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悠悠和萧垚在院子里,两个人一起摆弄着豹子舅舅的腿。
“给它装个假腿?!”萧垚直接惊住。
“嗯。”田悠悠比划着豹子舅舅缺失的那部分,“它走路的时候,这条路缺少支撑,所以很吃力,如果我们给他装个夹腿,有了支撑...”
“嘿嘿,哈哈,呼呼...悠悠,你摸到我痒痒肉了。”豹子舅舅倒地像个大猫咪一样,两个爪子还遮着自己的脸,笑得鬼迷日眼。
“你的痒痒肉长在腿上啊?”田悠悠也是无奈了。
萧垚错愕的抬眼,默默说了两个字,“手心。”
“啊?”
“我的痒痒肉在手心!”
田悠悠怔住!
屋里,田守年和姜秀秀、冯菁和田翠坐在桌子上,周围围了四五圈的人,都是昨天去作证的人家。
“下个月十二号,悠悠和冯菁妹子跟随安平酒楼的掌柜一起去府城。”
“目的就是为了在食市上找更多的掌柜来卖我们的油皮、菊芋货。”
田守年说的通俗易懂,大家连连点头。
“一旦食市上有人定下了油皮的货,我们会根据下定的时间约定他们来取货的时间。”
“预计的话,在十五天后,也就是下下个月的月初就要开始供货。”
“这样算来,时间就很紧了。”
这些都是田悠悠跟他对过的内容。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从明天开始,每天两户人家去冯菁妹子那里学习怎么做油皮。”
“同时,我会去县里给你们订做和冯菁妹子家一样的锅。”
“这个锅的银子,我会给你们先垫上,等第一批货卖掉,从货款里扣。”
“每家六口锅,等你们做熟了,觉得可以增加锅的时候,再来找我。”
“不过呢,不是谁家都可以增加锅的,只有做出来的油皮能保持又好又完整的,才可以加锅。”
“我们一定好好学。”田小花举手表态。
田守年点点头,接着说下去。
“我们的油皮一直以来都是卖五十文的价格,我们就按这个价格跟你们结算货款。”
“但我话说在前面,悠悠现在入了商籍,她做的每一个生意都是要给县衙交税的,所以我们卖出去的价格会比五十文多。”
“若是大家有意见,可以趁早退出。”
“悠悠卖的高,那是悠悠的本事,我们没意见。”众人纷纷应和。
田守年最后看向冯菁和田翠母女,“那就辛苦冯菁妹子和翠丫头了。”
“村长放心,我们母女一定好好教大家。”冯菁热络的点头。
她看向其他人,笑道,“我们明日也是卯时开始,你们就来吧。”
田守年铺开纸,拿着笔,蘸上墨,“开荒的事商量好了吗?我来登记一下。”
笔墨纸砚是今天去县里买的,悠悠说,做了村正就得有村正的样子。
田守年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动笔了,以前在老田家的时候,偶尔还摸摸田兴学的笔,就是从来没再写过字。
他的手微微颤抖,十分不适。
“村长,我们家开三亩地。”田小花第一个登记。
她家里就秦俭一个劳动力,三亩地不算少了。
这是他们夫妻商量过的,田小花和秦灵丫负责做油皮,秦俭负责开荒。
朱恭只有一个人,腿脚又不好,还要做油皮,“村长,朱恭,两亩地。”
但他也仔细想过了,大不了就是早上早起半个时辰、晚上晚睡半个时辰用来开荒,其他时间做油皮。
把眼下的银子先赚了,有了银子可以和村长家一样买头牛犁地,那开荒就快了。
外姓还有一个李同,他家里有两个半大的小子,也能帮着开荒了,“李同,四亩地。”
其他田姓的人家差不多都是三亩、四亩。
田守年写秦俭家的时候,字歪歪扭扭,像是蚯蚓爬过。
可写到李同家的时候,已经找到往日的熟悉感了。
“村长,你的字还不错呢。”田小花是看不懂字,但好看不好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忘了,村长的爹可是我们小河沟村的老秀才,那村长的字能不好吗?”
田守年轻轻把纸上的字吹干,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时隔二十年,还能把字写出来,可见他平日里从不曾忘记、懈怠过...
田悠悠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隔着大家看着那张纸。
田守年的字肯定没有常年练字写字的人好看,但还算规整,有模有样的。
“荒地的位置,我就根据大家的情况分配了,你们到时不要有意见。”
“没意见。”所有人都摇头。
“那行,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回去把厨房里收拾收拾,腾出点地方来,看什么位置适合垒灶台。”
“等锅定制回来,我们立刻就垒灶台。”
村民结伴离去,笑声爽朗。
和其他人家的闭门不出,形成对比。
田悠悠向田守年要了一张纸,去厨房灶台里找了一截烧到一半的竹条,劈成细细的,当炭笔用。
于萧垚的震惊之下,她在纸上画出了...一截假腿。
豹子舅舅断掉的腿还残留着膝盖部分,所以假腿只要做膝盖下方的一截,膝盖处则用柔软的布包裹。
这样一来,既不会妨碍它的关节活动,也不会磨伤。
给残疾的宠物安装假腿,在她那个时代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别说是断了一个腿,就是四肢全断,也有办法让宠物重新走路。
只是假腿都需要定制...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了。
只能...她自己想办法做一个简陋版!
“用木头做,你觉得怎么样?”
田悠悠问的是萧垚。
他还没说什么,豹子舅舅先炸毛了。
“我不要!我不要木头腿!”
“你还是让我瘸着吧。”
它是什么便宜的豹子吗?居然用木头腿?
萧垚听不懂豹子舅舅的话,但是从它的表情上看出了不满意。
“用铁做吧。”
“你不是要去府城吗?府城的铁匠应该可以做出来。”
“瞧瞧,这小子说的才是人话。”豹子舅舅一个鲤鱼打挺,直起上半身对着萧垚的脸...伸出了舌头。
“不可以!”田悠悠一把拉住萧垚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
舌头扑了空,豹子舅舅尴尬的拖着舌头,“...”
扑你个街!
什么意思,嫌它有口臭吗?
田悠悠指指它舌头上的倒刺,一根根坚挺着,它要是舔萧垚一口,萧垚的脸怕是要毁容了。
“哼!”豹子舅舅把舌头缩回去,哈喇子滴下,它尴尬的用手擦去。
“悠悠。”萧垚清了清喉咙。
“嗯?”田悠悠不经意的挑眉。
“这次去府城...你带我去吗?”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像是飘在空中不落地似的。
田悠悠心里一动,若是他这样的声音去唱万物生,会不会唱出万物生死轮回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