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应如愿的表情甚至是茫然的,不可能的吧?
薄聿珩身边有叶言叶行,还有数不清的保镖随身保护,怎么可能出事?
她不能接受这种意外,以至于都忘了,车祸不是有多少人在身边就会没事。
在巨大的事故面前,肉体永远是最脆弱的。
贺绍说:“只知道那天下了雨,他的车刚从薄家老宅开下山就撞上了卡车,可能是雨天路滑导致的事故,现场有轿车的碎片,玻璃渣,还有没被冲刷干净的血……”
“行了。”沈确飞快打断,他没看到应如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吗,“你是在讲故事吗要描绘得那么清楚。”
贺绍耸耸肩,他实话实说而已。
应如愿在空洞了好几秒后,就开始摸索自己的背包,找到手机,但她的双手一直颤抖,连划开屏幕都失误了好几次。
贺绍按住她的手:“你要打给谁?薄聿珩?还是他的秘书?或者你妈?”
应如愿抬头,一大片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她眼眶里扑了出来。
贺绍都愣了一下,声音不自觉放缓:“我都打过了,薄聿珩和他秘书都关机,我妈也给你妈打过,你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佣人抢走手机,应该是薄家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往外透漏半个字。”
“……”应如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下坠。
这么严密,可见薄聿珩的情况是真的很不好。
应如愿抹去眼泪,反抓住贺绍的手,红着眼睛,咬住后牙:“你还知道什么事?告诉我,我要知道……求求你,告诉我。”
贺绍从没见过她这种表情,绝望中又抱着希望,眼睛里都是祈求,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一句“薄聿珩没事”的话。
他舔了一下嘴唇,却还是说:“还有人看到,薄家那枚象征家主的玉扳指,现在在薄祈震的手上。”
应如愿恍惚:“这是什么意思?”
贺绍:“你知道什么意思,如果薄聿珩没有生命危险,薄家家主的位置,不会换人。”
应如愿脸又白了一度。
沈确瞪了贺绍一眼,这个人真的其心可诛!非要把薄聿珩说死自己好上位吗?
他抢话:“不一定!可能只是受伤需要疗养,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不是的……一定是不好了……所以才会连家主之位都变更了……
应如愿的脑袋一瞬间晕得特别厉害,像被装进罐子里拼命摇晃,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捂住自己的脖子,飞快躲开沈确和贺绍,扭头呕了一下。
停顿一秒,紧接着就是控制不住,接二连三地呕,像是要把肠子和胃都从喉咙里呕出来。
“应如愿?!”贺绍立刻跑回车上拿水拿纸巾。
沈确扶住了她:“真实的情况怎么样没有人知道,贺绍也是自己脑补的,你别听他的一面之词!”
应如愿呕不出什么东西,只是鼻间好像闻到了薄聿珩身上的血腥味,那种血腥味她曾经闻到过,在杭城,在赵家,也是一个下雨天,他身上的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淌了一地……
应如愿又呕了起来,连同眼泪一起。
沈确气得一脚踹开贺绍,王八蛋!故意的!
贺绍大腿上挨了一脚,看她反应这么大,心情也复杂,心里骂了一句妈的,吐出口气说:“我可以带你回港城。”
应如愿惨白着一张脸:“……我回港城?”
贺绍沉声:“如果他不好了,你能见他最后一面,如果他没了,你能送他最后一程,总比留下遗憾要好。”
“怎么样?去不去?”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不用思考。
“——去。”
应如愿毫不犹豫。
“我要去。”
她一定要,亲眼,看看薄聿珩。