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张照片……”
诧异于尹如烟的敏锐,宗承炎倒是坦然地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就是这段视频的其中一帧截图。”
还是得感谢克劳德。
宗承炎和克劳德达成了某些暂时秘而不宣的合作,宗承炎之后将正式接手FREEdom,相应的,此前华夏和克劳德有过接触的一些人脉也由宗承炎接手。
——政商从来是不可分割的,克劳德作为世界首富,除了那实打实的让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以外,他手中掌握的人脉资源才是重中之重。
而克劳德作为明面上已经退休的人,自然不能亲自出面,于是将情况跟老伙计们说了之后,就由宗承炎私下去交涉。
当然了,为了让克劳德放心,每个和宗承炎交涉的人都会录下这么一段视频发给克劳德,以表示他们对宗承炎的认可,或者说对克劳德眼光的认可,也代表了他们和FREEdom的联系将持续。
此前宗承炎也没想过这些视频还有这个用处,但从纪书礼那儿知道那个叫龙新的很有可能对花千树不利之后,他便先让齐节查了一下龙家。
齐节给的反馈很快,在纪书礼去拖延龙新面前拖延时间那会儿,他就已经拿到了结果。
纪书礼不会知道,宗承炎在车里等待的那短短几分钟里,他是一边盯着四周围的动静,一边抽空把齐节给的资料看完,同时迅速在脑子里想出应对策略,然后给出最省时省力的方案交代底下人去办。
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这张照片。
至于尹如烟担心这张照片的存在让那位看到会引他不快?
不,事实上这张照片是那位派人亲自送来的。
龙家是对方手里一把好用的刀,但也只是刀而已,必要时是可以放弃的。更何况宗承炎又没打算要对付龙家,不过是震慑而已,那位送来这张照片,也是给龙家的机会。
龙家要是识相,大家自然相安无事,要是不识相……
宗承炎冷笑,那那位该考虑换一把更趁手的刀了。
尹如烟不知道这些,但这视频里那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默默把照片放了回去。
对不起,之前是她对宗承炎太大声了。
她扯了扯安婵的袖子,小声道:
“阿婵,你到时候跟紧他,这是真大腿。”
安婵:“……”
虽然有点无语,但见纪书礼和尹如烟这态度,安婵也有了底,她朝宗承炎颔首:
“那就谢谢宗先生了。”
“不必,”宗承炎面色淡淡,“只希望你能如你所说,顺利把那串手串拿回来。”
其实宗承炎也可以用自己现在手中的资源和人脉逼杨慕凡就范,但……他如今到底是穹准的人。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要是出手,没得让别人误以为他要对付穹准,到时候阿倦就会很麻烦。
只有安婵去,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我会的。”安婵坚定点头。
她不会再拖后腿了。
唯有宋倦一个人还在懵逼阶段,“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宗承炎叹了一口气,随手从茶几的果盘里薅了一个苹果扔他手里,“吃你的吧。”
*
深夜。
司命听到敲门声那一刻,眼皮就是一跳。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打开门,果然,宗承炎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见司宴来开门,也不等他说一句请进,便堂而皇之地走进去,自顾自往他房间的沙发上一坐,还用下巴点了点他对面的位置:
“坐。”
司宴:“……”
不是,要说现在,房子是纪书礼,这客房是给他安排的,怎么他这架势,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
心里默默吐槽,但也就止步于腹诽了。
他乖乖坐下,叹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司宴是陪在花千树身边最久的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哪怕前段时间他把身体借给了伏羲,但他到底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外界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
宗承炎要是想知道关于花千树的事,最快最方便的,就是找他。
所以司宴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对上宗承炎那双犀利的眼睛,他总有些发怵——
嗯,自打当初他想忽悠宗承炎结果反被他压榨给他白干活之后,司宴面对宗承炎就有一种骨子里的畏惧。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明明自己论资历论辈分甚至论年纪都在宗承炎之上,他还保留着神明期间的记忆,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凡人?
可事实就是,对上宗承炎,他的身体已经先他的意识一步认了怂。
“我和克劳德做了交易。”
这些事情此前除了齐节,谁也不知道,但宗承炎此刻却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司命。
最后问他,“现在,理论上我的财力至少已经登顶华夏商界,为什么花千树在财运的吸收上,纪书礼的优先级还是高于我?”
按道理来说,花千树稳固神位需要寻找当世财力最雄厚之人,之前因为她法力受限,跑不了太远,所以只能受限于地域,寻找某城首富。
可如今宗承炎已经站在了华夏商界的金字塔尖,花千树应该更靠近他才对——关于这一点,他此前也跟伏羲求证过,伏羲肯定了他的猜测。
但事实上,他今天在香城待了一天,花千树对纪书礼的亲近远胜于他。
司命本来还以为宗承炎是要来问花千树的近况的,冷不防听到这些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直到他说完,他才沉吟了片刻,点出了关键: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交接完了吗?”
宗承炎思索了一下,缓缓摇头,“还差一点。”
“那就是了,你只是有了登顶华夏商界的势头,还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华夏首富,所以在小花面前,你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顿了顿,他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什么,又否认,“不,应该……还是有点区别的……”
宗承炎倏地看向他,“怎么说?”
“先前小花在沙发上犯困的时候,你不是碰她了?”
宗承炎拧眉,“我以为……那是因为她太虚弱了,没力气躲?”
“嘁,”司宴嗤笑一声,“一时间不知道你是看不起神明还是看不起法则。”
刚说完这话,司宴又想起这人连祖神都看不起,默了一下。
“算了,刚刚那句话当我没说。”
宗承炎有点不耐烦了,“说点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