变了。
而且，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写得一手好字。
对契书的内容也十分清楚。
把田悠悠和男子的约定内容写得一清二楚。
确定无误后，在凌香的见证下，双方签字画押，男子交上定金。
如此一份订货契书就算签好了。
而牙人，收取契书金额的百分之五。
一百两，她就收五两了。
但田悠悠还得感谢她。
凌香签完了契书，又变回了之前糯糯的神情，\"田姑娘，我，我能不能就在这里帮你写契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