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悠悠是真的没想过带萧垚去府城!
但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心口莫名一软...
“我肯定想带你去啊,可是...方大叔也该回来了,我把你带出去,他怕是不会同意。”
方四海离开已经有两个月时间了,按照他自己说的,是该回来了。
某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而此时,府城某客栈里,方四海看着萧垚托黑衣人带来的字条,陷入深思。
’莫归,等信。‘
黑衣人还说,少爷身边有个漂亮的农家女,看起来两人十分亲密。
那应该是悠悠吧?
所以,他离开的这两个多月里,少爷小两口进展迅速啊。
既然如此,莫归就莫归,正好下个月府城有食市,他好好逛一逛再回去。
“他不会这么早回来的。”萧垚很笃定。
田悠悠疑惑的看向他。
萧垚的手指蹭着鼻子解释,“还有,还有路上的时间。”
田悠悠一想,对,还有路上的时间。
这个时代的交通可没她之前那个时代方便。
就连地图都是模糊不清的。
“那我就带你去府城。”田悠悠轻拍萧垚比之前宽厚不少的肩头。
田守年自做了村正 后,比之前更忙了。
去安平酒楼送过鱼获后,便是奔走着为村民定做揭油皮要用到的锅灶。
买做豆浆要用到的细棉布,放豆浆的大桶。
然后再去卖鱼获。
下午回来继续开垦荒地,中途还要在田里接待来咨询的村民。
这些村民都是没跟着去作证的那一批。
看着那小部分的人家开始跟着冯菁一家学习做豆浆,做油皮,那热火朝天的样子,很难让人不眼红。
“村长,你可不是那几个人的村长,你可是我们整个小河沟村的村长啊。”
这个人是田五三的娘,她是今天下午来的第五个人了。
田守年拒绝的说辞是田悠悠教给他的。
本来他还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但现在已经说的很熟练了。
“丁婶子,这事是我做村长前就说定了的。”
“如今我做了村长,就更不能反悔之前说的话了。”
“再说,这也是你们当时的选择不是吗?”
“可...”丁田氏不甘心的围着田守年,“可是那时候我们不知道...”
“我们是被田汉他给忽悠了,他说...”
田汉说打点师爷的事,田守年也知道了。
“丁婶子不必多说了,田汉他说了什么,许诺了什么,你们找他去吧。”
田守年动了动犁车,牛的身体贴着丁田氏转了个弯。
丁田氏没办法,只能退出去。
“村长。”
“哞——”
“村长!”
“哞——”
丁田氏没办法,跺跺脚离开。
她离开没多久,又来一个人...
一整个下午,田守年只犁出平时的十分之一。
后来,县衙把田汉交上去的村里的村志、文书之类的材料交给田守年。
田守年干脆暂时不去犁地了,专心在家里研究材料。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发现...田汉和他爹这些年做村正,为自己家谋取了多少好处。
比如每年县里都要村里提交表现优秀、家境贫穷的村民,县里有补贴的银子,每户二百文。
这些年来,小河沟村的补贴都给了田汉家。
最近几年,表现优秀的是田守信,家境贫穷的是田汉的二儿子田守忠。
村子里若有新出生的孩子,产妇也可领到五十文。
家中有儿子去当兵的,每年能领五百文补贴。
村子里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补贴。
另外还有每年可以从县衙领取的农具、种子数量...
大头都在田汉家,小头分给村民...可想而知,这么多村民根本不够分。
每年交的粮税也有登记,数量却对不上。
看完所有的材料,田守年是满腹怒气。
最后拿着一份材料,就往外冲去。
“爹,怎么了?”还有十来天就要去府城了,田悠悠正在准备菊芋淀粉。
这次去府城,她除了带菊芋咸菜,还准备带菊芋淀粉,菊芋粉条去食市。
“村子里的银子不是还有三十两吗?还有田氏一族的银子也有二十多两,爹去找田汉要回来。”
田汉把这些材料交回县城,却没有把银子上交。
这两项银子加起来可是五十两,是村民几十年积累下来的。
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田汉家。
“我陪你去。”
“也叫上族老吧。”其中二十多两是田汉每次以修祠堂为名收的,也是多年积累下来的。
上次田悠悠给族老田伯安喝了一滴灵泉水,卧床多日的族老当天就已经健步如飞了,最近常看到他在村子里散步。
他的长子田绍,这次也给田守年作证去了。
到了田伯安家,田守年把文书上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了他。
田伯安连声叹息,“没想到,他们竟然贪墨了这么多银子。”
他也不知道做村长还能有这么多好处。
他这个族老说出来大家都很敬重,但也只限于家长里短的一些事情上。
村子上的公务,还是村正来负责。
“走。”田伯安猛地起身,超在田守年前面走出去,“去田汉家。”
这次去田汉家为的是公务,田伯安和田守年都不想把阵仗闹大。
所以只和田悠悠三个人一起,悄然来到田汉家。
“村正和族老大驾光临,有什么事?”田汉坐在堂屋里,阴阳怪气的问道。
田守信不满的盯着田守年,若不是田守年横插一杠子,再过几年就是他做小河沟村的村长!
可现在!村长换人,家里享有的所有好处都没了!
田守年开门见山,直点主题,“田汉,之前你做村正的时候,村子里还有存银三十两,田氏一族修祠堂的存银还有二十多两,如今我接手村正之职,这些银子还请如数交接给我。”
田悠悠料到银子不会好要,但也没想到田汉居然身子一歪,扔下两字,“没有!”
田守信更是指着田守年怒斥,“田守年,我爹的村正都被你抢了去,你还好意思来要银子?!”
“我告诉你,一文钱都没有!”
田悠悠噗呲一声笑了。
“你个死丫头笑什么?”田守信回头就斥责,口水都要喷到田悠悠脸上了,足见丢了村长之职,最难受的是他。
“长辈和男人说话,有你个丫头片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